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便是那日摔下山去,最后重伤不愈,而我那会儿也正好因她流出的血从地里苏醒。”
“我接受了她的馈赠与请求,我收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血肉。”
“结成契约,自然要来为她报仇。”
“本来还需要两日才是月圆之夜,那时候剥下你们的皮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沈于氏睁大了眼睛,满目的惊恐,原来,原来这人已经不是她的大儿媳妇了。
事到如今,她不但不曾悔改,还怨恨柳婉死就死了,怎么还招惹了这么个邪恶的东西回来。
“小贱人,死就死干净一些,为什么给我们沈家招来这样的厄运。”
听到这老婆子不是人的话,‘皮尸柳婉’笑的更开怀了。
“柳婉啊,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曾一心想要伺候,好好过日子的所谓家人呢。”
“亏得你最后还对他们保留一丝善念,只要他们其中一人但凡有些许悔过,你就让我放过他们。”
“看到没有?他们不但没有悔过,反而责怪你没有死干净。”
“哈哈哈哈,这些垃圾哪里配活在这个世上,肮脏且恶心的玩意儿。”
“啊……”话落,沈家只剩下凄厉的惨叫。
主宅内,宁七月手里拿着一本书悠哉的看着,身边碧云在煮茶,云黛遇到不解的地方,便会凑到宁七月身边询问一二。
柯雨柔和邱香荷坐在宁七月身边,品茶聊天。
“叩叩。”门被人敲响。
碧云起身走过去,打开门,肖则站在门口道:“小姐,沈家那位新妇在外头,说是来找小姐您的。”
“将她带进来吧!”宁七月放下书,看向门口。
隔着屏风,肖则隐约能看到宁七月的身影,他连忙哎了一声,快步离去。
过了会儿,门再次被敲响,肖则带着‘皮尸柳婉’来到门前。
“进来吧。”碧云看了那皮尸一眼,并无害怕神色。
皮尸点点头,对肖则还算恭敬的福了福身,道了谢,随着碧云走进了屋内。
肖则将门带上,也没有走远,离开主屋,去院门口守着。
皮尸看到宁七月,便直接跪了下去:“多谢小姐恩德,让我完成与柳婉的交易。”
宁七月看向她:“你并无过错,这些年,你所夺外皮皆是恶人或旁人自愿赠与交易而来。”
“但,这般终究不是长久之事,且你还是皮尸,留你在外,我心也不安。”
皮尸紧张起来,看向宁七月,半晌才稳下心神道:“那小姐您想如何?”
“跟着我吧,我会为你洗去身上的孽障之气,并赐你妖修功法,我只需你百分之百的忠诚便可。”
“亦不会强迫你去为我行凶作恶,你原本的模样,我也可以帮你恢复,且日后再也不需要换皮。”
“你,意下如何?”宁七月看着皮尸,平静的开口。
皮尸眼底迸发出惊喜之色:“小姐所言当真?”
“自是当真的,我从不诓骗别人。”宁七月认真的回复。
皮尸连忙叩拜:“皮尸崔绮莹愿追随主人,百分百忠诚,永不背叛。”
一颗誓言珠从她脑门处飞出,分为三份,一份飞往天际,一份入了宁七月的手。
另一份宁七月注入灵魂印记后,再次飞回崔绮莹脑门处,没入进去消失不见。
“你这小家伙倒是聪慧,你可知你抱了一条粗大腿?”祁灵突然出现在崔绮莹跟前,吓了她一跳。
崔绮莹呆滞的看着她,看着宁七月呆萌的问道:“主,主人,这位小姐是?”
“这是祁灵,是我的小妹妹,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此间天道。”宁七月这话一出,崔绮莹吓得摔坐在地。
“老,老,老天爷,天呐,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是老天爷的姐姐。”
“那主人您,您……”
“我并非天道,只是祁灵的姐姐而已。”宁七月捂嘴轻笑。
邱香荷与柯雨柔几个也在一旁偷笑,祁灵也被她这模样逗乐了:“方才虐杀沈家人的气势哪去了?”
“罢了,既然有缘,都是自己人,我便为你恢复生前的容貌吧。”祁灵手在崔绮莹脸上一扫,崔绮莹的容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崔绮莹不是那种绝世美人,却让人看着很舒服,长相很大气。
“多谢主人,多谢老天爷。”崔绮莹摸了摸自己的脸,欣喜不已,跪在地上不住的感恩。
宁七月让她起来,崔绮莹之所以先感谢宁七月,便是因为老天爷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才会恩赐她恢复容貌的。
祁灵叹息一声:“你也是个可怜人,从此以后再也不需要夺取别人的皮了。”
“你如今跟了我七月姐姐,可不能再随意作恶了,知道了吗?”
崔绮莹听闻又要跪下去,被祁灵拦下了。
邱香荷好奇的问道:“方才祁灵妹子说你也是可怜人,是不是也有故事,可否说给我们听听?”
跟祁灵混熟了,邱香荷她们也都是称祁灵为妹妹,因为她外形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
崔绮莹听闻,看了邱香荷一眼,徐徐道来。
“其实我的遭遇和柳婉差不多,生前我是江北首富的独生女,我阿爹很疼我,想为我寻得一个如意郎君,撑起我们崔家。”
“于是,我们就在众多童生中,选中了那个畜生。”
“他依靠着我家中钱财的支持打点,一路青云直上,最终被殿试轻点状元郎。”
“可笑的是,我以为我等到了我的状元郎来迎娶我。”
“结果,他嫌弃我是商户之女,却又不想丢下我家的钱财,毕竟他彼时才是状元而已。”
“他后续还需要我家的依仗,于是,他假意拒绝了许多京都大员贵家的小姐,执意要回乡迎娶我唯一。”
“这样反倒是给他塑造了一个好形象,更是被一位郡主看上。”
崔绮莹想到当初的情景,脸上依旧浮现出怒容,身上的怨气却被她压制着。
宁七月与祁灵同时点了点头。
崔绮莹不好意思的笑笑,再次道:“他虽然娶了我,甚至假意与我圆房,结果每日晚上钻入我被窝的人,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