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司的人跟大理寺的人是差不多时间来的。
云丞淮第一次见到了魏淑,这个所谓民间戏称的九千岁。
可能不是戏称,魏淑的属下,还有部分官员,也会叫她九千岁。
历朝历代,能叫一个太监九千岁的,都不是什么清明的朝代。
魏淑的年龄看起来不大,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能做到四方司的总司长,必定是皇帝极为信任的人。
以皇帝多疑的性格,能这么信任一个人,足以说明对方的能力。
当然了,内监是奴婢,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帝赐予的,想收回很简单,这也是皇帝能信任的原因。
云丞淮打量着魏淑,魏淑正好转身,两人的视线相遇,对方冲她行礼笑了笑。
这时,许拓道:“陛下,太庙的人太多了,还请陛下下旨,让宗室们回去。”
皇帝犹豫了一下,“罢了,你们先回去吧。”
皇帝好似有些失望,但云丞淮知道为什么。
她说了有宗正后,就把凤令交出去的,皇帝肯定着急选出一个宗正,快点儿把凤令拿到手里。
她从影卫,暗网,这些暗中势力身上得知,拥有一个情报系统有多重要。
何况绣衣卫不止是情报,还有刺杀等,分布在大江南北,监视着朝野,就连北齐都少不了绣衣卫。
这么大的一个暗中势力,皇帝怎么可能舍得绣衣卫一直流落在外,肯定想方设法的要拿到手里。
已知凤令的重要性,皇帝做梦都想把凤令拿回去。
皇帝想要召集宗室,就是要选出信任宗正,其实能入选的人数有限,就皇室里面的那几个长辈,如果是皇女,云丞淮第一个不同意。
然而这几个王上,都跟皇帝有过节,当皇女的谁不想当皇帝,当初夺嫡众人闹的很僵。
留下来的,跟皇帝的关系还算好的了。
也是皇帝不想让人觉得,她一上位就残杀姐妹,其实已经杀了不少了,但还是留下了几个听话的。
可她们听话是手里没有实权,要是其一旦拿到了凤令,掌握了绣衣卫,还能老老实实的吗?
难道要选继后?就继后那个私心颇重的样子,娘家永远更重要看,皇帝根本不放心。
可是云丞淮就非要把凤令交给宗正,她这个代宗正还拿不到凤令,又选不出来合适的宗正,这就让人犯了难了。
云丞淮就是知道,以皇帝多疑的性格,想要选一个合适的人担任宗正,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呢,才说出了这个条件。
只要皇帝惦记着,她就能把凤令利益最大化。
反正凤令对绣衣卫没有用,交出去就交出去了,可要是交的太爽快,以后调不动绣衣卫,总惹人怀疑,那她就让皇帝多吐点儿血才行。
云丞淮站在沈流年的边上,姿势是护住对方的,她站在这里,没有人敢来推她。
许拓请求众人离开,权衡了一下,皇帝只能让
众人离开。
她一只手牵着沈流年,另一只手护住,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夫人,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沈流年更担心沈家商号那边出问题。
她不信皇帝得知事情跟沈家有关后,还会让人继续查下去。
搞不好为了定罪,干脆把锅甩在沈家身上,从而针对楚湘王府,可能本身就看不过沈家那么有钱。
怪不得沈家要把很多商号给隐藏起来,起了各种名字,对外不以沈家的名义做生意。
实则是沈家远在西北,在南秦北齐没有实力,容易被人吃大户。
现在沈家无论去到那个州城经商,层层盘查都比别人贵,一趟货物下来,打点给官员的钱都不少,这样货物就不赚钱了。
因此,沈家来南秦北齐经商的商队越来越少,实际上都隐藏起来了。
南来北往通商的商人那么多,这些人因为沈家富可敌国的名号,使劲的克扣沈家的钱。
所以沈家也够狠,云丞淮看了账本,只要是西北独有的物资,运送过来,就翻百倍的要钱。
是你们先不公平对待的,如何能怪沈家狠。
云丞淮近日跟着沈流年看了很多账本,她对古代的账本多少有些了解了,再加上穿越者特有的算术方式,她现在看账本,越来越轻松了。
也是沈流年是有意教她的,她学习上本就有点儿天赋,上手的越来越快。
......
太庙祭祖虎头蛇尾,一众宗室走出皇宫。
云丞淮总觉得这次的关卡过的有点儿容易,难道是她成长了?
