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不料顾尘渊却淡淡地回答：
“不是专门为你，工作提前结束了而已。”
“好吧。”云烟没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但也并不失落，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证据上，并没有捕捉到顾尘渊眼中那一抹飞闪而过的不自然之色。
要是林诚在这里，必定要大吐苦水。
顾尘渊在接到云烟的电话之后，立刻就命令他加快进程，几乎白天黑夜、不眠不休地处理工作。
林诚作为他的手下，自然也要跟着加班，却是敢怒不敢言，心中叫苦连天。
就算是资本家，也没有这么压榨人的。
顾尘渊也太黑心了！
当然，这些话林诚只能在心里吐槽，哪敢当面抱怨，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所以他拿着顾尘渊发的丰厚奖金，乖乖地闭嘴了。
这些云烟并不知道，她好奇地问道：“那刚才你怎么刚好出现？”
如果刚才不是顾尘渊，季如风单枪匹马，还真不一定能带她逃脱出顾泽宇的包围圈。
但顾尘渊也来得太巧了吧？
简直就是掐着点儿到的。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顾尘渊解释道：“是如风给我发的信息。”
“难怪呢。”云烟恍然大悟地点头，又说道，“不过也幸好碰见季少，改天我想请他吃个饭，谢谢他。”
顾尘渊不可置否道：“随你。”
这一次，季如风确实做得很不错，虽然冲动了一点，但顾泽宇也确实欠揍。
“关涛现在肯定知道我逃了，他一定会和顾泽宇想办法的，顾叔叔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云烟又说道。
顾尘渊颔首道：“照你说的办。”
……
正如云烟所料，关涛和顾泽宇立刻就展开了行动，云烟联合警方去调查的时候，关涛早已逃之夭夭。
顾泽宇倒是没有逃离，很快被警方控制起来。
警方大力追捕关涛，官方告示一出，云烟自然是沉冤得雪，重新回到了顾氏集团。
然而，很快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
关涛死了！
云烟得知这个消息，人都恍惚了一下，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听，“他死了？怎么死的？”
林诚如实道：“听说是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死的。警方那边还在调查中，申请了法医鉴定。”
“这太荒谬了。”云烟根本没有就不相信，关涛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没有什么猫腻才怪！
就像关晴晴的死一样，背后另有凶手。
林诚也不相信，“现在也只能等警方的调查了。”
“查不出的。”顾尘渊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他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必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怎么会让人轻易查出来。”
云烟闻言，忍不住咬唇道：“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和顾泽宇脱不了关系。”
“可关涛死的时候，顾泽宇在警局，有充分的不在场人证和物证。”顾尘渊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点，恐怕他早就算计好了。”
事情果然如同顾尘渊所欲料的那般发展，因为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关涛判定为意外死亡，而顾泽宇也很快被无罪释放。
因为这件事情，云烟的心情十分糟糕，连续几天都没有笑脸，周身的气场都跟着降低了几分。
云烟并不是那种喜欢迁怒别人的人，也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上，但公司众人还是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生怕会撞上她的枪口。
他们总有一种错觉，云烟身上好像多了几分顾尘渊的影子，让他们下意识地忌惮。
就连林诚在和云烟相处的时候，也不自觉地紧绷几分。
大约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云烟和顾尘渊待在一起久了，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身上的气场还真的和顾尘渊有几分相似，叫人不敢轻视和小瞧。
中午时分，林诚过来传话，“云秘书，顾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好的。”云烟放下手里的工作，前往顾尘渊的办公室。
顾尘渊停下手里的事，看了云烟一眼，“心情不好？”
“没有。”云烟摇摇头，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顾尘渊。
但顾尘渊何其了解她，一眼就看穿了，轻嗤一声，“撒谎。”
云烟咬了咬唇，也有些掩饰不住了，倾诉道：“我就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顾泽宇没有受到一点惩罚？关涛虽然不是好人，但那也是一条人命。他居然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脱身……”
顾尘渊深深地看着她，有些无情地说道：“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有光亮，但更多的是黑暗的角落。法律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那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云烟还是有些不甘心。
“当然不是。”顾尘渊唇角轻轻勾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说道，“不是只有他可以钻法律的漏洞，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你说的是陆政？”云烟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咬了咬唇，犹豫许久才开口道，“顾叔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不可以如实回答我？”
“说。”顾尘渊颔首。
云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的手里有没有沾过人命？”
“没有。”顾尘渊毫不犹豫地否认，语气里含着一丝矜傲，“凡夫俗子，也有资格脏我的手？”
这话说得狂傲不羁，可顾尘渊说出来，却让人十分信服，好像本该如此似的。
毕竟顾二爷是那样矜贵优雅，还是一个重度洁癖，自然是不屑做那样的事情，让鲜血脏了自己的手。
云烟心中松了一口气，“顾叔叔，我相信你。”
实际上，她想到关涛的死和顾泽宇有关，想到顾泽宇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心中就生出一股寒意来。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顾泽宇是什么人，他比她想象中更心狠手辣。
所以云烟便忍不住问顾尘渊这个问题，顾尘渊说没有，她便信。
她的直觉告诉她，顾尘渊不会骗她，因为没有必要。
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对顾尘渊有用的价值，而顾尘渊这样的身份地位也不屑于对她撒谎。
“看。”顾尘渊把一份文件推到了云烟面前。
云烟定睛一看，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顾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