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五味杂陈

“景承?”

钱玲见景承不说话,心中着急。

“嫂子,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你帮忙打点,就不能将副校长越过去,直接找正校长吗?”

哪怕多给点钱,他也认了。

只要能让妻子顺利高考,比啥都强。

“我也想,但是正副两位校长沾亲带故,有点关系,我觉得找了也白找。”

俩人的关系,学校老师知道的不算多。

钱玲也不知道,还是因为最近孙富强升职了。

单位里总会传一些八卦。

和县就那么大点地方,有名有望的人没几个。

听到钱玲的解释,景承紧紧蹙着眉心。

“没事,到时候我去找找。”

“嗯,我就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做好心理准备。”

孙富强和钱玲并没有多留,晓得司恬需要休息,景承又忙。

将带来的礼品放下后,俩人便走了。

而这时,站在厨房门口的司恬慢慢走到院子里。

刚刚她醒了以后,往院子里一看,看见孙富强和钱玲来了。

于是赶紧穿上鞋,没想到连句话都没说上,人家就走了。

当然她也听到了钱玲的那番话。

“景承……是不是,明年高考会有些不顺利?”

她怎么都想不到,所有事都是有连锁反应的。

“没关系,如果两位校长都卡着不让你高考,那我们就去海市。

大不了在那边买个房子,把你的户口落过去,就可以在海市高考了。”

听到这话,司恬顿时愣住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还记得吴忧吗?他考大学的时候,就是我帮忙跑的手续。”

提到吴忧,司恬努力的想了想,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对方的信息。

“他上过大学?”

“肄业,他是这么说的,其实就是没读完大学,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挺可惜。”

当年吴忧十八九岁的时候,来到和县,因为还是高中生,需要学习,高考。

但他是海市人,想要在和县高考,需要办各种手续,最主要的是需要监护人的签名。

吴忧果断拒绝!说他没有父母,没有监护人。

最后去派出所户籍科咨询才知道,只要在和县买房子落了户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和县高考。

恰好吴忧手里有一笔钱,为了买房子落户口花掉了大部分积蓄。

第二年,他就参加高考。

并且还考上了京都的大学。

谁知只读了一年,便跑回来。

然后再也不回去了,平日里跟在景承身后,做做打杂的小弟。

“所以对于跑手续这件事,我很熟悉,你别担心。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司恬:……话糙理不糙,的确是那么回事。

“嗯,我不担心,在哪高考都一样,我都会考上的。”

看到小丫头无比的自信,景承忍不住笑了。

抬起手,速度极快的在对方的小鼻子上剐了下。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走吧,进去吃饭,姥姥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

第二日清晨,司恬起的很早。

难得的,并没有睡懒觉。

“呀,今天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景承一边叠被,一边看小丫头穿衣服。

看上去,精神气儿不是很足。

穿不上衣服还跟衣服置气。

孕妇的心思,男人还是别猜了!

猜来猜去都猜不明白。

于是,景承从对方手中拿过衣服,将袖子反过来,然后披在小女孩的后背上。

“伸胳膊!”

听到命令,司恬乖乖的伸出胳膊,衣服穿上了。

小脸也有了笑模样!

“你起这么早,是要去看那个女孩对吗?”

司恬点点头,其实她可以不用起这么早的,上午去看望也可以。

但昨晚接到了刘青的电话,说是今天上午要过来针灸。

所以她的时间一下子被占用,只能早点起来。

“那我陪你去。”

反正该出的货已经全部都出了,被扣的货,除了等着,也没别的办法。

“好!”

早饭后,景承扶着司恬坐上三轮车,跟姥姥姥爷打了招呼后,便往医院的方向行去。

因为是上午八点多,医院的病人不多。

于是,当一楼大厅聚集了一堆人后,所有人都往那边走去,看热闹。

景承和司恬都是不喜欢看热闹的人,俩人直奔三楼住院部。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声大吼。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跟死了一样!不就是手骨折,怎么非要住院?

你有本事救人,那就有本事自己治病,别管我和你爸要钱。”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钻进景承和司恬的耳朵里。

俩人对视了一眼,止住上楼的步伐,往人群中走去。

人群里,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低着脑袋站在一旁。

手被打着石膏和绷带,是真骨折。

而旁边站着一男一女,四十多岁的模样。

俩人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一看就知道是和县钢铁厂的员工。

能在这里上班的人,按理说都不缺钱,而且还是双职工。

怎么能这般对待自己的女儿呢?

众人不解,有点心疼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女孩子。

其中不乏有人说情。

只可惜女孩的父母无动于衷,甚至,那位母亲还上前用力拽着女孩。

“赶紧滚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住手!”

人群后,景承出声喝止。

身边的人赶紧散开。

司恬也终于看见了那个救自己的女孩。

女孩也同样看见了司恬。

虽然她一直在被父母谩骂,但看见司恬时,却露出个浅浅的微笑。

然后便快速低下头。

不知道怎么的,一时间,司恬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女孩子活的小心翼翼,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甚至平时兜里连一块钱零花钱都没有。

即便这样,依然心存善意。

“你好,我就是你女儿不惜一切救的人。”

还没等景承开口,司恬不紧不慢的说了句。

听到司恬的话,那女孩的父母瞪大眼睛。

“救的就是你?好啊,我们终于找到人了!

如今我女儿变成这样,没准还残疾了,你得给个说法吧。”

女孩的母亲撸起袖口,大有一股极力辩论的架势。

然却打在司恬这个软皮球上。

连点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