也是,在太庙中,大庭广众之下,多是室外,旁边内侍跟婢女都没有,很多人是不敢亲手做的。
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推了沈流年,看来这些人是真的急了。
急了好,急了就会巴不得把她们赶往封地。
祭祖上出了这样的事情,有人嘲笑云丞淮,好不容易可以代替太女,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开心。
云丞淮懒得理她们,直接带着沈流年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她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早上那会儿,她在马车里面吻了沈流年,手还摸了不该摸的地方,至少是现在不该摸。
想到那个触觉,还有暧昧的氛围,她就忍不住心痒痒,想要再来一次。
沈流年也有同样的感觉,实在是刚刚的感觉太明显了,不仅是唇上还有那里,好像她的身体都变的奇怪起来了。
她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不够,她想要的更多。
两人都想要更多,想要索取,却不知道要索取的到底是什么。
云丞淮大概明白一点儿,毕竟她受到的教育要开放的多,《与女朋友的快乐生活纪录片》也没少看,主打一个认真学习了。
正是因为明白自己的想要什么,才不敢再继续的。
否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要着火一般,再进
行下去就会自燃。
这种感觉她不是第一次体会,之前帮沈流年治疗?_[(,她可是忍受了很大的痛苦。
用痛苦来形容不是很对,应该说是痛苦并快乐着。
马车里面的氛围有点儿尴尬,一直持续到楚湘王府,人多了之后才好些。
两人一到王府,徐一赶忙迎了上来。
“殿下,王妃。”
她喊了一声道:“去年我们沈家研制了一款新的香,皇商白家要掺一脚进来,于是双方达成了合作,年底的时候,白家制香的原料在运输的过程中翻船了,紧急情况下,找我们沈家购买了一批同样的原料。”
沈流年:“她们给皇宫提供的线香是用这批材料制作的?”
“听说是的。”
“听说?”
听到沈流年的语气不太好,徐一忙道:“白家的那批原料泡水了,只能用我们提供的原料。”
“是真的泡水了?调查过吗?”
“是真的。”
沈流年蹙眉,皇家用的香,原料都很贵,一车的原料沉水,好大的手笔。
话说到这里,前因后果很容易猜出来了。
云丞淮忽然想到了什么,“也就是说,她们早就准备好了,在太庙祭祖的香上动手脚,准备了那么久,只是没有想到,本王会代替阿姐祭祖。”
不过,事已至此,东西都准备好了,焉有不用的道理。
“看来,皇帝很快就要召你了。”
以皇帝的偏心程度,就算明知道事情不是楚湘王府做的,恐怕也会把罪名安在楚湘王府的头上。
最近楚湘王府风头太盛,赈灾,弹劾鲁国公,又代替太女祭祖,桩桩件件都不是皇帝想看到的。
特别是,云丞淮此次赈灾完成的很好,不仅是卫城,是整个安庆都对她赞不绝口。
上都城这边是权力的中心,百姓们也是听说了她的表现的,以这种趋势,很快就能蔓延至全国。
南秦出了一个贤王,这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
皇帝甚至有些后悔让她去赈灾了,结果亲手捧出来个一代贤王。
云丞淮要的就是百姓里的好口碑,反正她的情况很简单,要不太女姐姐登基,以太女姐姐对她,肯定不会在意她有民望的,要不就是其她皇女登基,不管她有没有民望,以她的情况,都不会放过她。
说来要是太女姐姐身体好,能好好的登基,哪有这么多的事情在,太女姐姐当皇帝,她做一个自由的藩王,偶尔带点儿湘州特产回上都城看看太女姐姐,就跟过年走亲戚似的多好。
云丞淮胡思乱想着,不由得叹气道:“夫人,咱俩就算待在家里,算计都会找上门来。”
摆烂不了一点儿,她想做个自由的藩王,简直是做梦。
还好她清醒的早,不然等到后期了再清醒,那就玩了。
总之,她得做两手准备,太女姐姐成功登基还好,要是不能成功登基,她就得考虑后路了。
而且,就算太女姐姐登基了,她也可以跟沈流年一起统一西北,她家夫人还是能当皇帝嘛,简直是完美。
云丞淮想着就笑出了声,随即被沈流年拎着耳朵问,“想什么好事呢?”
“想跟你贴贴的好事呢。”她的这张嘴啊,只有堵住才不会这么混账。
想到堵嘴,沈流年的脸可疑的红了。
云丞淮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夫人,为何脸红?”
