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那条律法规定新妇一定要给婆家人做早饭,再睡会儿,乖。”
李之衍用手挡住她的眸子,宁七月笑了,乖巧的应了一声。
这下,她是真的睡着了。
如今修为不高,这身体昨夜又遭受了死亡复生,圆房等一系列的事情,终究是疲惫了。
李之衍看到她再次熟睡,悄悄起了身,离开了新房。
厨房内李婆子正在做早饭,看到他进来,看了看他身后,没见到宁七月后,这才开口。
“咋不多睡会儿?”
李之衍将手里的袄子递给李婆子,道:“娘,您看看。”
李婆子不解,这不是新妇今天穿过来的袄子吗?
接到手里的瞬间,她也是愣住了。
“这新袄子怎么会这么轻?”李婆子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李之衍道:“这里面根本不是棉花,这宁家是真的狠心,这么冷的天,就让我新妇穿芦花衣过来。”
“这是存心要冻死我新妇啊。”
看着李之衍脸上的怒意,李婆子比他更愤怒。
“这杀千刀的老宁家,若不是你方娶亲,我定要为我可怜的儿媳妇去宁家讨个公道。”
“娘,劳烦您帮忙将里面换上棉花吧!”李之衍开口。
李婆子点点头,道:“放心,家里还有些新棉花,不久前我正好晒过还没收起来。不够的,我再想办法凑凑。”
“谢谢娘。”李之衍感激的道谢。
李婆子打了他一下,笑道:“跟自家娘亲有啥好客气的?”
“让你新妇好好睡睡,也是个可怜孩子。”李婆子很是心疼的说道。
李之衍点头,又回了房间。
李家大媳妇在李之衍离开不久,也进入厨房中。
“咦,娘,这衣服是弟妹的嘛?”
“嗯,那老宁家真不是人……”说着,李婆子将老宁家给新妇穿芦花衣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家大媳妇听完脸上也是染上了怒意:“这么冷的天,这宁家婆子是真的狠心啊。”
“五两银子,外加那些布匹等聘礼,难道还不配给我们新妇一件暖和的棉衣穿吗?”
“娘,咱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弟媳妇,这孩子怕是自小吃了不少苦头。”
“那宁家还传弟媳妇是灾星,我看是他们一家都是缺德鬼。”
李婆子看着大儿媳妇一脸愤恨的怒骂老宁家,也是欣慰不已,不枉她将之当做女儿一样疼着。
“你不气恼娘借钱凑这五两娶新妇进门的事?”
“这有啥好气的,当初我嫁进来时,您和爹也借了钱,还未曾要我们来还。”
“娘,我嫁到李家这些年,您一直拿我当亲闺女疼,我要是一点都不明白,岂不是白眼狼了嘛。”
听到大儿媳妇的话,李婆子心里十分的慰贴。
“桂香,准备开饭了,将七月的留在锅里温着,等她起来就可以吃了。”拍了拍大儿媳的手背,李婆子对她温和的吩咐。
韩氏连忙应声,麻溜的将饭盛起来,端到外间桌上。
李家老大,李之昭牵着儿子虎子,抱着闺女燕桃从屋里走出来。
韩氏去木工房叫了老李头,老李头在侧屋做着木工。
李承远是个童生,考了一次秀才没考中后,就去跟一个木匠做了学徒。
手艺不错,周围的村子有个啥木工活都会来找李承远做。
李家的条件还算可以,只是不久前刚嫁了个闺女,这又跟着娶了新妇。
家里一下子就捉襟见肘起来,李家老大也是童生,在镇上一家药房做账房先生。
每个月也有五百文工钱,东家再有个喜事,还能再得到不少东西或银钱。
这次弟弟成亲,还是请假回来的。
明儿又要回去了,等过年才会有假回来。
“三儿和新妇还没醒呢?”老李头没见到小儿子和新妇,于是问了一嘴。
李婆子乐呵呵的道:“新妇刚进门,累着了,让她多睡会儿,我给他们留了饭了。”
“好。”老李头点头,一家人小声的吃完了早饭。
老李头吃过饭又去木工房干活去了,李之昭也会一点,也过去帮忙了。
李婆子则去了大儿媳妇房中,一个绣帕子,一个拆衣服。
“瞧瞧,真黑心啊。”边拆边掏,李婆子这嘴就没停止骂老宁家。
韩氏看着那么多芦花,一点棉花影子都没瞧见,也是一肚子气。
“这老宁家真的是偏心偏到没边了,我听说他家那个大闺女要去给人做良妾了。”
“那嫁妆可是准备的不少,光新衣服就给准备了三套之多呢。”
“都是亲闺女,怎么就能偏心成这样。”
“什么?他家给那做妾的大闺女准备那么多嫁妆,却是连一件新袄子都不肯给二闺女?”李婆子更气了。
这都什么人啊,同时也更心疼小儿媳妇。
韩氏也是如此,真不知道这个弟媳妇自小是怎么长大的。
……
宁七月再次睁眼,已经是巳时初了。
“我怎么睡到了这个时候。”宁七月懊恼的起身,李之衍坐在桌前看着书。
见她醒来,将新弄好的袄子拿了过来。
“这衣服……”宁七月故作窘迫:“你都知道啦?”
“受苦了。”李之衍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她全是冻疮的手心疼道。
宁七月摇摇头,笑道:“不苦,先头吃的苦都是为了今日,日后我是李家人,相公定会待我好的,是吗?”
“嗯,日后我会好好待你,保证不再让你吃苦。”李之衍点头,郑重的承诺。
宁七月笑了,笑得很甜:“这不就是了嘛,我的福气在后头呢。”
“傻瓜,快些起床,饿了吧。”李之衍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柔声说着。
“外头有些冷,我去将你的饭端进来,就在屋内吃吧。”李之衍这话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他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口。
“相公,我自己来就好了。”宁七月快速穿上衣服,就要自己去。
李之衍却是已经出了门,宁七月嘴角微微上扬,她这个相公至今表现都是极好的。
他若能一直这般,她是愿意与他永远在一起的。
李之衍很快就回来了,将饭放在他的书桌上,又转身出去。
不多会儿端了一盆水进来。
“快些洗漱,吃早饭。”宁七月笑的眉眼弯弯,水都是温的,真是个细心的男人。
谁说读书人就一定薄情寡义,她相公就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呢。
洗漱完,在李之衍身边吃早饭,他则在一旁看书。
宁七月抬头看他,他有所感也看向她。
岁月静好,一派温馨。
“相公,你吃过了吗?”宁七月温温柔柔的问。
“吃过了,你快吃。”李之衍温柔的回应,看到她还散着发。
便试着给她挽发,他看过自家娘亲梳发。
别说,这李之衍手还挺巧,不一会儿就给宁七月挽了一个新妇发型。
“不知道会不会散。”李之衍不好意思的说。
宁七月试着摇了摇头,又摸了摸,道:“相公真棒,竟然连挽发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