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一言,沈老爷木然,思绪飞到青年时,那时候他诡辩之才长安城无才人不知,她的马蹄响彻长安城大街小巷,曾经的曲池边的春游草地,她女扮男装在蹴鞠场上赢过男子,笑声穿透人群传到池边席地论诗的才子们耳中。
“老爷!”沈老夫人叫醒沈老爷,“老爷昨夜没休息好?发什么愣!”
沈老爷抽回思绪,看向沈皓月,问她:“皓月,你自觉如何?”从之前化解苏音陷害,到今日告张氏贱卖铺子一事,沈老爷越来越觉得他这个孙女不如看着文弱,心下城府堪比过男子,性子不像她爹优柔寡断,倒像她外祖母,或许对沈家是一件好事。
“祖父,这些年,外
祖母常遣人送书给皓月和季洲,皓月一直谨记外祖母离别时教诲,从不敢懈怠,所有外祖母送来的书籍,诗词歌赋、历史论辩、巧技营商,皓月都有涉略,皓月自觉经营几家铺子和酒楼不在话下,且经营未必要抛头露面。”沈皓月从前并没有怎么看过外祖母送过来的书,前世在李域圈她的园子里倒是因为无聊读过他书房的不少书,重生后她还奇怪的发现,外祖母送来的好写书都是在李域那看过的。
沈皓月也是在被李域圈着的那段时日看过了许多书后才明白,读书确实能笃人心性,长人见识,扩人眼界,若当年她也把外祖母送来的书都读过,或许会睿智沉稳许多,遇
到苏音陷害她的事也不会慌张到只想出逃跑的法子。
“老太君要留给皓月,哪有推脱的道理,”沈老夫人对沈老爷说,“只是皓月毕竟年纪小,也不能一时间把所有铺面、庄子和酒楼都接下,先给几处让她练手,余下的,老太君不放心给老二媳妇打理,给老三她媳妇,老三媳妇最会经商的。”
沈老爷咬牙切齿,只恨不得蒙了眼睛看不到他这个妻,她搁这把别人的东西从一个儿子手里倒去另一个儿子手里,还以为别人看不出她偏私的心思来。
“祖父,祖母,三婶已有不少产业经营,恐忙不过来,长婶若不嫌弃,皓月挑临江阁、西郊的庄子和木炭铺子,其余还有一
处庄子和几个铺子,都交给长婶,可行?”沈皓月并不是不信任三叔,只是三婶从来不放过自家门前一两银子,三婶又精明得很,娘的嫁妆落到她手里,只怕她比继母更会将那些铺面庄子转成自己的。
“这可不……”沈老夫人立即就要反对,被沈老爷一眼瞪闭嘴了。
沈老爷问老太君的意思,老太君瞧着是沈皓月自个提出来的,必定有她的思量在的,就点了头,沈老爷吩咐常氏要用心打理接下的铺面庄子。
“今日本是去给母亲请安的,来了这里,没成想还能出得上力,皓月这般信任我,我真是高兴。”常氏实则不愿意挑这事,不过老太君是何人?能与她有交际,
于夫君仕途有害无益。
沈二爷来气了,他隔这丢人,大房得利,哪有这样的事情,气不过问沈老爷道:“父亲,二房的事我自己解决,皓月她不能打理这么多铺面庄子,岳母收回去就是,日后想给,再给皓月和季洲,用得着长嫂插手吗?”
张氏颓废半晌,就在想还有什么法子能保住二房夫人的位置,求沈老爷和沈老夫人必定不成了,看来只能紧紧抱住沈二爷这根救命稻草。
“父亲如何能这样偏私,二房一直不如大房风光,二爷顾念兄弟情义,沈家和睦,处处忍让,竟然落得个今天这样,拿二房的东西给大房的,二爷好委屈啊!”张氏摸着眼泪往沈二爷身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