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二哥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赖麻子这种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都能把他拿下。
三两下,卢二哥就被捆成了粽子。
“带走。”
高二茼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抹布,塞进了他的嘴巴。
一行人扛着一个卢二哥往乱葬岗的方向走去。
至于卢玉珍,高二茼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最后还是他几个孩子把人拖回屋内的。
夜漫漫,月光也皎洁。
洒在大地,让赶路的人看得见朦朦人影,也让卢二哥看到了不断从身旁后退的墓碑。
万分惊恐的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反抗,“闭嘴,再吵吵现在就埋了你。”
卢二哥被吓得满头大汗。
一双倒三角小眼撑的巨大,努力看清着来时的路。
见到这群人路过乱葬岗,他的心才定了下来。
“二舅哥,喜欢这个地方吗?”高二茼扯着他的后衣领往前一送,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悬空在了外头。
借着月光往下看,是咯,是悬崖咯。
一股暖流浸透裤子。
高二茼猛地将人撤回来。
没等卢二哥缓过劲来,再一次被人推了出去。
如此循环往复,卢二哥终于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真怂。”
高二茼蹲在地上,给自己点上烟,“你们也来一根。”
点点火星子在黑夜尤为显著。
高二茼抽完一根了,卢二哥还不见醒来,他伸脚踢了踢地上的人,“浇醒他,然后换个地方。”
“去哪?”
“你定。”
赖麻子是啥人?
二流子呀?
能找老实地方?
他将卢二哥拖到坟堆最多的地方,往中心的地方一扔,完事。
“二茼哥,咱们现在要干嘛。”
“给祖宗烧纸,再摆点东西,今晚惊扰了他们,要好好谢罪才是。”
一行人默默的烧着纸钱。
没人敢问为什么高二茼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暗中的顾小果,默默的将刚得手的两块玉佛揣进裤兜,得了,藏不成了。
后一步找来的大队长,“小果,你方便完没有,方便完了吱一声。”
“吱——”
“你怎么跑来这边方便了,一堆坟头,多瘆得慌啊,你个姑娘家的也不害怕,你说着大晚上的遇到有人来烧纸啥的,那不得……”
“卧槽卧槽,谁在那烧纸。”
火光映出高二茼的模子。
两人都认了出来。
“大队长,你家老二这是受刺激了?”
不然谁家好人大晚上来这种地方?
“我去看看。”
“别,再听一会。”
高二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但他打人的动作两人是看得清清的。
大队长疾步上前,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搞什么东西,大晚上跑来坟堆揍人,发癫啊。”
最重要的是吓到他了。
大队长心疼的抱住自己,逆子,一群逆子。
“爹?你怎么在这?”
“你管我为啥在这?你能在这我就不能在?这是你家的地盘啊?”
高二茼戳戳大队长,又指了指他眼前的墓碑,“爹,这是咱高家的祖坟,咱现在站的是爷爷,也就是你爹的坟。”
言下之意就是,这还真是咱家的地盘。
大队长:“……”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爷要在的话,你又少不了一顿揍。”
“爹,我想爷了。”
高二茼堂堂七尺大男儿,扑在大队长怀里哭成了泪人。
大家默默转身,假装没看到。
“想你爷你就白天来看看,来拜拜,哪有三更半夜来的。”
还……还带这么多人。
还动手!
“爹——”
听着高二茼哽咽的话,大队长的声音都轻缓了许多,“出事了?”
“爹,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离婚,你会不会觉得我窝囊啊。”
“走,回家说。”
无意吃瓜的顾小果也被逮了回去。
赖麻子那几个巡逻队的人都知道顾小果跟大队长在后山种大棚的事情。
所以对于两人同框出现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
高二茼呢,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压根没注意到这点。
倒是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卢二哥,用他那青肿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失态。”
“爹,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不该不听你跟娘的话,娶了卢玉珍那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是不知道,她今天跟她二哥商量着给我下药,好把家里的东西洗劫一空,要不是儿子机灵,现在已经不知道变成啥样了。”
能屈能伸!
这是顾小果对高二茼的第二印象。
“这卢家简直欺人太甚,上次的事情没跟她计较,他们还敢得寸进尺。”
眼神藏刀。
大队长将在地上撞死的卢二哥凌迟了无数遍。
“赖麻子,把吃席的家伙什拿上,咱们明天去找卢家人算账。”
兴致冲冲的赖麻子搬来了一叠饭碗,“大队长,这么多够了吗,我瞧仓库里还有更大的,要不要换一下。”
“换你个锤子,我要的是唢呐跟锣鼓。”
“我马上换,马上换。”
可时刻惦记着吃饭的赖麻子,还是往怀里揣了只碗。
天才亮,高二茼就迫不及待出发了。
卢二哥跟条死狗一样,被绑住双手,脖子挂着绳,被赖麻子牵着走。
他几度想躺下装死。
可高二茼手上的鞭子就跟长眼了一样,他一摆烂,鞭子就抽上来了。
鬼哭狼嚎了一路。
把要去地里干活的人全都嚎了过来。
低矮的围墙,站满了人。
“爹,娘,快救我,姓高的要打死我了。”卢二哥砰砰的敲门。
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卢二哥不死心,“爹,娘,我儿子才出生没多久啊,我儿子不能没有爹呀,你们快救救我啊。”
“孩子他爹,咱们要不……”
赵氏试探开口,直接被拒绝了,“要去你去,我不去。”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欺负?”
“他不是说姓高的要打他吗,那你去找玉珍呗,她男人,她自己管。这么丢脸的事情,我才不去。”
“孩子他爹,你……”
赵氏看着躺在床上装死的男人,心如死灰。
看吧,这就是跟她同床共枕几十余载的男人。
因为怕丢脸,把她推出来主事。
眼前是深渊,身后是沼泽。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