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e
u0001“哇塞,弟弟,你看,咱家有个粪人。”
“哇,好臭啊,臭死了”三牛捏着鼻子,小手扇啊扇,“呕——”
三牛把自己给熏吐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听他二哥的话,找全村最臭的粪舀了。
二牛同情地摸摸三牛的头。
他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给力啊。
“娘不是说只有缺德的人才会吃粪吗,她是不是干啥亏心事了啊。”
“比如说?”
“把她孙女扔了,然后再去讹人。”
“她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哪不像了?”
“从头到脚都不像啊,不像人——”
老妇气急了,追着两兄弟打。
但二牛这种‘村路通’怎么会让她得逞,七拐八拐,就把老妇甩掉了。
老妇再不甘心,也只能先回去。
顾小果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田地,也没人堆肥啊!
乍一看,墙头也是湿漉漉的,还有东西扫过的痕迹。
不像是下雨淋的,反倒像……人为洗的。
“佳佳,你……”
仅仅只是喊了孟佳佳的名字,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慌忙逃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小果:你看我信吗?
二牛三牛见到顾小果也是一样的反应。
顾小果也从怀疑到了肯定。
“顾云西,顾云安,我数到三,自己坦白。”
“娘,我错了。”
“娘,我也错了。”
……
林溪山是跟顾小军和大牛一道回的。
大牛拿着一抓野莓,顾小军跟林溪山推着一车柴火。
柴火底下还藏了一只小山猪,五六十斤的样子。
林溪山开口邀功,“大妹子,看,我们在山上捉到的,你不是想做坛坛肉吗,现成的肉这不就有了吗。”
还是洗净刨腹了的。
直接切块切条就能下锅。
“猪头猪蹄猪尾巴就卤做吧,辣椒可以多放一点。”
二牛三牛在一旁眼睛都要眨抽筋了。
林溪山以为二人馋了,慈爱地摸着他们的脑袋,“乖,林叔一会给你们炒大肠吃。”
二牛用嘴型传话,“快跑。”
听力跟眼神都不好的林溪山,“啊?啥?你要说啥?大声点。”
二牛一咬牙一跺脚,“林叔,你教我们泼粪的事情被发现了,你快跑。”
林溪山拔腿的声音跟关门的声音齐响。
顾家大门再打开时,一大两小正对着墙扎马步。
“大牛,去喊你秀娟姨跟花婶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们。”
五六十斤的肉也不少。
一来天气热,气温高,猪肉不耐放;二来没冰箱,顾小果打算卖一部分。
反正林溪山一个混黑市的,根本不愁没有猪肉吃。
“好的娘,娘,我在山上找到一根棍子,我觉得挺顺眼的,送给你了。”
所谓的棍子其实是一根带刺的藤。
头部用碎布缠了起来,摸着没有针扎的感觉。
她咻的往空处甩去,窗纸立马直接划破了,破碎的耷拉在窗台上。
二牛三牛傻眼了。
他们大哥这是要干啥?没见他们还在被罚吗?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拿出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家法。
想要他们小命?
蹲马步蹲得七扭八扭的两人立马板正身子。
花婶跟郑秀娟看到这个场景一点都不惊讶,淡淡开口,“这回犯的啥事?大事小事?”
“错误无大小,再小的错误,如果不知悔改,也是大问题。”
顾小果时常在想,得亏原主生的是男孩。
真惹急了她能动手揍两下。
要是闺女的话,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下手。
“所以到底干啥坏事了?”花婶脸上的兴奋劲丝毫不掩饰。
“他们两泼粪,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埋汰死了。”
那些粪也不知道发酵了多久,就算洗了,院子还残留着味道。
哪怕一会有肉吃,顾小果也感觉吃不香。
花婶横眉一竖,脸色变了又变,“我问你们,阳阳是不是也参与了?”
六目对视。
“说——”
花婶一吼,齐齐招供,“参与了。”
“他奶奶个腿的,还骗老娘拉裤兜里了,原来跟你们一块掏粪去了,佳佳,帮我看着忠忠,我去清理门户。”
花婶顺手就抄起了大牛送出的‘礼物’。
不一会儿,阳阳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从隔壁传了过来。
花婶拎着他的衣领子,把他往墙角一送,“你也蹲,他们不起你不许起。”
花婶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太气人了。
亏她以前还担心孩子太过文静了,现在倒好,就差上房揭瓦下房接茬了。
饭后,林溪山跟顾小果说起这件事情时,顾小果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明天去派出所问问。”
“大妹子啊,你要实在处理不来就别管了,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们顶多算无辜受累者。”
“我知道。”
林溪山的顾虑,顾小果能理解。
无非就是怕她心软,把责任揽下来,把孩子带回来。
但她还没折腾明白自己的生活呢,哪有闲心管别人啊。
次日,顾小果去农业局晃了一圈,直接去了派出所。
她是老熟人了。
小公安直接把她带进了王啸办公室。
王啸还没来,顾小果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青城镇特大拐人案新进展——’
‘黄某某已被逮捕归案——’
……
“等很久了吧?”
王啸端着两杯茶水进来,显然是外面的人跟他说了她在的事情。
“没有,我也才到。这茶不错,败火,但肠胃弱的人要少喝,容易拉肚子。”
“我不经常喝。”
“我找你问个事,前天是不是有个络腮胡大汉牵着我家二牛三牛来报案,还送来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情况你们有查到了吗?”
“刚巧,我刚说去福利院处理这个事情,方便吗?一起?”
“可以,刚好我也想目睹一下王公安的破案风采。”
“你夸得好假。”
“所以只能听听,不能当真。”
“骗都不骗一下?”
“你再这样,我可就要跟你家属告状了。”
“行,算你狠。”
王啸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就带着两个小公安,连同顾小果在内的三个人一起去了福利院。
破败——
杂乱——
顾小果看着满地的便便无从下脚。
“你们先别进来,这些孩子刚上完厕所,我还没扫呢,你们等我会。”
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名叫王满菊,是福利院的院长。
黝黑的圆脸,腮边鼓鼓的,看起来很和善。
“我们这里的孩子要么太小要么行动不方便,我没法一个个把屎把尿,只能让他们直接蹲在门口上厕所。
但我每次都有扫,好了,搞干净了,你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