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女官的瞳孔一缩,太女与皇储妃亲热的时候,最多是一同写写字?_[(,吟诗作对,格外的羡慕人。

哪像楚湘王与王妃,当着众人的面就......就......

女官想都不好意思想,怎就如此唐突,她忙道:“是,若殿下不收,奴婢便把人带回去就是。”

尽管女官不清楚太女让她走这一遭是为何,太女殿下又吩咐,要是楚湘王殿下执意不收宫婢,那就带回东宫。

太女殿下的态度,女官拿不准,见云丞淮不收,便没有多言。

女官带着宫婢走后,云丞淮感受到了身边的低气压。

若不是女官还没有走远,她恐怕会被打死,她偷看沈流年的脸色,对方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她干笑一声忙道:“夫人,我真不想要什么侧室通房。”

那些人放在王府只会生事,她自己那么多事情没解决呢,分不出精神管那么多的侧室。

她是没有谈过恋爱,对爱情的态度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绝不相信真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恋爱这种事情,对她来讲是可有可无的,万一遇到了对的人,她所求的是唯一,不是家里一个主母管着里里外外的事,身边放一堆通房小妾。

她不是古代人,不觉得乾元妻妾成群是正常的,她坚定的认为,自己的身边有了沈流年,就算她们之间没有真爱,是利益合作的捆绑,但名义上对方就是她的妻,有夫人期间,保证自己的忠诚,是她做人的原则。

自身的处境,加上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云丞淮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往府中弄什么小妾通房的。

沈流年黑着脸,鼻尖上湿润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她万万没想到,云狗会忽然亲她一下。

碍于女官在,她没能当即发作,事后发作,又少了刚刚要爆发的感觉。

沈流年阴沉着脸往内室走去,云丞淮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忙跟了上去。

“夫人,给各府送礼的事情,劳烦夫人了。”她刚得罪了沈流年,得找理由哄好才行。

“嗯。”沈流年冷冷的应了一声。

若不是护着肚子,云丞淮怕是要挨一脚了。

沈流年怀孕已有一个月,月份还小看不出来,但府医说了,三个月前最要紧,要仔细养着才行。

云丞淮昨日就让人打开库房,把滋补养人,又不会把孩子养的太大的补品都拿了出来,那种过补的东西对孕妇不好。

眼看沈流年生气,到内室的罗汉床上坐下,南灵忙端着一早熬的汤过来。

“王妃,海运司刚送过来的活鱼,厨房炖了汤,您尝尝。”

海运艰难,哪怕上都城近海,快马加鞭,日夜不休也得要一天,冬日里面运活鱼进京,更是艰难。

身为太女亲妹,再怎么不受陛下宠爱,海运司每次送海货进京,都要分到楚湘王府的。

活的海鲜,用冰块冰着的海鲜,不仅是海运司,什么商队镖局也在

做,只是价格颇高,一斤鱼价值千两,重点是冬日里不好运回,王府就分了两条,那不受宠的皇女,怕是只能分些冰冻的海鲜了。

云丞淮乖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盯着沈流年喝汤。

她不敢打扰,等着对方放下勺子才问:“好喝吗?”

沈流年:“......”

南灵忙道:“殿下何不自己尝尝?”

“啊?”云丞淮眨了眨眼睛,为什么非要她尝。

她疑惑的点了点头,“好啊。”

南灵应了一声,“奴婢去给殿下拿。”

“不用。”云丞淮直接端起沈流年剩下的汤喝了一口,随即脸皱成了包子,“什么啊,好难喝。”

鲜是够鲜了,可也太腥了吧。

沈流年抿唇不语,眼睛中多了笑意,要不然她怎么只将就的喝两口呢。

但想到刚刚云丞淮的唐突,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不是自己吃亏的人,于是冷漠道:“喝完。”

