的确和姜蕴所料想的一样,此处治理洪水的确是辛安。
现如今的锦朝,内里暗流涌动,如今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而这一次的大雨,却是后面变数的一个导火索。
上辈子辛家因为治理洪灾的事情在朝堂大放异彩,但是姜家却因此元气大损,不是姜家不愿,而是这辛安名义上是让禹城的富商都出一份力,到头来却在暗地里剥削姜家,自己在赵宴与自己商议劝说父亲出资的这一件事情上,非但没有阻止,竟然还想方设法,亲自回到母家去劝说。
也是因为自己的愚昧无知,错信良人,所以,才导致了后面朝中权贵都对姜家虎视眈眈的局面。
现如今,各方势力都在争斗,按照上辈子的路子,最后的赢家应该是霍谨,他控制了小皇帝,同时与太后暗通曲款,自己有理由怀疑,这辛安是霍谨的人,但是之前自己试探过,发现,对于辛安负责水患的事情,他似乎并不知晓。
“夫人,您料想得不错,裴大人那边来人了,这是那人送来的。”拂桑推门进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姜蕴。
当纸条上面的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姜蕴不由得一惊:侯府密道,通往小院。
她目光逐渐变得凌厉,将这看过的纸条烧为灰烬。
“今夜的东院是谁在那边守着?”姜蕴冷不丁地开口,她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
拂桑思索片刻,然后才回道:“应该是老夫人房中的碧落姐姐。”
碧落,那就是老夫人房中的大丫鬟了。
“你去准备……”姜蕴低声在拂桑的耳边说着话,她轻轻拨动着手上的镯子,回想着自重生以来所发生的事情。
怀王府上,就见怀王听见来人禀报的内容之后,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他的面上满是阴郁,脸上的肌肉因为气愤而紧张地绷起,面上显露出来的是无尽的愤怒。
下方跪着一人,此刻低着头不敢说话,瑟瑟发抖地整个人趴在地上,方才酒杯砸下来,狠狠的落在这人额头之上,瞬间便是满头的鲜血,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此人不是辛安又是谁。还不等他擦去额头的鲜血,上面又是一本册子重重地砸下来:“你不是说这赈灾的钱不会有问题,那现在呢!”
“究竟是怎么办的事!”怀王怒吼,他一向是最善于控制情绪的,水患的事已经平息,现如今又出现了赈灾银丢失的事情,无人知道此刻他是如何的愤怒。
西山那边前不久才出事,因为有人探查所以不得不舍弃西山东部的铁矿,原本想着,借助此次水患的事情,先在百姓之中树立声望,到时候朝中风向自然清
楚,那些个懂得识时务的大臣们自然会归顺自己,如今皇帝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人手众多,到时候里应外合,取而代之岂不是更加的轻而易举。
现如今闹出赈灾银丢失的事情,已经流传是他这边吞了这笔银子。
最重要的是,京都北面的水库无故坍塌,损失严重,这些日子所有的心血都在这上面,现如今功亏一篑。
而让他更愤怒的是,和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北面那边的水库并不牢固,可是自己并不相信,还说这是造谣生事,一怒之下也把人抓入了大牢。
此刻的怀王好似吞了苍蝇一般,如鲠在喉,他怒不可遏:“把赵宴给我找来!”似乎又想起什么:“把那个和尚也给我带过来。”
本就连月的暴雨,民不聊生,怀王接下赈灾的事情,派出辛安前去治理,之前众人都在感叹怀王殿下的仁慈,可是现如今,一切都变了。
京都城中连月的大雨,北面水库的附近的房屋全部倒塌,好在前夜方凛和京兆尹力排众议,坚持将百姓转移,所以才没有人员伤亡,百姓撤离之后,没有性命之忧。
原本眼瞧着这雨势已经小了,但是空明一语成谶,现如今在百姓心中,算得上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
当真如空明所言:“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现如今事态愈发的严峻,百姓的哀怨之声飘荡在京都上空,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
最过分的是,辛安知情不报,企图掩饰,不曾想铸成大错,水库的偷工减料,直接导致了后续的所有事情,怀王此刻巴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先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流水。
赵宴来的时候,看见跪在屋子正中央满头的是血的辛安,不由得一愣,他后背发凉,还不等上面的人开口,双腿发软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心中一个劲儿地发虚,颤颤巍巍一言不发,低头跪着。
“你俩都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怀王一声怒喝,底下跪着的两人抖得愈发厉害了。
“难不成当真是那空明手眼通天,如外界传闻可以预知未来?”
赵宴低着头,颤颤巍巍开口:“这究竟是何缘故我的确不知,我只是负责筑堤坝的材料运送,这一路所有的材料都是由我亲自勘验,并无不妥啊!”
辛安额头上的血还在一滴地滴着。听到这话,瞬间就坐不住了,他恶狠狠地开口:“一定是方家那个小子,定然是他从中搞鬼,定是留了一手的,不然,他和那京兆尹又怎会知道水库会坍塌的事。”
“留了一手?”怀王重重地拍着桌子,眸子之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底下的人给撕碎:“你有何证据觉得一定就是方家?”
“先前在城东安排了人,老郡王之前一直反对您,我便打算给方家一些颜色看看。”辛安的眸子之中带着恶毒,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是私事,他不方便往外说。
怀王眸子微皱:“此事为何不报!”
上面一声怒喝,下方的两人再次扑倒在地,不敢抬头。
“说话!”怀王几乎要将手中的杯盏捏碎,方家小子,应该就是方凛,如今的刑部侍郎方凛,若是此事当真与他有关,那么事情就愈发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