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您开门吧,该梳妆罢去承乾殿了,误了吉时,奴婢们要受罚的。”
正殿雕花木门紧闭,一众宫女跪伏在正殿外,为首的嬷嬷年纪比宫女稍大,却也不老,梳着云髻,好言在劝殿内的李君歌开门。
沈皓月刚到正殿外,就听得身后传来细碎急促的脚步声,转头间,朱嬷嬷领着几个面色同她一样狠厉的老宫女已走到面前。
朱嬷嬷斜眼扫过沈皓月,略过沈皓月走到正殿前,低视地上朝正殿跪着的嬷嬷道:“外头都敲锣打鼓起来了,你还搁这唱曲呢,作什么苦大仇深的样?今日个太子大婚,谁触了霉头,凭什么身份,都得去贵妃面前领罪的。”
跪地上的嬷嬷直起身
来,仰头望向朱嬷嬷道:“朱嬷嬷放心,我等一定侍候好太子妃,不会耽误吉时,还请朱嬷嬷宽仁,莫要去贵妃跟前说什么。”
“好啊,一张嘴就骂我乱嚼舌根?来人,掌嘴!”朱嬷嬷使唤身边的嬷嬷道。
跪地上的嬷嬷这才站起来,声音刚直了些,“朱嬷嬷,奴婢是颖嫔派来侍候太子妃的,可不是贵妃宫里的人,嬷嬷要动刑,奴婢还真受不起。”、
朱嬷嬷哼道:“贵妃避嫌,请圣上将太子婚典交由他人去办,颖嫔才捡这么好一份事办,你搁这装什么大。”
“颖嫔是主子,可不是朱嬷嬷能说道的。”
朱嬷嬷意识到自己被面前人抓住了把柄,身边人上前提醒她,面前
这人也不是颖嫔身边的,而是在承乾殿当过差的胡常在,年纪不大,但按宫中级别,已与她同级,想来此人有些本事的,不好轻易开罪。
“都这个时辰了,谁与你在这里说道不清,快些侍候太子妃梳妆好才是正事!”朱嬷嬷说着,下命道,“来人啊,太子妃不知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把殿门撞开。”
朱嬷嬷身后两个壮实的嬷嬷并排站到殿门前,立马就要撞上去,沈皓月赶紧从看戏状态出来,上前道:“嬷嬷们且慢,我来劝劝君……太子妃,撞门叫外头听见了也不好吧,我劝太子妃开门。”
“只两个时辰就到吉时了,太子妃还未梳妆,你劝什么?”朱嬷嬷声调都尖了。
“皓月,进来。”李君歌在殿内道,“谁撞门试试!”
咔哒一声,殿内门栓开了,朱嬷嬷想上前推门,被胡常在不着痕迹的拦在了前面。
沈皓月进去殿内,关上了门,李君歌只着一身浅绿中衣,手中拿着出鞘的剑,垂发及腰,站在窗前,寒风吹得她黑发与衣角翻飞,她挺拔的姿态犹如窗外那梅树一般,雪中独立,劲拔不折。
“君歌表姐,你若冻凉了,今日又忙,怕是会难受。”沈皓月道。
李君歌走到桌边,放下剑道:“从小身子骨就好,都不记得何时伤寒发热过。”
沈皓月瞧李君歌的样子,靠近她小声问到:“你方才在这里听外面的戏吧?”
李君歌不否认,“
祖母和娘都说宫中人心复杂,我想见识,也不过如此。”
“恐怕是你还连冰山一角都没见识到。”沈皓月道,李君歌并非在殿内悲秋伤冬,也不是又想逃婚,她放心了不少。
“那就先应付这一角吧,”李君歌问沈皓月,“外头那个为我说话的胡常在,你瞧着怎样?”
原来那人是个常在,等级在才人、丽人之上,位份很高了,怪不得朱嬷嬷也没敢真动手,“朱嬷嬷身边的人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就不敢动胡常在了,可想,暂时是个可依靠的,至少能帮你应对贵妃身边的人。”
“那就成,走一步再说。”李君歌转身向殿外吩咐道,“胡常在,我起了,你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