云丞淮:“......”她弱弱的端起鱼汤,不敢不喝,要是不喝的话,沈流年心底的那口气恐怕一直消不了。

她只能端起鱼汤,愁眉苦脸的一口闷。

一旁的徐嬷嬷解释道:“炖鱼汤本该放些酒去腥,但王妃有孕,不易吃酒。”

酒水去腥,现代用料酒,古代多用花雕,黄酒。

云丞淮很早就独立起来,外面吃的腻了,也会自己动手弄点儿吃,对做菜还有点儿心得。

后来住宿舍,每天吃食堂,难得自己动手了。

云丞淮想了想道:“可以放糖去腥。”

南方烧饭喜用糖调味,去腥效果不如料酒好用,也是不错的。

徐嬷嬷笑笑没有反驳,南灵性子急高声道:“明明是厨房不满王妃管家,故意做了这样的鱼汤来。”

要不然她怎么会把鱼汤端上来,还要云丞淮尝尝。

她们沈家不缺钱,什么东西没吃过,光鱼汤的做法,她们做婢女的都知道好几个了,从没有说不放料酒就难吃的道理。

徐嬷嬷找了个借口,是想着府中处理了那么多的管事婆子,那些小厮婢女,在没有买到合适的前,还得暂用着,哪知南灵直接挑破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云丞淮一点儿不介意汤是沈流年喝过的,端起来就喝。

沈流年满心的无语,想怒打她一顿,又碍于自己的身子,只得忍住。

见她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云丞淮的手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手震的微麻,她冷哼道:“简直是放肆,欺负人居然欺负到我夫人头上了,把厨房那几个,赶出去吧。”

徐嬷嬷无语,她是发现了,云丞淮也就会罚她们沈家的奴仆,对王府的奴仆,竟只是赶出去。

“殿下,厨房有人胆敢这么怠慢王妃,老奴让人去叫牙行的人过来了,牙行会带人上门的。”

昨日送了许多人去内务府,那边选了人,准备让

王府挑。

沈流年想着先从牙行买,里面的人规矩不如牙行,身家却干净的多。

奴仆的规矩可以教,要是再混进来一些眼线,那王府不如不整治。

等内务府带人来,她象征的选几个就行。

正好趁此机会,把那几个企图欺辱自家主子的给弄走。

云丞淮点头,“还是嬷嬷想的周到。”

她听着外面的雨停了,靠在罗汉床上眼睛眯着。

冬天怪冷的,内室暖暖的惹人困倦。

“夫人想吃些什么?我让小北出去买。”

孕期吃东西讲究,云丞淮叫小北进来问,“上都城可有什么新鲜吃食,你去买了回来,让夫人尝尝。”

“或是上都那些时兴的吃食,全部买来,看夫人喜欢吃什么,以后可以经常给夫人买来。”

嗯......她也想知道上都城流行什么,也尝尝味道。

沈流年不想搭理她,由着她去做。

她乖巧的很,一副贴心好妻主的模样。

“殿下,赵长史回来了。”小北吩咐了人去买吃的,随后就有人来禀报,赵长史来了。

王府中设有左右两个长史,一个是掌王府政令,管府中属官幕僚,一个是帮王上写折子,为王奏上,匡正王上过失。

前者是王上自己人,后者是上面派来监视的,最不好做,基本是两面不讨好。

赵长史是太女选来管王府属官幕僚的,手里有实权,另外一个李长史,在前身受罚,代王受过,打了二十个板子还在家休息呢。

赵长史因着去湘州主事,躲过了这次的风波,怎得突然回来了。

“赵长史去湘州刚回,想来是有许多事要跟你说,你快去吧。”

从昨晚到现在,云狗一直在正房待着,沈流年看的头疼,只想把人赶走。

云丞淮听话的起身,“那好吧,夫人,我去去就来。”

“嗯。”沈流年应了一声,不太想理会。

云丞淮尴尬的笑笑,迈步往外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徐嬷嬷出声道:“楚湘王,变化太大了。”

