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冬素醒来时分不清是什么时辰,只觉全身像被擀面杖擀过一样痛。
特别是下体处,火辣辣的,两条腿好像以前干农活,插了一天的秧一样,动一下就扯得筋疼。
想到昨夜,她从耳尖红了脖子,凌墨萧是从哪里学的那些花招?
简直把她当成布娃娃一样,摆成各种姿势,怪不得会全身痛。
真后悔,早知道还是当合同夫妻的好,这当真夫妻,这档子事是不是就成了常态啊?
当然,痛是真痛,但她也得承认,过程当中,还是挺快乐的……
她这么想着,脸更红了,真真是面如桃花。
艰难地翻个身,就碰到一处灼热,手像被烫似的弹开。
耳边就响起磁性且慵懒的声音:“醒了?”
沈冬素赶紧往被子里钻,两人现在,可都未着寸缕呢!
结果膝盖又被他的大手握住:“我瞧瞧,可有伤着?要不要涂药?”
沈冬素羞得脸红得要滴血一样,当然,他要瞧的地方同样快要滴血了,羞得全身紧缩:
“不,不用。”
“王爷不用去军营吗?快起来!”
凌墨萧闷笑:“今天算做弥补,不用去。”
她一边抽腿,一边诧异道:“弥补什么?”
也不知这人的动作怎么那么快,长指轻弹了几下,听到她的闷哼声,整个人就覆了上去。
她被捞得坐起,腰重重地撞到枕头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十指交扣……
他贴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说:“自然是,弥补洞夜花烛夜。”
可那红烛早就燃尽,而他却不想结束这一夜……
再次醒来,沈冬素是被饿醒的,肚子都抗议地咕咕叫起来。
她眼角因激动而溢出的泪水还未干,抚摸着某人成块的腹肌,指腹划过人鱼线,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
“王爷不会想饿坏冬素吧?”
凌墨萧闷笑:“哪张嘴饿了?”
沈冬素再次想到两人刚见的时候,老天爷,能不能把那个高冷王爷还给我?
这个坏蛋,我不要了!
沈冬素想吃饭,凌墨萧想吃她,恨不得一日三顿的吃。
他从来未有放纵过,唯有这一次,只想和小妻子腻在一起,片刻也不分离。
可惜想法归想法,现实却是,庞先生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一堆军务政务等着他去处理。
陪冬素匆匆吃了顿饭,叮嘱她不舒服就用药,离了席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
瞄一眼月见……
月见:……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脏东西!
凌墨萧:……算了,当她不存在。
走到沈冬素面前,托起下巴,俯身,一个吻印到已经红肿的唇上:
“晚上别睡太早,等我回来。”
月见脸红成泡泡壶,早说嘛!我立即消失滚蛋!
王爷这是咋了?怎么王妃过个生辰,王爷就变成这样了?
以前两人也亲昵,可从来不会当着人前这样腻歪啊!
饭吃一半的沈冬素红着脸扒碗里的粥,暗暗决定,今晚绝对不熬夜,天一黑就睡!
饭后,她算算日期,好像,正好是排卵期……
赶紧调配一方不伤身的避孕药,得好好跟凌墨萧说说,以后就在安全期,哪个哪个。
是药都伤身,不能多吃。
她本来要自己配药的,结果一站起来,双腿发软,某处像沾了辣椒水一样痛。
只好写个方子,让月见去配药。
开始月见没太在意,她经常帮王妃配药。刚好药室有军医在,幽州的军医和长安的太医一样。
最喜欢看王妃写的药方,每次都能学到新东西。
一见王妃独特的炭笔字,立即就伸头来看,结果一眼就看出,这是女子避孕的方子。
不由大惊,先揣测地看一眼月见,估摸不像,这才试探地问:
“这方子,是给谁吃的?”
月见不解道:“王妃啊!”
那军医吓得差点跌倒,颤抖着手道:“万万不可啊!”
待知道这是避孕药之后,月见也慌了,王爷王妃成亲这么久,王妃都未有孕。
之前也从未吃过此类药物,怎么今天却要吃了呢?
