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好好的,为什么会卖房子?”宋岩柏听不懂夏小柔的话。
夏小柔穿好了披风,扬唇说道,“总之,他们一定会卖,岩柏哥,纤云嫂,我现在要去县城,这两三天都不会回来。大房要收走我住的那些卧房,我房里的物品,他们一定会扔出来,麻烦你们照看下。”
禇纤云摆摆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得太见外了,你尽管去忙吧,我们会看好你的行李。”
“路上小心。”宋岩柏也说。
夏小柔来到屋外,来牵借的驴子准备离开时,驴子的主人走进了院里,讪讪着朝夏小柔摆手,牵过驴子。
“不好意思,夏娘子,我家要用驴子,这驴子我得牵走了。”
夏小柔蹙眉,“祥发哥,你不是说,这几天都不会用驴子吗?”
驴子的主人表情尴尬,“我娘子的亲戚来了,来接娘子去吃酒,我总不能让我娘子走着去吧?她亲戚在外乡呢。”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小柔也不好强行借驴子,她送了些秸秆给驴子的主人,对方牵着驴子走了。
“小柔,到牛伯家借头牛儿吧。”宋岩柏说。
夏小柔点了点头,“嗯,我去借牛儿。”
她拢着披风,往牛伯家走来,走到宋刘氏家门口时,发现宋刘氏正和宋祥发在说话。
看到夏小柔走来,宋刘氏故意大声说,“祥发,那作风不好,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少打交道,可别将你的牲口带坏了。你家驴子可是母驴,万一你这驴子也变得水性杨花跟哪有的公驴子跑了,你可要亏大了哟。”
“婶儿说笑话了。”宋祥发讪笑。
他发现宋刘氏一直看着他身后说话,便回头来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夏小柔神情淡淡看着他们。
宋祥发的脸色更加尴尬了,“夏……夏娘子?”
“我路过,祥发哥你聊着吧。”夏小柔淡淡点头,走过去了。
背后说人闲话被偷听了,宋祥发朝宋刘氏摆摆手,牵着驴子想走开。
但宋刘氏拦着他,“祥发,你家借我家的五十两银子,今年年底不要你还了,年后过了正月再还也行。”
宋祥发干干笑了笑,“多谢婶子。”
他牵着驴子离开了。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夏氏,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把自己男人休了,看看,婆家报复来了吧?
他借给夏氏的驴子,本来自家不用,可宋刘氏找到他家,非要他收回去,不收就要他家马上还债。
不得已,他只得将借给夏氏的驴子收回了。
夏小柔回头看宋刘氏宋祥发那边看了眼,眯着眼笑了笑,宋刘氏想暗暗报复她?
这就开始了么?
看谁笑到最后,等着瞧吧!
夏小柔来到村里另一户有牲口的人家,同样,也没有借给她。
一向大方的牛伯,也说亲戚家要用牲口,不能借给她。
她又向其他家,同样不肯借给她。
夏小柔心知,这是宋刘氏搞的鬼。
本村借不到,夏小柔往外村走来。
宋刘氏在她的身后说,“夏氏,做人不检点,是没有人肯借给你脚力牲口的!”
夏小柔回头,眯着眼看向宋刘氏,“宋刘氏,你把我逼急了,对你没有好处。”
“哈哈哈,怎么,你想搬出燕园的贵人吓我?人家有些日子没有找你了吧?”宋刘氏叉腰冷笑。
“我们贵人不找夏娘子,但不妨碍我找啊。”竹韵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夏小柔回头看去,只见竹韵骑马走来了。
宋刘氏看到竹韵来了,吓得脸色一变,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转身就跑走了。
“竹韵姑娘。”夏小柔朝竹韵点头。
“听说你休夫了?”竹韵打马走上前,眨着眼看向夏小柔,“你男人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休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夏小柔涩然微笑,看到竹韵的马儿,她抿了抿唇,“竹韵,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猜,你想借我的马儿,是不是?”竹韵扬唇微笑,翻身下马,拍着马儿说,“没问题。”
夏小柔从怀里取出钱袋子,摸出一串钱给竹韵,“这是租借费用,我借三天。”
竹韵想不收,可她知道夏小柔的脾气,不收的话,是不肯借的。
便大方地收下了。
“好说好说,对了,你要去哪儿?”
“去县城办点事。”夏小柔见她收了钱,心下松了口气,她生怕竹韵不肯收,这样的话,她会欠下燕园的人情。
可她不想跟燕园再有瓜葛了。
“哦,好的,祝夏娘子顺利。”竹韵朝夏小柔挥挥手。
夏小柔翻身上马,轻轻拍着马儿,马儿小跑起来。
经过宋刘氏家门前,宋刘氏看到她骑马走了,嫉妒地暗暗磨牙。
等竹韵步行走来时,宋刘氏拦住了竹韵,“竹韵姑娘,有件事,我想跟姑娘私下里说说。”
竹韵抬眸,神色淡淡,“什么事?我这会儿挺忙的,你快说。”
“那个夏氏……,便是我家休掉的前儿媳妇,你还是少跟她说话为好。”宋刘氏说着,往竹韵的手里塞荷包。
竹韵淡淡扬唇,收回了手,不肯接。“为何?”
宋刘氏尴尬地捏着荷包,讪讪着说,“她身子有病症,我儿子才不要她的,你们也少跟她站得近,当心染上病。你们是京城来的贵人,可别被她这等乡下蛮妇的病祸害了。”
“她是什么时候得的病?”竹韵抬眸。
“有一阵子了,今年……,不,去年,哦,前年就有病的了,她嫁到我家前就有病了,看看,她娘家人也不要她回去,就是因为她有病呢。”宋刘氏眼珠儿转了转说。
“她前年就有病?那你怎么不早说?她往燕园送了好几次笋和药材了。你是故意不说,想害死我们整个燕园的人是不是?你可真恶毒!”竹韵大声怒道。
宋刘氏吓了一大跳,“啊,不是的。”
“不是的?呵呵,我看你是故意的!她送了几次笋,你一次也不说。对了,两个月前我来送她卖笋的钱,你也没说,偏今日才说,你成心的是不是?”竹韵厉声说。
宋刘氏吓得脸色发白,身子哆嗦,坏了,这可怎么办?
她似乎,搬了石头砸夏小柔没砸着,反而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