旁边的南灵附和的点头,这两人她们都在边上,感受是最大的。

往日楚湘王在她们院子里面耍威风,动不动拿她们的命威胁主子。

也从未对她们和颜悦色过,对待她们家姑娘,基本也是冷着脸,想着法的折磨。

“她与我达成了合作。”沈流年轻声道,她身边的人,都是她的亲信。

未出阁的时候,她们还会一起上战场,其忠诚不是寻常奴仆可比。

北竹疑惑道:“合作在人前,人后为何还要装。”

“王妃,我看楚湘王不像是装的,而是本性如此。”徐嬷嬷年纪大,看人老辣些。

一般跟在出嫁女身边的嬷嬷,那都是精心培养过的,腹中成算堪比上战场数十年的老将军。

身边奴婢的话,沈流年听在耳朵

里,唇抿起薄线,好一会儿没有言语。

云丞淮的本性如何,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中,她们是短暂的达成了合作,一旦对方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会随时结束合作。

沈流年只想在不拖累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沈家陪嫁奴仆那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跟着她从西北远来上都的,她如何能把她们的命丢在这里。

沈家陪嫁明面上何止十里红妆,暗地里的铺子田产,还有一大盒子的银票,陪嫁而来明面上数百个奴仆,再加上没有公开的奴仆足足有上千人。

沈流年对着一旁的北竹道,“北竹,叫成露过来一趟,拿着令牌去前院兵营。”

“是,王妃。”

经过一日的改称呼,沈流年身边的人私下也没有称呼姑娘了。

其实是徐嬷嬷昨晚叮嘱的,眼看云丞淮粘着沈流年,两人长时间在一起,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她们身为沈家奴仆万不能给主子添麻烦,礼仪上须得用心了。

......

巳时,各大牙行带着人来了,沈流年忙于选人,云丞淮则见到了赵长史。

赵长史赵哲,乃二甲进士出身,又考了庶吉士,后入东宫为正五品大学士,前途本该一片大好,后为家族所害,差点儿被发配,是太女云承继做主,把人安排到了楚湘王府,做了王府的从四品长史。

看品级是升官了,实际上王府长史,哪能跟东宫大学士比。

直接从前途无量,变成了前途黯淡了。

有出息的王府长史,以后去到封地,那在封地几乎算的上高官了。

可惜跟着前身这个作死的,前身禁足十年,王府属官又能好到哪里去。

云丞淮的目光放在赵哲的身上,对方一身粗布麻衣,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不像是官员,更像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家。

“殿下。”赵哲看见她,忙弯腰行礼。

“赵长史不必多礼。”云丞淮眼眸带笑,示意赵哲坐下。

一旁的小北亲自动手煮茶,自从她赶走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又跟沈流年一起整治了王府,前院就没有了婢女,除了府兵就是护卫小厮,她们哪懂煮茶。

等沈流年选好了新人,再培训两天,新的婢女上岗后,就不用事事麻烦小北了。

赵哲惊疑,王上什么时候这么温和了,面带笑意不说,对她格外的亲切。

楚湘王府的属官,多是东宫安排的,武将则是老镇国公安排的,这些人王上向来不喜,反倒是喜欢那些自己招来的门客,一群无用的书生,只会吟诗作对,每日消耗王府无数钱财。

赵哲在云丞淮大婚三日后就离开了上都,去湘州处理王府事物,对期间发生的事情只知大概,不清楚内情。

“殿下,湘州事物暂了,臣得了殿下禁足的消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不知其中可有内情?”

