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手腕!

禹王城。

皇宫。

两位尚书失魂落魄的走出宫门,却又同时顿住脚步,相视一笑,笑容格外的苦涩,脸上的表情也是喜忧参半。

本已位极人臣,却又突然被老板炒了鱿鱼,如何笑得出来?

可自家儿子却是成了天禹军的副帅,那可是大禹王朝的底蕴啊!

“老谢,找个酒馆坐坐?”

“去我家里吧,外面谈事,终究有些不方便。”

“好!”

两人上了各自的轿子,来到了谢府,府邸之上出奇的安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唤来小厮准备好酒水,两人对坐。

“姬兄可曾看明白了?”

“一知半解。”

姬睢也是一脸的深沉,平静的道:“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究竟是谁的局,怎么毫无征兆的咱们两家的小子,就入了天禹军,甚至成为天禹军的副帅。”

“如今,我算是有一点明白了,谢兄,你我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钻研了大半辈子,终究没有想到,也会有成为棋子的一天。”

“哈哈哈!”

谢兴贤也是自嘲般的一笑,脸上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能够全身而退已是万幸,那位亲自设的局,又岂是我们能避的开的?”

“况且,那两个小兔崽子,此时怕是尚未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天禹军……是他们能插手的吗?”

姬睢也是一脸的凝重,看向谢兴贤,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谢兄以为,秦王究竟所图为何?”

“如今在朝中,你我二人,皆已经被打上了雍王殿下的标签,可而今,秦王横插一脚,陛下又顺势将你我拿下,这究竟是在为谁铺路?”

“又或者说,是在为谁设局?”

“大敌当前,天禹军临阵换帅,陛下更是不顾朝局安稳,究竟是破罐子破摔,还是说……底气十足?”

看着姬睢眉关紧锁的样子,谢兴贤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姬兄,当务之急,是先见见那两个小子,你我二人,今日是受了无妄之灾啊!”

“天禹军,素来不受朝廷掣肘,而今,我们两家又纳入天禹军的体系,陛下心中有气,也实属情理之中,不过,如今漠北十五万铁骑围城,天禹军乃是朝廷的依仗,纵使是陛下心中对无意和言儿多有不满,在外患解决之前,也不应对你我出手才是。”

“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让陛下不顾及天禹军的态度,而以如此雷霆之势,摘了你我二人的官帽?”

“说实在的,老夫着实有些看不透了啊!”

姬睢笑了笑,平静的道:“既然看不透,不妨先从局中跳出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嗯,我这就去见见那小兔崽子。”

“谢兄,我也回去了。”

……

诸葛府。

自从诸葛亮官拜吏部侍郎之后,也被禹皇赏赐了一座府邸,虽然宅子不大,却也处于京城的黄金地段。

只是诸葛亮素来为人低调,平日里府上鲜有官员往来。

“老爷,商君在府外静候!”

“哦?”

诸葛亮的脸上露出一抹讶异,看向书童道:“请其前往书房稍后,我这就过去。”

“是!”

没过多久,诸葛亮和商鞅在书房会面,茶水香气逸散,香炉之中也是冒着袅袅烟缕,在一旁书架上的满框书籍的衬托下,平添几分素雅的气息。

“商君,请!”

“请!”

两人共饮茶水,随后相视一眼,商鞅轻声道:“孔明,方才宫中传来消息,兵部尚书姬睢,工部尚书谢兴贤告病退隐,你可曾得到消息?”

诸葛亮目光一凝,眉头也是逐渐蹙起:“姬尚书和谢尚书身体素来硬朗,如今漠北铁骑压境,又岂会在这个时候退隐?”

“这其中,可是另有隐情?”

听到诸葛亮的发问,商鞅微微颔首,沉声道:“谢兴贤之子谢言,姬睢之子姬无意,任天禹军副帅一职。”

“天禹军!”

诸葛亮的眸子中闪着一抹深邃的幽芒,沉沉的道:“秦王布局,陛下顺水推舟,拿下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工部尚书。”

“而这两位尚书,又偏偏和主公走的近,算是主公的人。”

“呵呵,看来咱们这位陛下,有想法啊!”

“以主公如今的势力,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盘根交错,尤其是陛下淮南一行之后,心中更是忌讳颇深。”

“不管他多么宠爱主公,这天下终究是他的天下,陛下正值壮年,又岂会容许儿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哪怕是他心中已经确定的继承人也不行!”

诸葛亮抬眸,与商鞅对视:“所以,陛下的底气何在?”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沉默了,大禹的水池在太深了,深到一个天禹军都翻不起任何水花的程度,如此一来,主公即将进京,是福是祸?

还有一直隐于江湖的秦王殿下,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似乎一切的中心,在这位看似平和中庸的大禹帝王回归后的两日时间,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转移,曾不可一世的监国皇子齐临王殿下也是在短短的两日,泯然众人。

原来,他们都小觑了这位皇帝陛下。

“这两位尚书位,由何人接任?”

“不知!”

商鞅摇了摇头,眸光愣愣的出神:“兵部尚书,乃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陛下恐怕不会轻易交给众皇子的人,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兵部尚书的接任者,一定是陛下的嫡系。”

“至于工部尚书……”商鞅顿了顿,淡淡的道:“三皇子已经彻底的和那个位置无缘了,只是不知,陛下下一步,会将哪位皇子扶起来。”

“你我也未曾料到,夺嫡竟会以此等形势展开。”

“陛下执棋落子,我等顺水推舟便是,主公如今的根底,不在庙堂,江湖之远,非陛下能一手遮天。”

一番秘议之后,书房的香炉中,檀香仿佛燃尽了,最后一缕烟丝也无声无息间融于空气之中,一切都开始变得波橘云诡,直至远方传来的喊杀声,轰响声,漠北的攻势,终于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