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那两个中年女人和中年男人。
而刚要去扶人的两个中年女人也瞬间停止了动作。
俩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其中的一个梳着大波浪的女人回头看向说话的司恬。
板着脸,脖子往上一梗。
“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妈,我还能害我妈不成!何况你又是谁,你又安的什么心!”
女人尖锐的嗓音让司恬蹙起眉心。
耳朵有点不适应这种高度的叫喊。
但还是礼貌的笑笑。
“我不是谁,但很显然老婆婆的状况不是很好,被球撞到,随后倒地不省人事,很像是脑出血的症状,或许是其他更严重的病。
这般随意搬动身体,万一造成不可预想的后果,谁来负责任啊!?”
司恬语气平静,甚至听不出任何波澜。
但字字珠玑,每个字都能敲到围观人的心中。
女人也被司恬的反驳说的哑口无言。
这时,周围的人出声了。
“你们看,老太太的嘴唇有点发紫,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死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看向老太太。
司恬见此,也晓得情况不是很乐观,赶紧上前,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冰蓝色的小瓶子。
从里面倒出一粒保命药。
这药的价值很昂贵。
之所以给对方,是因为老太太是被他们的球撞倒的。
无论如何,他们有责任。
而那几个人见司恬拿出药要给老太太吃,立刻高声喝止。
“你给我妈吃什么,你是不是想害我妈?”
说完,另一个穿着红衣服,梳着短发的中年女人立刻上前。
速度极快的推倒司恬。
好在唐笑眼疾手快,伸出腿一拦,手臂直接扶住司恬的后腰。
而司恬却惊魂未定,她没想到对方会推自己。
且速度如此之快。
即便有唐笑的帮忙,司恬仍旧觉得肚子难受了下。
这次当真是惹怒了她。
只见其冷着脸站起身,眸光犀利的看向穿红衣服的女人。
“你们的母亲是被我们的球撞倒的,虽然一个球的力度不算大,毕竟是四五岁孩子扔的球。
但我们有责任。
我们最不希望老婆婆有事,我们更不可能害她。
至于我,我是一名医生,也不会胡乱给病人吃药。
如果你们拦着我,难道是你们不想让老婆婆活着?
亦或者藏着什么肮脏的想法?”
尽管两个女人的打扮已经很趋于普通老百姓。
可司恬又不是傻子,从几人所佩戴的首饰,还有脚下的鞋子,都能看出,这几个人的来历不简单。
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家庭。
普通老百姓的家庭,能戴的起几万块的玉镯子?
这可是90年代!
想到这,司恬笑笑。
随后摊开手心。
“我这粒药,价值千金,能保这老婆婆一条命,要不要吃,随你们的便。”
话落,司恬转身欲要离开。
随后又怕对方去报关找麻烦,直接对着冷冲点点头。
冷冲会意,上前拿出自己的名片,塞给那个中年男人。
“如果你们觉得是我们的责任,可以去报警,我们不会耍赖。”
中年男人显然被这一系列的操作弄懵了。
名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尤其是那药。
众目睽睽之下,人家说的那么清楚。
这药能保命。
如果他们不给老太太吃,那不就是应了那句话,有其他想法吗?
然,他们的确有点其他想法。
这怎么办?
男人也是个没主意的,只能看向大波浪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原本想耍横,可听到周围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而且有那么多目击证人。
不好办啊!
“你说能保命就能保命?万一,我妈吃了药,病情严重了呢?”
中年女人冷笑了声,丝毫不在意拖延的时间。
司恬也不打算惯着,毕竟这些人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她是医生,也不能道德绑架。
“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拖延时间,这些时间,可以让一个人获得更多生存的希望。
显而易见!不用我说了吧。”
大波浪的女人没想到对方会这般直言拆穿。
她还是第一次被如此针对,尤其那么多人看着。
最后,只能接过药给老太太服下。
心中却懊悔的要死。
原本今天他们是已经设计好的,这下全都完了。
下次怎么还能将老太太骗到这鸟不拉屎的小县城?
其他人也不允许了啊!
司恬见女人给老太太吃下药。
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蹲下身体,取出银针,在老太太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下。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救护车来了。
老太太被移上了救护车。
围观的老百姓却没走。
他们小县城可是很少碰见这样的事。
原本大家吃完饭就没什么事。
这会儿见几个当事人都走了,有好事儿的来到司恬面前。
见小女孩长的漂亮,说话犀利,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医生。
于是很友好的打招呼。
“您真的是医生?”
对于热情的围观群众,司恬并没有显露出不耐烦,而是很温和的点点头。
“不是西医,是中医。”
“那你能不能给我把把脉?”
这时,一个长的很胖乎的女孩走到司恬面前,甚至很大方的伸出自己的手腕。
见此,唐笑直接拦住对方。
“不好意思,我朋友身体不好,刚刚被人推了下,现在要回去休息。”
唐笑直白的拒绝了对方。
但司恬却并没有离开。
因为她发现那个胖女孩一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没事,我可以给她看看。”
女孩子见司恬没有拒绝她,眸光顿时一亮,随后往前走了几步。
“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给我看的,我的消息绝对值钱。”
司恬看了眼冷冲,冷冲会意。
其实他早就让人跟着去医院了,以免那边发生什么变故。
这会儿见司恬瞅自己,直接做了个手势。
司恬立刻明白。
然后拉着唐笑往旁边的长椅走去。
坐在长椅上,司恬拿出一粒药服下后,这才对胖女孩招招手。
胖女孩走过来坐在其身侧,然后伸出小胖手。
司恬将手指放在对方的手腕上。
这一举动,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
或许在司恬说自己是医生的时候,很多人就开始怀疑。
中医!