以往这些事情,赵哲是直接去问别人的,因为她问了,王上也不会告诉她。

她见王上今日不一样,就试

探的问了一句。

云丞淮回想了一下原因,让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赵哲犹豫了一下,正要换个话题,云丞淮道:“我那日吃多了酒,传出了些是非,叫有心人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前身平日里就用下巴看人,酒后胡言是常有的事情,经常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之前都是小惩,这次禁足一个月,算的上比较重的惩戒了。

殿下,陛下不似当年,望殿下谨言慎行才是。??[”

满朝大臣看的真切,特别是那些老臣,从陛下登基就在朝上的,大多看的明白。

赵氏一家当年在上都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一门五翰林,若不是行差踏错,门第何等显赫。

赵哲家世好,又是神龙元年入朝的,翰林院起步,是天子近臣,对当今陛下是熟悉的。

云丞淮不是前身,她自然明白赵哲的意思,伴君如伴虎,陛下是君不仅是母亲。

“多谢赵长史提点,本王明白。”

有些话赵哲不好深说,见她应了,觉得该不会是敷衍吧?

也好,以前王上是敷衍都不愿意敷衍的,成婚了之后,终于成熟了。

云丞淮看赵哲的脸色,就知对方不信,她笑道:“我家王妃有孕,不为别的,单为孩子,本王也不能像往日那样肆意妄为了。”

“何况,之前本王不喜王妃为商户女,细细想来,她与本王一样都身不由己,往日是本王想岔了,如今她有了本王的孩子,不管是看着我俩同病相怜的,还是孩子的份上,本王都不该连累了她。”

她一番推心置腹,惹的赵哲坐立难安。

云丞淮起身弯腰行礼,换了个称呼道:“先生,本王知你才华,也知你是太女殿下的人,但太女是本王亲姐姐,本王是不喜欢她处处干涉,可也是信她的,你既入了王府,与本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因此,本王才敢与你推心置腹。”

赵哲蹭一下站起来,眼框含泪躲开了她的礼,然后自己行了个大礼道:“殿下,臣誓死效忠殿下。”

“先生快起。”云丞淮一边扶起赵哲,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赵哲的才华她肯定是认可的,能中进士的人,那可比高考难多了,那是考公,考的还是国考,能考上庶吉士,是国考通过了,再选两拨,通过率何止是万里挑一。

这样的人才华肯定没得说,再加上太女看重,又能把湘州事物处理的好好的,不仅有才华,能力也够强。

云丞淮昨日坐在书房,把王府属官都列了出来,挨个的盘了她们平时的表现与背景。

楚湘王府的属官,不说多优秀,但都能各司其职,能各司其职做好本职工作,已经是不易了,若让她们做些别的,想必是能做好的。

而其中心有成算的,当数赵哲,本来她想等见了王傅再见赵长史,今日倒是先见了。

她对赵哲的一番话,也是她想对王府属官说的。

以后双方要经常相见,她的改变要先让王府属官知

道。

还有一点,属官中有皇帝跟东宫人,有些话该通过他们的嘴,传到皇帝跟东宫的耳朵里才行。

这两日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的也传了出去,不仅是皇帝跟东宫,那些皇女们肯定也得到了消息,她的变化正通过各种渠道传出去。

也就这几天了,等到沈流年控制住整座王府,王府便会如铁桶一般,她们想让消息被外人知道,外人才会知道。

后院跟府兵交给沈流年了,府中属官是文官,认的是她这个王上。

长史赵哲是属官中的重中之重,她必须先得安抚好了。

云丞淮是觉得,自己入乡随俗太快了些,为着以后的日子,她要做太多事,难免要走一步看三步,甚至是看十步。

赵哲起身重新坐下,红着眼框,犹豫了一会儿道:“殿下,太女殿下并不是要干涉王府事物,而是算计王府的人太多,太女殿下想要护着你。”

护着她?云丞淮一愣,前身的记忆里面,对这个太女殿下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对方掌控欲太强,把她的王府里面安排的全是自己的人,她一言一行,都要派人来规劝,前身可太烦太女了。

两人又不能经常见面,靠的多是宫人传话,传来传去的,又总派人教训,一来二去的,前身对自家太女姐姐都要从烦到恨了。

云丞淮轻笑出声,本王当初年幼,把太女殿下的苦心,当作束缚,实则是辜负了太女殿下的爱护。?”