沈流年无语,对一旁尴尬的徐一道:“你去把卖给白家的同一批原料准备好,大理寺会去查的,记住,对大理寺的许拓可以知无不言,对魏淑,保留着些。”
魏淑这种人,冤假错案没少办,要真想污蔑沈家,总能找到机会,这个时候就体验出许拓的重要了。
云丞淮听到沈流年提许拓的名字,心里有些吃味,可对方说的没错,如果只有魏淑自己,不管她们想多少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魏淑泼上一盆脏水,不是她们也得是她们了。
徐一处理过很多这样的事情,明白沈流年的意思,忙应声提出告退。
原本听说楚湘王变好了,她还以为是假消息,前两日姐姐回来也对她说,现在亲眼看到,总算是放心了。
对她们来说,没有沈流年,就没有她们今日。
所以她才能是外面风光的徐管事,不是居于大宅院的奴婢。
沈家上下,对沈流年的感情,不仅是奴婢对主人那么简单,是真正的信服崇敬,也更喜欢自家主子能过的好。
云丞淮见徐一迈步离开,故意哼哼道:“夫人倒是真的看好许拓。”
沈流年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说许拓可信的吗?”
啊?有道理,确实是她说的没错。
云丞淮故作委屈的把头靠在沈流年的肩上,“夫人好凶。”
“???我凶了吗?”沈流年一头雾水,她凶了吗?
正在这时,徐嬷嬷走了出来,云丞淮忙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道:“咳~本王累了,要小憩一会儿。”
沈流年:“......”
奇奇怪怪的,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身后的南灵偷笑道:“王妃,殿下是在跟您撒娇呢。”
就是就是,云丞淮内心附和,表面一本正经否认道:“我没有,我不是。”
沈流年抬手捏了捏眉心,嗓子里突然一阵泛呕,快步走到屋里。
徐嬷嬷见此,忙端了个盆过来。
但沈流年已经停止了反应,坐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脸色有一些苍白。
云丞淮刚开始还以为自家的撒娇那么恶心呢,看沈流年的这个反应,应该是孕期反应。
她没怎么看到过沈流年孕期反应时的表现,可能是对方一直在强忍着。
刚刚忍了一路,到家了终于忍不住了。
云丞淮上前温柔抚摸着沈流年的后背,“夫人......”
她想要征求对方的意见,
但她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对方肯定拒绝。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抱着沈流年就往内间去。
“你做什么?”沈流年的身体本来就不舒服,有突然被抱起,心里的怒火一下自就燃起来了。
徐嬷嬷也在后面喊道:“殿下,注意王妃身体。”
云丞淮快步走到内间,然后把沈流年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地上,帮对方脱掉鞋子。
她温柔认真的动作,让沈流年的怒火消失了大半。
徐嬷嬷识趣的离开,还顺手拉上了帘子,关上了门,隔绝了内间与外间。
云丞淮抱着沈流年的脚放在床上,然后伸出手要去解对方的衣服。
沈流年立即抓住了她的手,“你做什么?”
“帮你脱衣服啊,你不会要穿成这样躺在被窝里面吧?”
云丞淮在沈流年的身上上下扫了一眼,披风刚刚进屋的时候拿掉了,但身上还穿着夹棉的绒大衣,躺在床上肯定不舒服。
沈流年沉默了一会儿,“你想干嘛?”
“我啊?不明显吗?”
云丞淮笑了笑,“夫人,强撑不好。”
沈流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用情丝交融,来舒缓自己的身体。
这是最好让怀孕者舒服的方式,可对乾元来说很苛刻。
过程中坤泽会有点儿难过,却不至于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那天医官说的很清楚了,在不能用药的情况下,乾元的情丝就是解药。
而云丞淮静静的等待着沈流年考虑,是否要进行情丝交融。
等了一会儿,沈流年还是没有说话。
云丞淮就知道,对方是默认了的,她还是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沈流年:“......不许解开我的衣服。”
“嗯......好,不过,你确定要穿这么多?”