呃,当然是因为他俩昨夜才圆房啊!
月见匆忙去找沈冬素询问,而那军医则赶紧去军营找王爷,这可不是小事。
王妃医术了得,就算不吃药,也有别的法子避孕,得让王爷劝她才行啊!
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月见得到的答案为:
“我年纪还小,身子骨没长好,且幽州动荡不安,若怀孕会很麻烦的。”
“还是等过几年,幽州太平了,再思生孩子的事。”
这是沈冬素的心理话,一想到自己不久前差点命丧鞑子手里,她哪敢生孩子!
连给孩子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都没有,就把人家生下来,也太不负责任了!
并且,她已经成了凌墨萧一个软肋,一个致命弱点,若再加个孩子,凌墨萧要防备的人就更多了。
月见有点懵,因为就她看到的,勋贵士族的女子,一嫁人就奔着生孩子,还是生儿子去的。
好像有了儿子傍身,地位才稳妥了一样。哪有像王妃这样,成亲数载,至今未孕,还主动喝避孕药!
月见低声道:“那,要不要跟王爷说一声?王爷会不会误会?”
沈冬素笑着摇头:“不会的。”
没错,当军医把这事当成什么天大的消息,告诉凌墨萧的时候。
却见凌王殿下只是挑挑眉,甚至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轻描淡写地道:
“无妨,王妃此举,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此事,不要外传。”
那军医胆战心惊,只觉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人家王爷压根不在乎,王妃不想生孩子这事啊!
但紧接着凌墨萧就问那军医:“幽州可有稳婆和擅医治妇儿的大夫?”
军医尴尬地道:“稳婆许多年长妇人都能做,至于擅妇儿的大夫,王妃自己就是神医啊!”
凌墨萧心一叹,幽州的条件还是太艰苦了。
当天夜里,凌墨萧回来的时候,见冬素闭着眼睛,缩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
可那轻颤的长睫,还有不时缩一下的脚趾,都暴露了她是在装睡的事实。
凌墨萧忍笑进入被窝,见今晚小妻子滚到最里面,他将两床被子合二为一都有点麻烦。
直接把人一搂,率先道:“今晚好好休息,昨夜娘子受累了。”
就见怀里正全身紧绷的小妻子,瞬间放松下来,睁着一双灵鹿一样的眼眸,惊喜地道:
“真的?”
“那,咱们还是分被窝睡,不然,我怕你怕半夜忍不住。”
凌墨萧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心,那么多个夜晚,为夫都忍住了。”
随即低声道:“那药,还是别多吃,以后,咱们就挑不易受孕的时候,行大礼。”
沈冬素闷笑:“那是行大礼?”
“周公之礼,自然是大礼!”
“王爷不问问为什么吗?”
凌墨萧轻叹一声:“本王岂会不懂素素的想法?这女子怀孕本就是极辛苦的,若再担忧受怕,对身体不好。”
“无妨,咱们还年轻,待幽州太平,天下大定,我们再说生孩子的事。”
沈冬素一直觉得,凌墨萧说,不论她做什么,他都支持。
有一种老板鼓励员工的感觉,但这一次,她真切感触到,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是发自真心的。
真因为他无条件的信任,也让沈冬素敢于做自己,愿意接纳他。
她把头窝在他肩膀处,轻轻地嗯了一声。
真的只是嗯一声而已,结果凌墨萧就把她推回原来的被窝,闷声道:
“为夫再去处理一会军务。”
沈冬素无意间触到一块硬铁,脸一红,说好能忍住的呢?
冬月中旬的时候,姜家来人了,出乎意料的,来的竟然是姜宏。
看来姜家对和凌王的合作非常重视,直接把长安的顶梁柱派来了。
姜宏是走陆地来的,所以没带多少货物。但带来了满满的诚意和,银子。
他很急切地表示,煤球和煤炉的生意非常火爆,因传到长安的太少,目前只有勋贵能用。
并且他说王妃所担忧的,焦炭易得,这生意一扩大,别的士族很快就会挖焦炭抢生意。
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忧,因为焦炭虽易得,可那煤炉却不好做。
有地方铁多但无煤,有地方煤多但无铁,有地方煤和铁都多,可没技术。
所以最少两年之内,这都是幽州的独门生意,光凭此物,挣的银子就够凌王盖新城墙!