前身是叛逆期,入住王府后,心里想的是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面对太女处处的安排,可不是觉得束缚。

赵哲含笑道:“殿下所言极是,若殿下能与太女殿下解开心结,自是好的。”

今日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再讲的深了,估计就要说到夺嫡了。

赵哲本想说云丞淮跟太女解开心结的好处,想了想还是觉着太着急,就把一番话憋在了肚子里。

“其实本王有一件事情,想让先生去做。”云丞淮现在是内忧外患,刚稳住了沈流年,双方达成了不算可靠的合作,外面的事情,她除了安远,就没有人用了。

这件事不适合安远去做,她就想到了赵哲。

赵哲又起身行礼,“殿下尽管吩咐,臣必将竭尽全力。”

古人礼仪太多,说上几句,便要行一次礼,云丞淮无奈,只能回礼。

“王妃有孕,外面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要你在外面散布一些流言。”

......

云丞淮在书房与赵哲长谈,正院沈流年听着婢女的汇报。

“王上对长史说,她与王妃都身不由己,以往她对王府苛刻,是她想差了,还说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连累到了王妃。”一个身穿小厮衣服的人汇报道。

楚湘王府上下,所有重要的位置都让沈流年的人占了,整治完之后,沈家几百个人填进去保证王府的人运转,人是少了,但王府并没有瘫痪,比以前还有序些。

新买的婢女

做不得什么细致活,那些杂活容易上手◥,选完人就分配过去了。

伺候在王上王妃身边的细致活,或是能出来待客的婢女,那都是精挑细选的,新买的人暂不得用,估计得等个十天半月学习。

王府前院的管事小厮是沈家人,后院的婆子奴婢是沈家人,王府发生什么,沈流年哪能会不知道。

云丞淮跟赵长史的对话,就是在门外等着伺候的小厮听到的。

小厮把云丞淮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听的房中之人面上惊疑不定。

徐嬷嬷上前一步问道:“王上当真这么说?”

“奴才丝毫不敢胡说,王上说了,她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得对王妃好些。”小厮听到质疑忙解释道。

小厮是沈家奴仆,她们当然相信小厮不会胡说。

这样看来,云丞淮的变化果真是因为孩子,徐嬷嬷叹气道:“自古坤泽不易,嫁人全凭运气,姑娘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对徐嬷嬷来说,逃离南秦几乎是九死一生,与其冒险,若云丞淮为了孩子善待自家姑娘,不如在王府好好经营,未必不能搏出一番天地。

沈流年对云丞淮要不要对她好不感兴趣,她脑袋里想的是赵哲这个人。

“赵哲不是在湘州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厮回想了自己听到的那些话道:“赵大人说,她得知王上被陛下禁足,才赶回来的。”

“仅是如此?”湘州事物何等重要,赵哲怎么为了区区小事回来,沈流年眯着眸子,心中若有所思。

小厮重重的点头,“是,赵大人是这样说的。”

“还有一件事。”小厮继续道:“王上要赵大人做一件事,安远侍卫长刚好过来,奴婢不敢再听,就赶紧来汇报了。”

“嗯。”

沈流年应了一声,想着云丞淮到底要让赵哲做什么事情。

......

而书房这边,赵哲听到云丞淮的吩咐,好一会儿没有缓过神来。

“殿下,您这样做,是想让陛下下旨,让你就藩?”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这件事所带来的其它后果。

云丞淮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说了那么多话,嗓子都干了。

她放下茶杯认真道:“就是要去封地。”

她让赵哲去传一则流言,流言的内容是——若太女有个万一,陛下欲立楚湘王为太女,所以才迟迟不让楚湘王殿下就藩的。

这样的流言传出去,只要皇帝不想让云丞淮当太女,必定会处置。

可只要皇帝不想立云丞淮,必定会让她就藩。

当然,结果不是一定的,可事在人为,要是太女运城云承继不在了,她肯定不敢这样做,可只要太女还在,过了太女那关,结果自然如她所愿。

赵哲是太女派来的人,她的今日说的话,太女很快就会知道,如果太女对她真的有姐妹之情,定是会放她走的。

就算没有姐妹之情,为了不让她威胁到自己,恐

怕也会放人,而且她还有别的打算。

目的是这个目的,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单看过程要怎么做了。

赵哲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殿下要去封地?”