沈流年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自己来。”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能总是被孕期反应困扰着,耽误她做事。
沈流年在心里为自己找着借口,云丞淮也不催促,她只是安静的等着,等着对方的解开衣服。
实际上,就是褪去了外衣,里衣还在身上。
云丞淮见沈流年开始动作,也背过身去,脱去了自己的外衣。
就算脱去了外衣,她也没有转身,直到沈流年的声音响起,“好了。”
她忙转身看过去,见沈流年躲在被窝里,只露了个头在外面,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云丞淮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忙掀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春天还是挺冷的,内间里面还是燃着炭火,尽管拿掉了不少的炉子,房间里面依然很热,连带着被窝里都热乎乎的。
两人并肩躺着,谁都没有先动。
气氛不是很尴尬,更多的是暧昧,旖旎的氛围,让两人的身上升起了些许的燥热。
云丞淮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就像是里面忽然闯入了一只小鹿胡乱撞着⑦⑦[,无论她怎么深呼吸都压不下去。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正要翻身压过去,外面突然响起了南灵的声音。
“殿下,王妃,陛下召殿下入宫。”
虽然知道皇帝会叫她入宫,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刚刚不让她回王府,直接在皇宫留下她就好了,非要让她来回的跑。
何况,她现在都在被窝里面了,还能让她出去不成?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流年抬手推了她一下,“快去。”
云丞淮立即摇头,“不急。”
她高声道:“你去回话,说本王气急攻心,正在休息,晚点儿看过医官再去。”
南灵在外面一愣,忙道:“诺。”
沈流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道:“就你机灵。”
“那可不,总不能她叫我,我就去吧。”云丞淮玩笑道。
事实上,两人都明白,此次事件直指楚湘王府。
刚好这次祭祖,她是代替太女位置的,处理好的话,正好可以摆脱嫌疑。
先装生气,后装委屈。
她代替了太女的位置,好不容易出一次风头,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没看那些皇女们都嫉妒死了嘛,她肯定不会把祭祖搞砸的。
基于这个原因,她会怒火攻心,就能说的过去了,等会儿去见皇帝,再假装一波委屈,基本就洗清了嫌疑。
后面哪怕证据指向沈家,朝野恐怕也不信是楚湘王府做的,除非皇帝非要让楚湘王府背这个锅。
可朝堂不是皇帝的一言堂,想必皇帝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把自己的偏心摆在明面上。
堂堂皇帝为了整自己的皇女,弄这种冤假错案吧?
皇帝不可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毕竟还要维护帝王的尊严。
云丞淮的小心思,沈流年摸的一清一楚,所以才说她机灵。
看着她有那么一点点得意的小模样,沈流年失笑道:“小狐狸。”
“是夫人调教的好。”
短短几个月,她能从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到现在的腹黑小狐狸,还是得多亏沈流年的调教。
特别是赈灾那一个多月,沈流年真的教会了她很多。
她也学了很多东西,在这个世界,能更加的游刃有余了。
云丞淮扭头看向沈流年,发现对方正含笑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嗓子里有些干涩。
她直接翻身压下,强制自己专心点儿,手不要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她开始释放着自己的情丝,然后勾动着沈流年的情丝。
她不像之前那样,缓缓的,慢慢的释放,或许是经历过几次之后,熟练了许多,一下子就释放出了猛烈的情丝,房间里弥漫着两人身上的香味。
沉香柑橘的清甜与冷冽雪莲的高贵交融在一起,在两人即将意乱情迷时,云丞淮咬破了沈流年的脖颈,换来了对方短暂的清
醒。
可能是这一次的情丝释放太猛烈了,她一时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理智的失控,连带着手也一起失控了。
直到沈流年的手在她的背上用力抓了一下,她才猛地惊醒,恍然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柔软。
又看到沈流年凌乱的领口,原本白皙的肩颈,染上了一抹娇粉。
她不由得老脸一红,忙离开了被窝,手忙脚乱的用被子裹住了沈流年。
她连带着被子一把抱住沈流年,强行控制着情丝,对沈流年的身体进行疏导。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上出了很多的汗,额头的碎发都湿漉漉的黏在了上面。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云丞淮慌忙从床上下来,衣服凌乱的坐在床边喘着粗气。
不仅是她,沈流年的头发散乱着,呼吸同样的急促,大概是不够尽兴的原因,她们总觉得还缺少些什么。
云丞淮觉得,她就好像是捕到小兔子的大灰狼,沉溺在小白兔柔软的皮毛上,不小心在嗓子里面卡了一根刺,无法将小白兔吞入腹中。
对沈流年而言,她是一只在沙漠里面的兔子,久久的断了水源,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雨,降雨量实在是太少,地面还没有浸湿,雨就停了,还出了大太阳。
两人都未得到自己想要的,却迫不得已停下,再继续下去,就容易过火了。
先不说沈流年有孕,不适合继续,单论两人的感情,还未到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
云丞淮只能克制着,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