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很快落下了,夜里庄子上人稀少,两个护卫左山和左海怕出事情,轮流值守,可都说怕什么来什么,到半夜竟然来了一队人马,好在他们身穿盔甲,像是朝廷的人,可他们闻到了血腥味。
领头的人在马上居高临下,瞧着很是贵气,两护卫不敢得罪,左山上前抱拳道:“大人,此处乃长安城沈家的院子,不知大人是否有事?”
李域身边的副将上前道:“近卫军,奉命在丰县附近办事,天色已晚,能否借用院子和屋子?”
左山犹疑,近卫军直属圣上,不可得罪,可这一大帮男人,院子里都是姑娘,恐累及三姑娘的名声。
“院中住着何人?我可去问你家主子,借用院屋也都会付钱。”副将道,他们遇到
突袭,好些人都受伤了,只有这处院子瞧着宽整,且该是有水井的,不能再拖延处理伤口了。
“大人请稍后,我去禀告主子。”左山道完径直跑进院子里。
沈皓月还未入睡,听左山道明了情况,倒不在意男女之别毁名声,只是担心这些人的来历,若山贼假装朝廷的人先进来探虚实再抢夺,如何是好?
左山从院子里跑出来,对着那位副将抱拳道:“我家姑……主子说,借用院子可以,得先验身份,能否看看大人的令牌。”
副将回头望向李域。
李域本就高,坐在马上望去,视线高于院墙,能看院子里屋子窗户上的人影,将沈家人过了一遍,他大概猜到屋里是谁人。
“告诉你家主子,我们只借用院子,
我绝不会允许收下的人逾越半步。”李域从腰间扯下令牌扔给左山。
左山接到令牌瞧一眼,眼睛瞠大了一圈,又看了一眼李域,赶紧跑去找三姑娘。
沈皓月看到令牌也傻了眼,她是来躲李域的啊!怎么在这还能撞上?
如今若不让他们进来,日后被李域知道今天在屋里的是她,她必定有得苦头吃。可让他们进来,明早她不就要看到李域了。
“姑娘,他们之中好像有人受伤了,安阳王世子带兵素来军纪严明的,必不会辱没了姑娘的名声。”左山曾从军,对军队也是有感情的。
现在可不是名声的问题,沈皓月思量一番,也没其他办法,对左山道:“你叫他们用院子吧,不过也道明,屋子里是女眷,请世子
管好下属,另,明日一早便离开,莫叫人瞧了去,说闲话。”
左山领命,把沈皓月的话如实禀告李域,本还对屋里的人是不是沈皓月心存怀疑,这下可就肯定是她了。沈家女眷,有胆子容一群男人到自住的院子里休息的,恐只有沈皓月一人。
李域领着下属进到院子里,下属们开始生火打水,处理伤口,唯有李域望着亮着的窗户,偶尔有女子身影在窗纸上,也不知是不是沈皓月。
屋里有人出来,春晓端着一盒药,瞧见一大帮男人,怯生生地行礼道:“我家,我家姑娘道这里有些药,诸位可能用得上的。”
一帮男人突然看到女人本来就眼睛亮了,这女人还跟兔子一样胆小,有士兵忍不住调笑道:“小姑娘
,我们不吃人,你放心。”
副将给了那士兵一腿,斥责道:“遇到姑娘胆子就肥了,闭嘴!”
春晓见副将朝她走来,吓得连忙把药盒子往地上一放,转身跑去屋里。
这副将愣住了,他长得不难看吧?
副将拿了药盒到李域身边,“将军,末将给你上药吧,这药或许比军营的好。”
“女眷的药治细皮嫩肉的,哪里有军营的药管用。”李域道,原来她是知道他们有人受伤了,才同意借用院子的,她为何一直故意躲他?不出来见他就罢了,派个婢女出来也故意挑他没见过的,好像生怕他知道屋里的人是她。
副将把药盒子拉走,李域喊住他:“药留下,我自己抹。”
“啊?”副将一脸懵,刚不是说药效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