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景承后半夜四点多才回到家中。
这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景承怕开院门的声音影响妻子睡觉,先跳到王春华家的院子,再翻到自家的院子。
没办法,他们家除了王春华家那边没安装铁丝网,其他的三面全都有铁丝网。
景承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小丫头竟躺在他平时睡觉的位置,怀里还抱着他的枕头。
嘴角不由的翘起来。
好看的凤眼已经弯成了眯眯眼。
轻轻的走到火炕边,垂眸认真的看着自家的小女孩。
他不傻,马珩川深更半夜的唤刘广四去家里,一定是有人报信儿。
这个人没准就是他的小妻子,八九不离十!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有人,一直睡的不怎么安稳的司恬猛的睁开眼睛。
一眼扫到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男人浅浅的勾着唇角,眸中闪着光耀。
“你回来了,怎么不上炕睡觉呢?”
司恬趁着从窗纱投进屋内的不怎么亮的光线,仔细打量对方。
可发现根本看不太清楚,于是直接起身,越过景承拉了下灯绳。
然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身体有点不受支配,拉完灯绳以后,双臂有些发软,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景承的身上。
好在景承反应快,怕小丫头压到肚子,一只胳膊顺着身体搂住对方。
肚子刚好碰到他的大腿。
而他的胳膊搂住的位置也刚刚好。
‘唰……’
司恬的小脸变的通红,“咳咳……那……那个谢谢你啊!”
双手想要重新支配着爬起来,这种姿势太尴尬。
然,到手的小白兔,身为大佬的景承能那么轻易放手?
“恬恬……”
“嗯?”
司恬回头看看对方的脸。
只见那一道不长的疤痕,淡了些许。
可仍旧有些狰狞。
以前她见了,想要医好这疤痕,然现在见了,竟觉得好有男人味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怪想法!
司恬忙收回自己的视线,磕磕巴巴的问道:“有……有什么事吗?”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有种美,哪怕你心中排斥,但依然无法忽视。
听到这句话,司恬快速转过脸,眸里闪着狡黠。
“哟,这大早上的,景爷是不是有点……冲动?”
“竟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小丫头没按好道。
景承抬起手捏捏对方的小鼻子。
“我有些累了,要……一起睡吗?”
话落,看了眼自己睡觉的地方。
被褥已经被弄的有些凌乱。
司恬快速的扫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
住在别人睡觉的地方,还被人抓包了!
这要如何解释?
“唔……要睡,我还没睡好呢。”
话落,赶紧爬到自己被褥的位置。
谁知人还没爬过去,已经被景承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司恬的脑袋枕着对方的胳膊,很快,耳边便传来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慢慢的转过头,见对方真的睡着了,这才沉沉的叹了声。
忽然,鼻尖好像略过什么味道。
仔细闻闻,又觉得自己好像闻错了。
景承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儿,难道是救火的时候受伤了?
司恬对血腥味很敏感,但凡有一点点的气味儿,她都能闻到。
老师曾经说她,天生就是做中医的料。
别人买药材,需要仔细的看,而她只用闻一闻,就能判断出大致的年份。
“不对啊!”
司恬自言自语的低语了一句。
最后真的怕影响景承休息,也就停下了,没有继续猜测。
躺着,躺着,也睡着了。
上午十点钟。
陈老太太站在院里,一直关注着自家孙女房间的窗户。
老爷子瞧见老太婆时不时的望一眼,很是不理解。
“你看啥呢?”
“我看,怎么到现在,恬恬还没醒!早上饭都不吃了?”
平日里,虽然恬恬也会懒床,可现在都上午十点半了。
也没见苏醒的迹象。
“哎呀,年轻人多睡一会儿,能怎么的?何况昨夜,景承还出去救火了!
小孙女担心睡不着,不是正常吗?好了,好了,一会儿就到中午了,你该准备中午饭了。”
老爷子直接将陈老太太打发走。
自己则坐在院子休息。
忽然,他发现与陈家相邻的院墙角落里有点不对劲儿。
于是站起身往角落那走去。
片刻后,来到角落,墙上刚好有个清晰的脚印。
看大小应该是景承的!
老爷子慧眼如炬,盯着地上的某点,定住身体。
看了许久,方才慢慢蹲下,用手指在地上沾了点泥土。
遂即放在鼻间闻了闻。
血腥味!
景承受伤了?
应该不会,能从那么高的院墙跳下来,不像受伤的模样。
老爷子回头看看小孙女的房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中午吃饭的时候,司恬终于醒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脑袋有点疼。
司恬转动着脑袋慢慢起身,随后垂眸一瞄,凌晨时发生的事,全都浮现在眼前。
天啊,她枕着大佬的胳膊,睡了这么久。
难怪脖子有点不舒服呢。
司恬赶紧从一旁拿来外套,才披到身上,那边景承也醒了。
景承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胳膊,扯着嘴角问了句。
“你这是要吃干抹净,然后溜之大吉?”
闻言,司恬脊背一僵,没好气儿的瞪了对方一眼。
“我啥时候吃干抹净了,我安分守己的很!”
话落,穿着拖鞋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陈老太太正在发面,打算做花卷。
“姥姥,你别太忙了。”
“哎呀,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些活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做!”
陈老太太见小孙女正在刷牙,忙凑了过去。
“昨夜的事都处理完了?”
司恬点点。
“他有说你们还剩多少货?”
“那没有,不过我估计也就那么些了。”
“好了,吃中午饭吧,别想了,伤神。”
老太太端着碗筷走到院子里。
司恬摆好小桌子,等着投喂。
就在景承刚刚洗漱完,水盆里的水泼出去的时候,大门口忽然站了三四个人。
景承放下手中的水盆,慢慢的往院门口走去。
“谁啊?”
“哎呀,景承啊,是我!”
听到说话声,景承的脸忽然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