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果在整个军区都出了名。
有人夸顾小果大义。
有人说顾小果没脑子。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只是没想到大人之间扯嘴皮子，会上升到孩子问题上。
这天……
三牛哭啼啼地跑去小学教室找大牛二牛。
大牛去老师办公室了。
找不到人。
三牛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二牛。
他娘说他二哥屁股长满了钉子，根本坐不住。
这不，他兜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了在摔纸板的二牛。
“二哥，秦军廉骂咱娘是傻子，说这么多的粮食自己藏起来吃不好吗，非要给一群不相干的人。
还说咱娘肯定是脑子被门夹了，一个寡妇带着三个拖油瓶花钱还敢这么大手大脚，以后绝对没有姑娘敢嫁给咱家。
他还骂咱是一窝小傻子，跟咱娘一起被门缝夹了脑袋。
这么好吃的水果糖也给外头的人，不会过日子。
还推了我一把。”
三牛伸出蹭破的手掌心，几道血痕挂在上面。
泪水像掉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二牛当即就拍着大腿要去找秦军廉算账。
“他丫的，连我顾二牛的兄弟都敢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哥几个，现在我要去给我弟弟报仇，你们当我是兄弟的话，就跟我一道去。
我倒要看看这姓秦的考试考几分了，敢骂我家人是傻子。”
二牛平时人缘不错。
他又大方，又够义气。
喊一嗓子，马上就有几个人附和着要一起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托儿所那边走去。
所谓的托儿所就是两间屋子。
一间上课用，一间午休用。
隔了块空地就是小学教室。
所以没多大一会，三牛就带着二牛他们找到秦军廉了。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揪着一个小女孩的辫子，让小女孩给他扮新娘。
被欺负的小女孩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头皮被扯疼，她就只能把脑袋偏向秦军廉的方向，减轻些痛苦。
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二牛哪里见得惯这种场面，啊了一声就冲上去跟秦军廉扭打在了一起。
别看秦军廉还在读托儿所，他的块头一点不比二牛小。
三两下就扭转了局面，把二牛压在了身下。
三牛见自己的二哥落了下风，抡起拳头加入了战斗。
秦军廉再有力气也揍不过配合默契的哥俩。
没一会就哭唧唧地被二牛堵在角落。
“让你骂我家人是傻子，让你骂，我让你骂。”
二牛一边说一边往秦军廉脸上写字。
歪歪扭扭的傻字，不仔细看都识不得这是啥。
等到秦军廉满脸都画上了他的杰作，二牛才满意地松开手。
“你再敢骂我家的人，我见你一次，往你脸上画一次王八，等画够三次，你就会变成真的王八。
你也别指望别人能帮你，我画的王八是施了法术的，不是我亲自擦的你就会被法术变成王八。
到时候你祖坟冒青烟都救不了你。”
放完狠话，二牛带着一群跟班似风般吹走。
三牛对着秦军廉做了个鬼脸，赶忙跟上他二哥。
等人都走光了，秦军廉才后知后觉地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引来了老师。
老师问半天都问不出缘由，只好把人送回了家。
秦老婆子看见自家宝贝孙子掉金豆豆，心都要碎了，把秦军廉抱在腿上就开始哄。
“乖乖哟，奶的乖孙孙哟，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奶，奶帮你揍他去。”
秦老婆子心疼的给秦军廉擦着泪水。
泪水混着笔水，很快秦军廉脸上就模糊一片了。
秦军廉想起二牛施的法术时，脸上早就没画了。
他哭的更伤心了。
唐嫂子刚眯着一会就被隔壁覃家的哭声吵醒了。
她举着扫帚就想冲出门去。
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妇女主任了，不能这么意气用事，就隔着院墙让秦家安分一点。
秦老婆子对着院墙呵忒一口浓痰，阴阳怪气道，“真以为当了个妇女主任就是官了，一天天就管点鸡皮蒜毛的小事，能有什么出息。
再说了，要不是我儿媳妇不乐意当，能轮得到那山里的山鸡吗。
插两根毛，戴顶帽子，就把自己当凤凰。
我呸，山鸡就是山鸡，永远当不了凤凰。”
秦老婆子就差指着唐嫂子的鼻子，骂她是山鸡了。
唐嫂子打小就不是受气的性子。
搬来凳子，站在院墙，冲着秦老婆子就是一盆洗脚水。
这洗脚水是他男人的。
滂臭。
她昨晚就是嫌太臭了才放在院子里头的。
现在一滴不剩地浇在了秦老婆子身上，一个字——爽。
“呀，婶子啊，你咋在这的呀，我好好的倒个水，你怎么往水底下钻呀。
下次可得注意点啊，这么大年纪了，着凉了可不好。”
唐嫂子回击了一把，扭着腰肢进了屋。
气的秦老婆子一张嘴，就吸了一口带味道的水。
那似臭非臭的味道熏得她两眼无光。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找姓唐的算账。
她一边忍着身上的恶臭，一边烧水给她和秦军廉洗澡。
洗完滚烫的热水澡，她又精神抖擞了起来。
本想杀到隔壁去讨公道，可秦军廉哭闹不止。
对着镜子，哭着吵着要秦老婆子陪他脸上的王八。
嘴里还嘀咕着秦老婆子听不懂的话。
“奶的心肝哟，那笔水多脏啊，画在脸上多埋汰啊，你看现在洗干净了多好看啊，听奶的，不哭。”
秦老婆子把秦军廉搂在怀里。
使出浑身解数去哄他。
可秦军廉满脑子都是脸上的画不是三牛他哥擦掉的，他要变成王八了。
从白天闹到了黑夜。
秦家及周围，一夜不得安眠。
而秦军廉也成功地把自己闹发烧了。
他枕在秦老婆子的腿上，哼哼唧唧地喊着累。
吓得秦老婆子抱着他一路跑去军区的卫生室。
点滴也打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
急得秦老婆子差点跑去找神婆驱邪祟。
秦军廉一连几天都没来上学。
最开心的莫过于三牛跟那个小女孩了。
经过那天的英雄救美，三牛成功地跟小女孩结交成了好朋友。
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称呼也从谢婷变成了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