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永安恍然站起,目光先在沈皓月身上停留了些许,后转到沈皓云,定睛看着沈皓云,一副惊讶的模样,“这是云妹妹吗?出落得都认不出来了。”
沈皓云轻微地哼一声,若不是见识过洪永安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她可能还会信他的话,小时候她可见惯了洪永安在长辈面前夸她好看,背着长辈却叫她胖子。
“前年我去苏州不是见过你的,这两年我可没怎么变,认不出来,是你眼睛有问题吧。”沈皓云对讨厌的人说话从不留余地。
洪永安尴尬地笑,“云妹妹从小就不饶人的性子啊,也是怪我,觉得妹妹比以前好看了,一时说错话。”
洪永安这话,沈皓月听起来真比勾心斗角的小女人还心机,不
禁打量洪永安,真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不过相由心生,皮囊虽好,却透着些许轻浮。
沈皓月打量着,洪永安感受到目光,看向沈皓月,自傲地回以笑容,这一笑,可腻得沈皓月更信沈皓云讨厌洪永安的话。
“皓云,永安从苏州来,是客人。”方氏倒也不是训斥沈皓云,使眼色叫她坐下。
沈皓云气鼓鼓地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抓起碟子里方糕就吃,半点没在意形象。
洪永安同方氏和沈皓云说了些苏州近日的事,后道:“小侄独自来长安城,也不知长安城竟花销这么大,手上的银钱用得差不多了,也没旁的熟人,只好厚着脸皮来寻方姑姑相助,借些个百十两,小侄这就写信回去,叫爹娘把银
子送来,只是这信一来二去要些时日。”
方氏先前还疑惑,听闻洪永安来长安城是为讨功名,知道她这帮不上忙,来了好一段时间,住郭国公府上,招呼都不来打一声,今日怎突然来个拜访了,原来是借钱来了。
“说什么还不还的,世侄也知道,我这旁的帮不上,银子还是有的。”方氏说话也直,不过比起沈皓云,她还会拐个弯。
洪永安连忙起身作揖,“娘常说同方姑姑亲如姐妹,来了长安城若遇到什么事,来找方姑姑,方姑姑为人善良,没得不帮的,小侄怕叨扰方姑姑,有些小事的也就没来找方姑姑,今日大事,想着唯有方姑姑能帮上了,思前想后,这才来见方姑姑。”
“我倒也有十余
年没见过你娘了,你爹娘可好?”方氏道,什么亲如姐妹,早前比首饰比衣服比谁家厉害,还差点抢了她的三爷,后来自觉嫁得没她好,连见都不愿见她了。
“好着,好着呢。”洪永安讪讪一笑,他娘天天在家骂他爹,骂的就是他爹比不过沈三爷。
方氏叫人取了一百两银票给洪永安。
目的达成,洪永安也不愿多留,说了几句客套话,诌了个理由告辞。
洪永安一走,沈皓云问方氏:“娘,你给洪永安那么多银子干什么?你前些日子不还说,洪家生意不好,空有壳子,盼着洪永安别来找你么。”
“一百两银子,我随意就给了,他娘知道了,还不得嫉妒死。”方氏得意道。
沈皓云背着方氏给
沈皓月表演了个翻白眼,轻声道:“”女人之间的攀比真可怕。”
逗得沈皓月掩嘴憋笑。
沈三爷从外头走进来,身后跟着个小厮搬了好些书。
方氏瞧见,觉着好笑,百八十年不碰书的人,问道:“爷这哪来的书哟?”
沈三爷一脸愁容,往坐塌上斜歪靠着,“不知怎的,父亲这两日几次叫我去问话,今日还给了我这些书,叫我两日一本,半月内读完。”
一辈子都没读过这么多书的沈三爷斜眼看那些书都刺眼睛,叫小厮赶紧搬走。
先前怕祖父太过担忧,沈皓月把她见过李域的事告知了祖父,知道大伯再难有转机,祖父不禁悲愁,如今祖父对三叔的态度,想来已在培养三叔,为沈家重新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