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小柔吃了很多苦,你可知道?”禇纤云也打着手势,皱着眉头说。
兰如心的眼眸,扫了眼众人,最后,盯上了夏小柔。
她撇了撇唇,“原来,是这么个女人啊,文山,你要休就休了吧。村里蛮妇,根本配不上你!”
“你闭嘴!”宋文山心情烦躁,朝兰如心喝道。
“相公……”兰如心委屈地拉宋文山的袖子。
“夏娘子你来了?要休夫是吧?我作证!你相公已有外室,实在不是良配,休得好,休得好!”左飞翼也走来,拍着手说。
“左童生,你刚才签了契约书,欠了我们五百两,你还敢嘴欠,是想吃官司吗?”兰如心眯着眼,盯着左飞翼冷声道。
“哈,我左飞翼才不怕你们告,你们告去啊!”左飞翼挥着袖子,一脸的幸灾乐祸,“要不要我替你们写状纸啊?我左飞翼写的状纸,十有九成都告赢过。”
“左童生,你还真不怕死啊?”兰如心眯着眼。
“如心,你闭嘴!”宋文山压着怒火,将兰如心拉开。
“相公,你怎么还怕这个小童生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兰如心一脸不解。
“是啊,你怎么害怕进衙门呢?宋文山,你不服气的话,咱们一起去县衙门打官司,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夏小柔扬唇微笑。
宋文山哪敢进衙门?那是找死!
“休夫?你妄想,大不了和离!”宋文山咬牙愤然道。
“我偏要休夫,你不同意我就上衙门!左童生,你文采好,你来写状纸,咱们一起去告吧?”夏小柔朝左童生点头说。
“好说好说,夏娘子,这便走吧。”左飞翼弹着袖子,大摇大摆往外走。
“不许走!”宋刘氏吓得慌忙拦着他们,她一跺脚,咬着牙说,“休夫就休夫!”
“娘!”宋文山烦躁地跺脚。
宋刘氏挥着手,“就这么定了!族长,几位族公,你们做个见证,让夏氏把事情办了!哼,休夫?她休了夫是想马上找野男人呢!我们宋家如她的愿!”
宋文山却死活不同意。
宋刘氏和宋高福担心夏小柔不同意真的会闹到衙门里,宋文山得吃官司,还不如顺了夏小柔的愿,快点将事情办了。
两人死死拉着宋文山,催促宋家族老们同意夏小柔休夫。
“还有,既然休了夫,我与你们宋家再无半点瓜葛,我的户贴得还我!”夏小柔又说。
“你也不能住宋家的任何屋子,宋岩柏家也不能去!那也是我们宋氏的族产!”宋刘氏冷笑着说。
“成,没问题!”夏小柔同意了。
宋岩柏和禇纤云担心夏小柔大冬天的没地方住,忙向宋刘氏求情,被宋刘氏狠狠骂了一顿,“你们两个胳膊肘子朝外的东西,也想被撵出宋家吗?”
夏小柔不希望宋岩柏禇纤云卷入她的事情,劝说道,“岩柏哥,纤云嫂,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不必担心我。今日要紧的事,是先休夫!”
宋岩柏冷静下来后想了想,夏小柔说得确实有道理。
没有地方住,只是暂时的。
但陷入守活寡的婚事中,才是一辈子痛苦的事情。
“小柔,你说得对,我不反对。”宋岩柏说。
禇纤云见相公不反对,也同意地点头。
双方都同意了,族长宋四伯和三位族公便不再说什么,同意了夏小柔的休夫。
由左飞翼抄写了两份,双方和见证人等签字按手印,算是正式休夫。
至于和左飞翼写的文书,宋文山担心他告状,也不得不撕毁作废。
夏小柔收着休夫书,仔细地收进怀里放好,“现在,宋家该归还我的户贴了吧?”
宋刘氏白了她一眼,“没人稀罕你的户贴。”
“那便走吧,回村去取我的户贴还给我。”夏小柔拍拍衣袖,大步走出了屋子。
宋岩柏两口子,和几位族公族长也跟着离开了。
左飞翼嘿嘿笑着,朝宋文山拱手,“告辞了,宋兄。”
他也大摇大摆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宋刘氏一家子。
“文山,你不是去了外县吗?怎么又回来了?”宋刘氏气得捶打着宋文山。
还被夏小柔逮到了,这下子,计划全输了。
宋文山的计划跟宋刘氏的不同。
宋刘氏只想让宋文山活着,可宋文山不甘心这么一辈子当鸵鸟,躲躲藏藏活的窝囊。
他每天都在想办法,骗一个童生上当。
也是巧了,机会来了,让他遇到了左飞翼这个二愣子的童生。
可谁能想到,左飞翼认识夏小柔,居然将夏小柔引来了。
他的所有计划,全都落了空。
“我来处理一些事情。”宋文山烦躁地说,“我哪里想到,夏氏那个贱人来找来?”
“爹,娘,事情发现了,且不要管以前的事了,当下重要的,是让文山赶紧离开。”兰如心忙提醒说。
“对对对,还是兰娘心细识大体。文山,你马上收拾收拾离开这里,藏到外县去。”宋刘氏被点悟,马上催促宋文山说。
“娘,昌儿呢?他还好吧?”宋文山想到儿子,又问道。
“夏氏那个贱人居然不肯收养昌儿,我亲自带着呢,你放心好了,他长得很好。能吃能睡。”宋刘氏说。
才不是,又不肯好好吃,也不能好好睡。
宋刘氏想到这个孙子,气得要暴跳,她不想让儿子忧心,撒着谎说。
听说儿子很好,宋文山也担心县衙门查下来,不敢耽误,和外室兰如心收拾了几样细软,租了辆骡子车,匆匆离开了这里。
宋刘氏和宋高福互相埋怨着,也匆匆离开集市街回了村。
虽然儿子被夏小柔休了,但他们不甘心老实受着气,抄近路赶着驴车,抢在三位族公的牛车前面,回了村。
逢人就说,夏小柔想野男人想疯了,把他儿子甩了,要离了宋家跑走呢。
“你家二儿子不是不在了吗?她是个寡妇啊,本身就是一个人啊,都这样了,还想甩你儿子?甩掉宋家媳妇的身份?”村里人疑惑地问。
“可不是吗?耐不住寂寞呢。”宋刘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