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听了周苒的问话,长叹一口气,吐槽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找三嫂你啊,三嫂你一直没有回来三哥都宽急死了。”
周苒闻言笑着向两人道:“是我的错,让你们担心了。”
说完,周苒把下午遇到两兄妹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奚鸣看了一眼跟在周苒身后的两兄妹,道:“你没事就好。”
主要是最近府城里不光流民多,还有来赶考的书生也不少,叶奚鸣担心周苒和大妞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才坚持要去寻两人的。
这会儿看周苒和大妞没有事,叶奚鸣就和魏琰又回房间看书了。
他们雇来的那个婆子这会儿正在做晚饭,周苒看了眼那对兄妹俩脏兮兮的样子,让赵五去厨房烧了水,先叫他们去把自己洗干净了。
那妹妹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周苒担心她不会自己洗澡,本想让大妞去帮一帮他,但小姑娘表示她自己可以,周苒也就没有管了。
半个时辰之后,兄妹两洗的干干净净出现在了周苒面前。
周苒看着眼前两个长的眉清目秀的孩子,心想幸亏这两个孩子之前太脏了,看不出长相,不然还怕是早就被人买去那些风月场所了。
“你们俩是从宁泽府逃难过来的吗?”周苒柔声问。
两兄妹点了点头,老实告诉周苒,他们是宁泽府洪苍县但六月的时候宁泽府连下了七天的大雨,渝江堤坝被冲垮,他们整个村子都被淹了。
家中的财物粮食什么的都没有了,一开始大家还希望能得到了官府的救济,但他们县衙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在城外施了两天粥,之后就城门紧闭,不管他们死活了。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全都往府城涌去,兄妹两的爹娘带着兄妹两人也去了府城,但是到了府城他们才发现,受灾的地方并不只有他们红苍县,宁泽府
他们到宁泽府的时候宁泽府府城外面全是灾民。
宁泽府虽然也在施粥,但那粥清的根本就没有几粒米。
城外民愤滔天,时常发生冲突,最后就有灾民商量要揭竿而起,冲进府城抢吃的。
兄妹俩的爹娘不想参与进去,就和同样不想参与进去的一群流民离开了宁泽府,一路来了永兴府。
他们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想来这么远的,只是一路上经过的其他城镇看到他们是流民根本不让他们进去,只有永兴府的府城没有拦着他们。
在来永兴府的路上,其实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兄妹俩的爹为了保护他们死了,而他们的娘在昨天的时候为了和人抢一口吃的受了很重的伤,他们没有银子看伤,他们的娘昨天晚上没有撑过去也没了。
周苒听完长叹一声,道:“你们俩暂时跟着我吧。”
兄妹俩又想跪地给周苒磕头,周苒忙拦住了两人,道:“我不喜欢被人跪来跪去的,你们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
“是,夫人。”
之后周苒又问了兄弟俩的年岁,知道哥哥今年十二,妹妹今年八岁。哥哥叫阿旺,妹妹叫阿花。
周苒也没有让兄妹俩改名字,就还是按照他们原来的名字叫他们两。
周苒也没想好拿兄妹两个怎么办,就暂时先让哥哥跟着赵五,妹妹跟着大妞了。
妹妹对跟着大妞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但是哥哥显然是有些怕赵五,不过他也没有反对,乖乖的应了下来。
晚上,吃过饭后周苒和叶奚鸣说了她从兄妹两个口中听来的事情。
叶奚鸣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先帝在位的时候骄奢淫逸,这些年又由宣太后一党把持朝政,整个朝廷早就腐败的不成样子了,遇到这样的洪灾,朝廷和官府怕是都拿不出银两来救济灾民,才任由灾民自生自灭。”
也不知道皇上亲自执政之后会不会好一点。
叶奚鸣已经想好了,他是想当一个好官的,但如果他在皇上身上看不到希望,那么等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就辞官。
虽然他现在只是秀才之身就想着辞官的事情有点过早了,但是他对自己有信心,也对老师有信心,他是绝对可以考中进士的。
叶奚鸣和周苒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才相拥而眠。
但是,属于曹秉文的那间屋子,灯却亮了半夜。
早上,叶奚鸣他们起来的时候,曹秉文又已经起床看书了。
用早饭的时候,魏琰看着曹秉文眼下那深深的黑眼圈,劝道:“曹兄,你还是悠着点吧,再这样下去,你别试还没有考人却先倒下去了。”
叶奚鸣看了看曹秉文的脸色,也跟着劝道:“曹兄,魏琰说的没有错,你不要太过紧张了,以你的才学考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你要是身体出了什么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每年科举考试被从考场里抬出来的考生都有不少。
要是曹秉文熬坏了身体,九天的乡试曹秉文肯定熬不下来。
曹秉文其实这会儿也觉得自己有点头重脚轻,听了叶奚鸣和魏琰的劝告之后,他便决定一会儿去补个觉,以后晚上也不熬那么晚了。
这天,周苒没有再带着大妞去流云阁那边,流云阁那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忙完了,现在就等着人去报名了。
中午,周苒正在绣荷包,大妞突然带着阿花一脸惊喜的跑了过来。
“师父,你快看。”大妞举着手中的布头给周苒看。
周苒接过看了眼,上面绣着一只小狗,绣工算不上好,但小狗的神韵却抓的很好,使得小狗一眼看上去十分的灵动。
周苒看看大妞,再看看她身后揪着衣角的阿花,问道:“这是阿花绣的吗?”
大妞点了点头,对周苒道:“是的,师父,我那会儿在做绣活,看阿花干坐着无聊,就给了她一块布头让她绣着玩,没想到她竟然绣了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