王上想要入主东宫的念头人尽皆知,也从不收敛,怎会突然转了性,竟然主动要去封地了。

嗯,一路夺嫡,最后只有一个胜者,而失败的那些人,不仅是自取灭亡,还会连累家人,王妃有孕,本王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健康安稳的长大,本王想了很久,或许只有封地是安全的。?[(”

云丞淮内心叹气,封地对她是安全的,做一个拥有兵权的藩王,只要她不主动上京让人给扣留了,拥有湘州之地,那就是土皇帝,真皇帝又能奈何她?

虽然去到封地后,一切将由沈流年做主,兵权也要交给沈流年,但是她是楚湘王,湘州是她的封地,哪怕她没有实权,只做一个傀儡,也不会怎么样的,何况若对方真有杀她之心,她何必老实听话。

沈流年为人善良,内心有自己对善恶的评判标准,不会圣母,也不会因一错否认对方所有。

沈流年的善恶分明,让云丞淮并不担心去到封地后,自己的处境。

何况她才是封地的主人,要是没有她的支持,沈流年是很难控制住整个湘州的。

她会把湘州交给沈流年,等到合适的时机,她们就和离,沈流年起兵后,她找个地方隐姓埋名。

嗯......还得赚很多钱才行。

云丞淮只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好的活下去,舒服的活着。

对外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赵哲把她要做的事情传到太女的耳朵里,试探对自己这个妹妹是一个什么想法。

如果太女云承继对她是纵容的,哪怕是为了她好,也会让她离开上都的,如果对她是忌惮的,必定不会让她离开。

她是原配嫡出,背靠镇国公府,尽管镇国公府不如以前,可毕竟几代人都埋葬在军中了,凡楚家血脉在军中是不一样的,而且湘州税收一直在南秦各州排名前三,是富庶之地,湘州一州之地驻兵十八万。

整个南秦囤兵可才百万,十八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种种原因表明,云丞淮一旦回封地,再想制裁就不容易了。

不同的是,云承继已是太女,所以不想放虎归山,对于其她皇女来说,暂时把人赶到封地去,对她们夺嫡有好处,至于别的,等上位之后再说。

谁能保证必定是自己上位?自然是夺嫡的人越少越好,先把人赶到封地去,对剩下的皇女都有好处。

因此,只要太女云承继不阻拦她,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赵哲回来的刚好,她还在想要不要通过崔献,向太女传达自己的想法呢。

但崔献清正君子,过于刚正,恐不能达到她的目的,赵哲不一样,年少时是天子骄子没错,一门五翰林是何等荣耀,突逢家中巨变,其中又有隐情,怎么能不长大。

赵哲不再是曾经那个只有

书生意气的少年,更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油条。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但凡前身听话,都不至于落得圈禁十年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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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丞淮目送赵哲离开,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第一步已经迈出,后面安远行动顺利的话,她就可以坐等结果。

没错,她不指望赵哲散布消息,她觉得没有太女的授意,赵哲不会行动。

可她不会坐等太女那边的指示,安远是她最得用的人,自从老镇国公去世后,就只听命她一人了,有着绝对的忠诚。

并且这样的事情,给安远做,比赵哲这个朝廷官员做方便的多。

而赵哲从楚湘王府离开的路途中,大脑有些凌乱,思考着刚刚云丞淮跟她说的那些事。

她要不要跟太女讲?一仆不事二主,她刚立下誓言,扭头就跟东宫说,就算她们是亲姐妹,皇权中亲姐妹又算的了什么。

赵哲心里想着,面上显得严肃。

旁边的书童看她这样,忙问道:“大人,发生何事了?”

