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受刑

鶾我当场懵了。

这种死法,前所未闻。

估计外公来了都得懵一会儿。

姜云芬说她当场被吓昏过去,第二天还是被人发现了才醒来的。

后来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负责白事儿的一听这种死法,就直接告诉老太太,这事儿必须请外公过来才能办丧事,不然他也不敢。

现在外公没来,我作为外公的徒弟过来,他们现在都指望我了。

我也摸不准情况,先让他们准备一张草席和一块白布,把尸体抬到后房,不准入正门。

姜玉芬问我为啥这么做。

我直接告诉她,如果不想家里继续出事就按我说的办。

外公跟我讲过,人的死亡大体分五种。

老死,病死,枉死,横死和自杀,枉死是被冤而死,而横死属于出意外死亡。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要有一眼瞧出死的人是哪一种死法,可我实在搞不懂他这算什么。

这么邪门,只能按照横死来办,横死者,魂不入狱,游离四周,不停尸,不入正门,也不能沾地。

这是铁定的规矩。

很快,村里人弄来了草席和白布,但没人挪动尸体,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从身后背着的木箱里拿出皮手套戴在手上,准备挪动尸体。

可我刚蹲下,就感觉到面前有一双眼睛似乎在盯着我。

那个视线跟着我的动作一直在移动。

我心里有些发怵,因为面前除了我爸的尸体,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赶忙将白布盖上。

但诡异的是屋里不知道哪来的一阵风,白布被吹开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那股视线一直盯着我。

旁边的村民都在窃窃私语,说有怨念,冲着我来的。

我没理会,转身从木箱里掏出一结鸡血浸泡的墨线,用九枚铜钱串起来,放在尸体的额头,这才平静下来。

尸体被抬到后房门外的屋檐下,避免被雨水浸湿。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外公回来。

可屋里的事儿也不少。

房间里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提着行李箱,不顾劝阻要离开。

姜云芬拉着她的手不让走,大喊着:“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是我儿子的媳妇!不准走!”

这女的我认识,是我爸两年前新娶的老婆,听说是个买来的大学生。

我瞥见女人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看来没少挨打。

那女人的表情狰狞起来,对着姜云芬就怒吼,“你儿子已经死了!他遭报应死的!他活该!你们家虐待我还不够吗!还想让我怎么样?”

老太太被吼的愣在原地。

女人趁机挣脱她,提着行李箱就消失在雨夜中。

干白事的那位先生走到姜云芬面前,直接就问:“今天到底守不守夜啊,接下来咋弄呢!”

姜云芬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目光看向我这边。

我冷笑一声,“看我干嘛,暂时先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算知道也不愿意帮他们,我只是过来看看情况罢了。

这些年他们是怎么在外面造谣我妈,造谣我的,我想姜云芬比谁都清楚。

姜云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一边哭,还一边喊儿媳妇跑了,亲生的孙子还不管不顾,我这一把老骨头如何是好,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没人理会他!

我面色难看至极,到了这个时候这老东西还想靠道德绑架,我可不吃这一套。

“那也是你们家活该。”

这时,灵堂前传来一个声音。

让我惊奇的是说话的正是我外婆。

所有人都看向他。

姜云芬直接站起来,指着我外婆就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外婆站了起来,冷冷说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说说你们家儿子这么多年造了多少孽,家暴,酗酒,赌博,杀人,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儿子什么臭德行,你敢说吗?”

姜云芬怪叫起来,“老东西,你说谁杀人了,你别乱说!”

“没杀人?我女儿是怎么死的?那女人肚子的女娃是怎么没的?”

我外婆情绪变得不稳定,直接吼出声,“我告诉你!姜云芬,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媒婆沆瀣一气,害了不少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也就在这几天,你们下场不会比你儿子好!”

姜云芬目光阴晴不定。

看来那女人的第一胎也是个女孩,被打掉了。

我轻叹一口气,想起了我出生前的遭遇,也差点被当做女孩打掉。

这一家子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不过我却从外婆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

外婆她好像知道过几天我奶奶还有那个媒婆会死?而且还说就这几天。

一看说不过,姜云芬一边张牙舞爪朝我外婆冲过去,一边喊着我杀了你。

我外婆虽然老,但身体倍好,上去就是一脚,踹得姜云芬倒地不起。

我有点意外。

这真是我外婆?

就在周围人都沉寂在打闹中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骨骼硬生生摩擦的感觉。

我纳闷地朝身后望去……

只见那原本应该躺着的尸体,竟然活生生地把头扭了过来,身体朝着天花板,可头却看着前方的我!

面色惨白,眼睛瞪大得老大,像是要凸出来了,嘴角还在以一种诡异的笑容扬起着。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瞬间吓得我魂不附体。

“我艹!”

我全身的汗毛顿时炸开,吓得腿一软,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所有人都被我这一声弄得朝这边望来,霎时间整个屋里都发出惨叫声。

有些人吓得直接腿软,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都吓得慌忙窜逃。

干白事儿的先生身体也跟着哆嗦起来,擦着冷汗惊呼:“我贼!这是诈尸了?”

我外婆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连忙把白布捡起,迅速盖了上去,遮住了我爸那张死人脸。

看到尸体半天都没用其他动静,干白事的先生这才轻叹一口气,“没事了没事了,可能只是垫脖子的桃木枕掉了。”

我喘着粗气,很快也镇定下来,心想这事肯定不简单。

看着干白事的先生重新把头摆好位置,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少了样东西。

刚刚放在尸体额头上的九枚铜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