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云边走边观察欣赏方家的景色。
看久了,李暮云觉得美好的事物会影响心情这句话倒有几分道理。
从走进方家,他心中的戾气少了几分。
方丘领着李暮云到了宴客厅,望着周围的仆人,冷声吩咐:“你们沏壶茶来,其他人没事就下去吧。”
“是,少爷。”
仆从们看了眼狼狈的家主,没人多管闲事,一个个轻手轻脚地离开,给他们腾出位置。
李暮云挑眉,对调教这些仆从的人产生了点兴趣。
“李前辈,您请。”方丘指着主家的位置,邀请道。
李暮云摆摆手,在您随意。”
见状,方丘没有说什么,坐在了李暮云的身边。
“方家主,我有些事情想要问您。”
李暮云的话有点突然,但方玦活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个人精了。
从李暮云留下他的命时,方玦心中便隐隐约约有个猜测。
“李前辈请讲。”
“关于神兽玄武一族,你们家可有什么了解?”
李暮云的注意力一直落在方玦身上,他看到当他提到“神兽玄武”时,方玦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他转动僵硬的脖颈,讪讪地望着李暮云。
“您这话我有些听不明白,玄武一族如何会与我们扯上关系,您是不是……”
李暮云轻笑,他道:“方家主,还请你如实相告。”
“如果不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我不会直接问你有关于玄武的线索。”
方玦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他瘫软了身体,苦笑着看向李暮云。
“李前辈高见。曾经,方家确实有关于玄武的线索,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我们曾被人逼着发誓,绝不泄露半分关于玄武的事情。”
“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当这话说完,方玦低着头,在方丘开口劝说时,李暮云冲到了他面前,一把将方丘推开。
方丘没有防备,瞬间被推出去数十米远,撞在了宴客厅的墙壁上,才慢慢停下来。
“前……”
砰——
方丘的疑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
跌坐在远处的方丘目光死死地看着爆炸的地点,眼眶红了。
“父亲!”方丘嘶吼着,声音悲痛欲绝。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爆炸处跑,身体却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方丘眼睁睁地看着方玦化作灰烬,连一句道别都来不及说出口。
至于站在爆炸中央的李暮云,他咳嗽了两声,慢慢走了出来。
李暮云出来时,看着方丘喷出一口鲜血,在晕过去之前他听到李暮云叹了口气,道:“来人!”
“把你们少爷带回房间休息。”
“是。”
仆人将方丘带到他的房间,李暮云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如今,方玦自杀了。
若是想要知道更多有关神兽玄武的事情,他只能从方丘或者是方家的藏书中寻找。
其中最关键的便是方丘。
李暮云看着晕倒的方丘,摇摇头,心道:“晕过去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这一天,方丘经历了太多。
李暮云在方丘晕倒的时间里,他透过灵力观察着方家,这方家除了已经被他杀了的客卿和长老外,还有两个修为高深的修者。
他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没有贸然行动。
本以为方丘会很快醒过来,可等李暮云将方家来来回回观察了几次后,方丘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有点泄气。
“罢了,你想休息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李暮云给躺在床上昏迷的人掖掖被角,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方家,仆从或许对李暮云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其他的旁支或者修者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
方家的人不敢阻拦,看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有些胆子小的,还没有见到他就远远的躲开了。
李暮云对此接受良好,他们不出现也省去了麻烦,他想去哪就去哪。
在过了大半天后,方丘醒了。
第一件事就是让仆从去找李暮云!
没等仆从出门,李暮云突兀地出现在房间里,看着情绪激动的人道:“冷静点,深呼吸!”
方丘看到熟悉的人时,下意识地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渐渐地,方丘的呼吸变得平缓,人也跟着冷静了。
“李前辈……”方丘一开口带着哭腔,就仿佛雏鸟看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李暮云叹道:“别难过,这是你父亲的选择。”
“禁锢他的灵力苟延残喘或者说让他出卖方家,每个选择对他来讲都不容易。”
“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方丘低声喃喃:“我、我知道。”
“回来途中,父亲曾与我传音。他说,看到我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如此,他不会愧对方家祖辈。”
李暮云一愣,惊愕地看向他,“你为何没有……”
“父亲说,他曾经向祖宗牌位起誓,绝不会透露有关玄武一族的事情。”
“他看出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
方丘说完,悄悄地看了李暮云一眼,担心他会生气,还没等他看仔细,李暮云便低下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
方丘心虚,他瞬间低下了头。
“你父亲应该跟你这些的目的应该是让你防备我,你又为什么告诉我?”
“李前辈,我相信您,您不是坏人!父亲他只是没有跟您相处过,他……”
“你不恨他?他在你遇到危险时不关心、不作为。”
“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方丘的声音沮丧,带着对父亲的失望。
李暮云轻笑,“既然做不到豁达,就去怨他、恨他吧,直到有天可以风轻云淡地跟人谈起他。”
“好了,既然你违背了你父亲的意愿,就说说关于玄武一族吧。”
方丘被李暮云的反应搞得措手不及,他愣愣地呆了一下,随即道:“有关于方家所有的秘密,都在禁阁。”
“禁阁是每一任方家家主手持方家令牌才可以进入的地方,我没有去过。”
等他说完,掀开锦缎被子下床,踉跄着从旁边的博古架上拿出一个不起眼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