对于生意,沈冬素和凌墨萧都觉得,术业有专攻。
很明显姜家对做生意最在行,所以两人信任姜宏,让他放手开发煤的生意。
姜宏大喜过望,既喜凌王这般信任他,又喜他姜家就此抱牢了凌王的大腿。
江南做生意的大族多,但都排着队要抱太子的大腿,到了一个卢家,还有的是人愿意做东宫的钱袋子。
太子瞧不上姜家,姜家也巴结不上太子,以前连对柳侯都是小心翼翼,巴结奉承。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因为已经出嫁的姜氏,能结识凌王妃,能给姜家找到这么一个大靠山!
姜宏的到来,还有一点非常让人欢喜,那就是他带来了长安一年多的八卦!
女人天生爱八卦,便是月见这样的姑娘,就算不聊八卦,听起来也会竖着耳朵。
沈冬素开始只是想问问姜氏的事,结果一问就停不下来。
先说柳家,姜氏回府后,做起了舒心主母,除了教养女儿和数金子,别的一概不多管。
满府上下,谁让她不舒心,她就扣对方的赏钱。
谁让她舒心,她就多给赏钱。
不足一个月,全府上下,有一个算一个,连路过的狗都对姜氏和宝儿摇尾巴。
数金子数累了,姜氏就看大戏。
柳候亲自出马,把出逃的肖氏和两个儿子找回来了。
两儿子如今视父亲如仇人,肖氏更是天天哭骂,找机会就要逃。
被柳老夫人找个理由拉到祠堂打了一顿,差点就没命了,肖氏才老实一段时间。
而两个儿子见母亲被打,竟然想找祖母拼命。
柳侯算是认识到,这两儿子再不管,就养虎为患了。
这样放任下去,以后他立别的儿子为世子,这两儿子岂不是要打杀兄弟!
便给两儿子找了一个退伍老兵当武师父,严加管教。
柳侯新纳的小妾肚子一直没动静,姜氏不急,柳侯急了,又新纳了一房妾。
他担心会再次派往边关,所以想在长安的时候,把儿子生出来。
知道姜氏和宝儿挺好,沈冬素对柳家的事不感兴趣,姜宏便说东宫的事。
先说山东给太子的那批寿礼丢了的事,此事并没有引发全城热议。
因为那时全城正在欢庆凌王打了胜仗,打赢鞑子,可是已经好几年没有的事了。
只有太子一人在咆哮,先是上折子说,这批物资是丢在幽州的,得由凌王负责任。
结果被皇上当朝大骂,山东有天灾,灾民遍地。
而你的人还能搜刮那么多物资为贺礼!结果被鞑子抢了,你还想让穷苦的幽州赔!
难道要全天下供养你东宫不成?
太子又当朝请罪,再不敢提丢贺礼物资之事。
只是听闻回东宫后,太子摔了一屋子的东西,疼骂凌王。
但太子党中也有聪明人,很快就查到一点,那就是吴有仁的行踪,是怎么被鞑子知道的?
这一点凌墨萧没有隐瞒,鞑子能知道吴有仁的行踪,提前设伏。
这让凌墨萧很是心惊,结合之前沈冬素遇伏之事,明显是有人跟鞑子通风报信。
他在幽州查不到这个人,所以故意透露,且看太子在长安能不能查到。
太子还真查到了,可惜他不敢揭发,因为跟鞑子通风报信的人,竟然是他的母亲,被打入冷宫的皇后!
当他悄悄去冷宫质问皇后之时,皇后开始不承认。
后来被太子逼问得没办法,她不说实话,就要断她的供养。
她才急道:“母后是为了你!”
这话以前太子常听,并且是相信的。母后只有他一个儿子,不是为了他还能是为了谁?
但自从皇后将瘟疫传到长安,再到后来干的一堆昏头事,太子不信了。
“你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出气,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自己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