跟在她身边的都是心腹,赵哲想了想简略了内容道:“我是太女殿下派到王府的人,按理说该一心一意只为楚湘王殿下,可是这件事不禀报太女殿下,怕是会出事。”

书童听了,转念一下,“大人这是多虑了,殿下的意思,就是想通过大人,把这些事情传到太女的耳朵里呢?”

赵哲怎会不知,她本就是太女派来的人,王上早就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王上一直不信任她,今天突然跟她讲这么多,就是想让她转告太女殿下这件事。

王上想要回封地,太女的阻力比陛下大的多。

可楚湘王殿下处境不好,再回封地,太女殿下身体如此虚弱,到时人走茶凉,不在京城如何夺得皇位,除非是率军攻入京城。

赵哲眸光一闪,出现一个胆大的想法,随即慌忙隐去,当真是大逆不道啊。

赵哲的嘴角扬起疯狂的笑容,但收敛的很快,旁边的书童都没注意到。

“去东宫。”赵哲吩咐了一声,一点儿时间都不想耽误。

她本想,就算是王上想让她说,万一她真的说了,以后怕也会不得信任,但考虑到后面的事情,她不得不做。

赵哲刚进东宫没多久,安远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殿下,赵长史去东宫了。”

云丞淮扬起一抹微笑,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怕赵哲去东宫,就怕赵哲不去。

“好啊,我们去王妃哪里。”她还惦记着小北让人买回来的吃食呢。

上都城的美食,她定是要品尝一番的。

云丞淮起身往正院去,步伐比起昨日轻松了许多。

短短两日,跟沈流年达成合作,又通过赵哲完成了自己对外计划的第一步,怎么着也算的上可喜可贺了。

她穿过来的这两日,睡觉做梦都在想,该怎么改变自己的处境,今日算是开始加载进度条了。

......

正院,南灵刚

带着奴婢摆好饭菜,请沈流年吃饭,云丞淮就迈着愉悦的步伐来了。

最好笑的是,她一点儿也不收敛,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心情不错。

身居高位,最忌喜形于色,看到她这个样子,沈流年不由得蹙眉。

“来的正巧,刚好吃饭。”云丞淮走进屋里,坐在沈流年的边上,笑的讨好。

沈流年眉头轻挑,“我不饿。”

说罢,人已往内室走去。

云丞淮准备去拿筷子的手立即收回,忙起身追过去。

“夫人哪里不舒服吗?来人,去喊府医。”她紧张跟在沈流年身边。

她一个现代人,看过那么多科普,不说懂吧,但了解的东西不少。

女人刚怀孕的时候,身体很是娇贵,胎没有坐稳之前,最好是多休息,吃的也很讲究。

今日她让人买了那么多吃的,不一定哪个就有对孕妇不好的,必须让医生看看才行。

“不必。”沈流年抬手阻止。

南灵上前一步道:“府医早上请过脉了,王妃身体虚弱,府医的意思是受了寒。”

云丞淮干笑了一声,清楚对方的意思是在指责她,那都是前身做的,她就一背锅的,谁让她现在成了前身呢。

“府医开了药吗?不管是什么药材,只要王府有的都能用,王府没有的,就吩咐人去买。”

王府具体有多少钱她还真不知道,账本跟库房钥匙都交给沈流年了,她甚至没有留点儿私房钱。

沈流年对她爱答不理的,她还要抱大腿呢,态度放的很端正。

“夫人,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王府是沈流年管家没错,但在古代,管家权是主君一句话的事,云丞淮一句吩咐,整座王府都要紧张起来。

听到她的话,南灵主动解释道:“早上殿下让人买的上都城特产,王妃吃的多了些,现在应该不饿。”

或许是听了小厮汇报的原因,南灵的态度好了很多,也不近是南灵,徐嬷嬷看到她脸上都躲了些笑。

特产?云丞淮眼睛一亮,不好意思道:“还有吗?”

