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顾小果去药材铺送金银花。
顺便跟阿叔提了一下买粮食的事情。
阿叔欣然接受。
顾小果对他的身份跟背景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压住心中的好奇,告别了阿叔,顾小果直奔学校。
在普遍小个子的南方,高高瘦瘦的顾小军尤为显眼。
顾小果大老远就瞧见了他。
“姐——”
顾小军隔着人群跟她挥手。
不知跟旁人说了些什么,一群人都朝顾小果走来了。
“喏,这就是我姐,好看吧。姐,这是虎子,二狗,彪子,马六,都是我舍友。”
几个男孩一一跟顾小果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好,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我们家小军了。”
顾小果挨个发糖果。
这操作把虎子他们整不会了。
几个大男生羞涩的抓了抓头发。
红着脸道谢,“谢谢小果姐。”
“不客气。”
顾小果刻意跟几人保持了点距离。
生怕有爱嚼舌根的人又上纲上线,误伤无辜。
“那小军我们先走了,小果姐再见。”
……
几个男生搭着肩慌忙逃走。
顾小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姐,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们平时都是一口一个‘我是你爹’嚷嚷着的。
如今这乖巧的模样,倒是有些陌生。
“嘘——我懂。”
男生嘛。
兄弟面前是爸爸。
异性面前是麻袋。
“姐,虎子他弟抓的田鸡,你瞧,可大只了,今晚上给大牛他们加餐。”
顾小果这才注意到顾小军手上提着的东西。
四只拳头大的田鸡,用稻杆拴着,提在手上。
“后山的板栗树结果了,明天我们去捡一点,周一你给虎子带点。”
人情讲究一个有来有往。
别人释放善意,顾小果也会同样对待。
“再说吧,姐,上车。”
顾小军长腿一跨,骑了上去。
田鸡被他挂在了车头。
“你把包放我背篓里吧。”
瞧着空瘪瘪的,应该没啥重量。
顾小军将斜挎包往胸前一揽,“不用了,不碍事,我背着就行。”
斜挎包是花婶给他做的,上面还绣有他的名字。
他新鲜劲还没过,自然不舍得离开身上。
“随你。”
叮铃铃——
顾小军在前头骑,顾小果背着背篓坐后头。
车铃按响,穿过拥挤的街道和崎岖的乡间小道,二人直往家奔去。
“哎呀妈呀,颠死我了。”
下车时,顾小果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成四瓣了。
难怪大牛三兄弟都不爱做后座。
这后劲,谁受得了啊。
顾小军拍了拍硬邦邦的后座,“下回我绑个垫子在上头。”
“行。”
放好东西,顾小军就钻进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闲得自在,顾小果便在院子里教孩子下五子棋。
以地为盘,以棍为子。
“我画叉叉,你画圆圈,谁最快将五个连到一起谁就赢,输了的人今晚上洗碗。”
大牛二牛学得快,很快就能跟顾小果打成平手了。
三牛不行,一直输给顾小果。
最后6-0惨败。
顾小果六,三牛零。
三牛委屈又气愤的哭了起来,“娘坏,欺负孩子,不跟你玩了。”
顾小果笑得四仰八叉。
“那我都提前跟你说了,玩的话就要愿赌服输,哪有你这样事后埋怨的啊。”
“哼——”
三牛撅着屁股在地上画圈圈。
“呔,我打,我打打打。”
顾小果一边伸展胳膊腿,一边轻拍着三牛的屁屁。
碾压式胜利,她可太开心了。
“呜哇——”三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娘坏,没爱了。”
大牛二牛无奈的看着顾小果挑逗三牛。
摊上这么个爱玩的娘有什么办法,配合着呗。
一手水渍的顾小军,心疼的将三牛抱了起来,
“乖三牛不哭,舅舅一会给你赢回来,咱先洗手吃饭哈。”
顾小果努嘴。
别以为她没瞧见,顾小军往三牛衣服上擦手了。
“我不玩了,我吃饱饭还要做衣裳。”
阿叔便宜卖了几尺瑕疵布给她,她打算改改,给孩子们做冬衣。
“大牛二牛陪弟弟玩,我跟你娘一起做衣裳。”
说是一起做,从裁剪布料到下针缝线,都是顾小军一个人完成的。
顾小果打着哈欠躺在床上。
“要不明天白天再做吧,晚上做废眼睛。”顾小果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半眯着说道。
顾小军默默将针线篮拿到自己屋里,又给顾小果打好水,提进屋里。
“水打好了,你洗完澡再睡,洗完了水先放着,明天我再给你倒。”
吱呀,顾小军把门带上。
顾小果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
顾小果泡在澡盆里舒服的呻吟了两声。
原来有个弟弟这个好啊,早知道当初二胎政策放开,她就让她母上大人跟老爹再拼一个了。
瞧瞧,这屋里焕然一新。
床架是新打的,一米五×两米的床。
原来垫床板的石头被顾小军搬到了墙角晒东西用。
柜子也是新打的,还是她专用的。
三个孩子的东西依旧一个大木箱装着塞在床底。
床头桌还刷了桐油贴了镜子。
狭小的房间也没有那种逼仄感了。
自从隔壁屋改成大通铺,三牛也没跟她住一起。
可谓是,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腰包有些瘪。
顾小果泡到水发凉了才起来。
囫囵了擦了擦就去梦周公了。
周末是顾小果最幸福的时候。
孩子有人看,衣服有人洗,饭菜有人做,就连上工,顾小军也替她去了。
顾小果一个背篓就上后山了。
上次囤的金银花不多,满打满算才十五斤,才卖了十八块钱。
对于米油盐样样都要买的顾小果来说远远不够。
“小果,又上后山摘野菜去啊?”
一路上,不少婶子跟她打招呼。
不过——问候是假,看笑话是真。
另一个婶子捻捻手指说道:“摘什么野菜,人家现在有房有车,有这个的很,犯得着吃你那苦不垃圾的野菜吗。”
顾小果轻飘飘回道,“婶子有儿有女,有媳有孙,犯得着来上工吗,坐在家里等他们上供好了。”
待顾小果走出去好远,那个婶子才反应过来。
“天杀的,她咒我去死呢。”
自古以来,都是挂在墙上了才要子孙上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