哪有那么年轻的!
而且还是个女孩,怎么看都不真。
然十几分钟后,司恬侧着脸看着对方。
斟酌了半天,才道出两个字。
“疼吗?”
胖女孩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
“不疼,习惯了!”
“你的病我治不好,但是可以缓解你的疼痛,当然也可以为你争取一些时间。”
听到这话,胖女孩用力的吸吸鼻子,无所谓的模样。
“没事的,我原本也没打算自己能好,这病得了就是等死。”
语气很轻松,可只有司恬知道,这女孩是多么的勇敢。
肥胖完全是激素带来的。
头发也是假发。
癌症晚期,任何人都逃脱不掉死亡。
“这药你拿着,疼的时候吃一粒,会好很多。
你也把地址给我,回头做了小药丸给你送去。”
司恬并不心软,但对一个乐观向上的癌症末期的女孩,她想做点什么。
钱,没了可以赚。
生命没了,那就没了。
女孩的命也超不过六十天。
能让对方少点疼痛,算是给自己的孩子积德吧。
“那谢谢你了,我就不要脸一次。”
看着手里的小瓶子,女孩有点不好意思。
她也的确不想那么疼。
每次疼的时候,她即便想忍着,也忍不住。
爸妈看了,会更加伤心。
她不想让父母伤心。
想到这,女孩抬头看看刚刚那个老婆婆离开的方向。
“那个老奶奶,我认识。”
女孩和老奶奶家住一个大院。
因为她癌症晚期,一多半的时间都在医院。
最近被医生告知,时间不多,所以她才回家,想要住在家里,和爸妈,家人度过最后的两个月。
今天之所以在小县城,是因为她的发小结婚,她过来参加婚礼。
白天参加完婚礼,晚上就想着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尤其她没来过小县城,觉得环境很幽静。
没想到却碰见同一个大院的老奶奶。
“那个老奶奶姓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老爷爷姓韩。”
因为爸爸经常和她说,他们大院里,住着几个厉害人物。
其中一个人就姓韩,立过很多功劳。
听到胖女孩的说的这些,就连坐在一旁的唐笑都震惊了。
她觉得,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啊。
“那两个女人是她的两个儿媳妇,男人是三儿子。”
胖女孩了解的情况也不太多。
仅限于认识人,见过几面而已。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听到这,司恬想到刚刚那个大波浪的女人最后迫于压力,只能将药给老太太吃了。
身份摆在那,万一有人闹事,她第一个被怪罪。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虽然这些消息买你的一瓶药不够,但是我会把钱给你的。”
胖女孩笑盈盈的站起身,还打算说几句的,结果身后传来呼喊声。
女孩的爸妈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一男一女年轻人。
年轻女孩跑过来,直接抱住胖女孩。
“你怎么乱走啊,我都急死了,你不知道你的身体不允许这样吗?”
她结婚都不想好友来的,毕竟好友身体不好。
可好友执意,也不想留下遗憾,最后方才妥协。
没想到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哎呀,我没事的,你看,如果我今天不出来,还遇不到贵人呢!”
不晓得为什么,胖女孩很信任司恬。
她转过身,看向司恬。
“我叫杨蓓蓓,很开心认识你。”
话落,转向爸妈,“爸妈,我从她那买了一瓶药,你们将钱给人家。”
被唤做爸妈的两个人显然没想到女儿会从陌生人手里买药。
可又不想责怪孩子。
于是,很痛快的拿出一沓人民币,怕不够,又拿出一个一万块的存折。
“我身上只有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
杨蓓蓓的父亲虽然不相信这药是真的,但也不想女儿失落。
所以什么都没说,也很配合。
反正钱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不需要,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支付药钱了。”
司恬起身,委婉的拒绝了。
“蓓蓓,我还要去一趟县里医院,至于剩下的药,放心,会送到你的手上。”
话落,司恬一行人离开了小广场。
等人走后,杨蓓蓓这才垮着脸,差点瘫倒在地。
杨父晓得女儿这是癌症发作,浑身疼。
“蓓蓓,爸爸这就背你回家。”
杨蓓蓓疼的钻心,每次到这个时候,她都想死。
可想到父母,想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她必须坚持。
至少她活着,家人还能有点念想。
“爸,爸,快帮我打开药瓶,刚刚那医生说,这是止疼的。”
杨父低头看了眼冰蓝色的药瓶,随后又看看妻子,见对方点点头。
这才取出一粒,给女儿服下。
其实女儿的病已经无药可医。
即便吃了什么药也没用。
所以杨母才会同意。
然,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杨蓓蓓吃下药丸以后。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觉得身体没那么痛了。
刚刚额头上的汗水也不再继续往外冒。
杨蓓蓓呼吸也均匀了。
“蓓蓓!”
“爸,妈,我……我真的不那么疼了!”
杨蓓蓓也没想到疼痛减缓了那么多。
她其实也就是安慰自己,没抱那么多希望。
可没想到,药这么好用。
“真的!”
“嗯,真的不怎么疼了!你们看我,呼吸都不急促了。”
每次疼的要命的时候,杨蓓蓓觉得自己的呼吸好似都要停止似得。
但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状况。
“天啊,老公,快,快去请那个神医啊!”
想到没准女儿有救,杨母赶紧拉着丈夫,喊了句。
然杨蓓蓓听到这话,却很冷静的阻止了爸妈。
“妈,没用的,刚刚她说,治不好我的病,只能缓解我的疼痛,或许能为我拖延一些时间。”
听到最后几个字,杨母看看丈夫,杨父立刻会意。
只要能让女儿多活几天,一切都值得。
当然,这些情况,司恬一行人并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他们一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老太太。
而被冷冲派去跟着老太太的人,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