“啊?”南灵愣住了。

“我想吃。”

南灵:“......有。”

南灵把上都城流行的吃的拿出来时,云丞淮都震惊了,“这么多。”

东西堆在桌子上跟小山似的,怪不得沈流年吃不下午饭。

她在里面选了几样看起俩不错的,挨个尝了尝,没错,她还要吃午饭呢,刚她看了,桌子上的菜也很不错。

得知沈流年身体没事,她也不客气,挨个的吃起来。

沈流年本在写东西,目光不自觉的被她吸引,哪个皇室贵族会这么吃饭,一样一样的吃个没完。

小北想劝阻吧,可一个菜多吃几口需要规劝,云丞淮不是,她是每样都吃个两口,都要尝尝味道。

反正喜欢哪个,以后再做就好了,现在是尝鲜。

古人的烹饪调料没有酱油什么的,却有各种药材调味,古代煲汤炒菜什么的,都会用上中药,做出的食物味道更好。

她本来就是南方人,菜里面不会放太多的调料,以清淡清甜为主,注重食材本身的味道,王府厨子做的菜,她吃的很好。

主食一个胃,汤一个胃,甜品又是一个胃,吃完还能喝点儿饮料,吃点儿小零食。

她以前在学校,早上先吃一个鸡蛋跟牛奶,十点钟有空就吃零食,到了中午干饭积极,遇到好吃的能吃不少,下午得喝奶茶吃甜品,由于她不喜欢吃特别甜的,甜品稍微吃的少些,晚上五六点钟就要吃晚饭,夜宵一般是有聚餐才会吃。

她吃的多,本身的消耗也大,晨起跑步,还要打太极,那可是作业,尽管打的毫无感情,可也是运动的一种,晚上没事还会跟朋友约着打球。

因此她吃的是多了些,身材却一直保持的很好。

云丞淮挨个吃了一遍后,满足的走到沈流年的旁边,对方好像是在写账本。

古代的记账方法她看不懂,前身当年学习的六艺底子不错,懂点儿算学,但记账有自己独门的方法,外人看不懂。

她就看了一眼,跪坐在沈流年的旁边,就像是个小媳妇。

“夫人,我看太女送来的礼单中有上好的燕窝,让人熬一碗给你吃?”云丞淮关心道。

沈流年执笔的手顿了顿,想问一句,怕不是你想吃吧。

这样的话显得有些亲近了,她可不会说。

不必。?”

嗯......云丞淮只觉得头秃,不管她说什么,沈流年都回她一句不必,这样下去两人什么时候能和好。

她迫切的想跟沈流年和好,不仅是利益上短暂的合作,而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利益的合作不会长久,万一以后沈流年登基了,一刀把她给杀了,她找谁说理去。

什么合作都不如两人成为朋友的好,沈流年怎么会杀朋友呢。

她想的挺好,可沈流年真的太冷了,比冬日里用脸贴银光闪闪的铠甲还要冰人,她的讨好对方完全不理。

当然了,她能理解沈流年,要是她遭前身那么对待,必是会拉着前身一起死的。

她今天又把人给亲了,从沈流年身上,她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气。

她亲的不是香软美人,明明是冰碴子,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冻死的那种。

就是不知为何,她去了一趟前院,沈流年似变的温和了许多,没有那么冷冰冰的了。

否则她是不敢靠近的,正是因为对方收去了身上的寒气,她的心里才能略微安定下来。

虽然沈流年对她还是爱答不理的,但是只要身上不散发着冷气,总是阴沉沉的就说明她的讨好是有成效的。

云丞淮眼巴巴的看着沈流年,“夫人,外面雨停了,我陪夫人出去走走可好。”

沈流年看着她的目光,想到了自己曾养在身边的一只狗狗,没有牧羊犬管用,却讨人喜欢。

可惜这副干净讨喜的顶级美貌,长在了云狗的身上,真想让人给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