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琅少爷!”
出现在房内的不速之客,正是谢玉琅!
覃老大夫脑瓜子都卡住了,他强颜欢笑道:“好久不见,您怎么来了?”
这人一来准没好事!
谢玉琅抬了抬手,郑属便将囡囡一同带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覃老大夫这四月过得还好?”
当然好了!
可比在永宁侯府时候好太多!
覃老大夫摸了摸白胡子,笑的有些尴尬。
“劳烦少爷挂念,老头子过的甚好!”
如果侯府不再来找他,那就更好了。
他在回乡下躲了几个月,不曾再听见侯府那些事情,他瞌睡都香了不少。
谢玉琅迟迟不说来意,他这心里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他主动问道:“玉琅少爷怎么突然来找老朽,您今日应该是要上学的。”
今天并非是休沐,谢玉琅是不可能轻易的告假不去学堂。
难不成侯府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自打上月永宁侯府那惊天动地的大婚后,近来也没听说过侯府还有旁的事情啊。
莫不是他交给谢玉琅的绝子药出了什么问题?
思来想去,好似就只有此事与他能挂上关系。
值得谢玉琅专程跑来找他。
覃老大夫想到此处,肠子都悔青了。
谢玉琅与萧嫣本来关系挺不错的,该不会是谢玉琅与萧嫣重修旧好,谢玉琅想要消掉绝子药的影响吧!
可那是不可逆的!
谢玉琅可不知道短短刹那覃老大夫就想了这么多。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包配好的药,放在桌案上。
沉声道:“托覃老大夫的福,我不得不告假来此。”
“少、少爷,这药,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看见药包,覃老大夫心中颤抖,语气发飘。
他那个想法也成真了!
果真,谢玉琅是为了绝子药来的!
问就是后悔!
当时他怎么就脑子一抽,给了谢玉琅这样的虎狼之药啊!
谢玉琅一个小孩子,气性都是一阵一阵的。
现在好了,若是被人查出来此事。
谢玉琅是贵族少爷,年纪幼小,可以说没什么问题。
但是他这糟老头子命休矣!
说不定萧嫣为了泄愤,还会牵连到囡囡身上!
“萧嫣怀孕了。”
谢玉琅抬眼盯着覃老大夫,见他脸色都变了。
更确定覃老大夫给的方子又问题。
他寒声道:“你给我的方子做了什么手脚。”
“啊?!”
覃老大夫脸上表情都空白了,他不可思议道:“萧嫣怀孕了?”
“这不可能!”
覃老大夫矢口否认,这绝子药乃是他的独门秘术。
一贴下去,保管药到病除。
萧嫣怎么可能怀孕呢!
这绝对是假的!
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谢玉琅不是与萧嫣和好如初,故此来找他麻烦的。
覃老大夫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少爷,老头子这绝子药从未出过差错,只要吃过一贴,保证绝嗣!”
谢玉琅表情依然冷凝,“御医亲自问诊,萧嫣已怀孕一月有余。”
寻常大夫说的话可能没什么信誉度,但是萧嫣是在皇家御院之中,为她看诊的御医。
这消息不会有错。
“嘶!”
覃老大夫倒吸一口凉气,他不过是寻常大夫,自然不敢与御医媲美医术。
但是,他依然肯定自己的方子没问题。
除非萧嫣根本就没有被下药。
亦或者,吃了别的药。
看谢玉琅这生气的样子,药肯定是给萧嫣下了的。
那么问题就是出在萧嫣身上,萧嫣肯定是吃了旁的药。
覃老大夫试探的问答:“少爷,绝子药不可能有问题,您是不是又给萧嫣下过其他的药?”
以谢玉琅的性子,绝对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果然。
谢玉琅表情顿时就凝重了,眉梢一蹙。
嘴巴一张,吐出两个名字。
“红春蚕,百指柔。”
他重新看向覃老大夫,凝声道:“这两种药皆是影响生育的绝嗣药,不可能有问题。”
覃老大夫心惊肉跳,脑门都冒出了一层汗。
红春蚕与百指柔皆是迷情药,的确都有共同的效果是影响生育。
谢玉琅对萧嫣和谢隽的确是恨极了,这是生怕他们两好过。
下一个药还不行,非要两个。
但是,这两种药叠加在一起,是会起其他的效果的!
“玉琅少爷,这两味药的确是有影响生育的效果,但同时使用,会出现假孕的症状。”
覃老大夫已经放下心来,解释道:“而且,由于药性特殊,假孕症状会出现的很早,脉象十分明显。”
正常情况下,怀孕不过一个月,是很难被及时查探出来的。
只有这两味药同时服下出现的假孕症状,这才会被人及时觉察到。
“当真?”
谢玉琅抿了抿唇,依然怀疑的看着覃老大夫。
该不会是覃老大夫怕自己找他麻烦,所以故意编出来这样的谎话吧。
“少爷,自然是真的!”
覃老大夫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老头子行医一辈子,写下的方子无数。红春蚕和百指柔也是老头子写下的。”
本是迷情药,他卖出方子只求银子。
需要这药的多是青楼红巷,一般只会买一种就够了。
天知道谢玉琅会买两种,还一起用了的。
这只能说是实在是巧。
因此他才能这么肯定萧嫣那绝对是假孕。
“最好如此。”
谢玉琅面色松弛了些,他点点头。
站起身环顾房内,转头看向赔笑的覃老大夫。
“覃老大夫,你休息了四个月,也该回府了。”
“啊?”
覃老大夫瞪大了眼睛,着急忙慌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少爷,这不可啊,老头子只想安度晚年!”
要是回了永宁侯府那等水深火热之处,他真的怕是没命再回来。
“我可许你孙女入长平学堂就读。”
谢玉琅浑不在意覃老大夫的拒绝,唇瓣微扬。
覃老大夫顿时愣住,他儿子媳妇皆早死,只有一个孙女覃兰。
他活着时候可以护着覃兰,可若是他一死,哪怕覃兰有医术在身,也活的艰难。
长平学堂是什么地方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个时代,能读书识字十分不易。
若是覃兰能就读于长平学堂,对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那到底是贵族的地方,覃兰只是庶民。
覃老大夫激动之后便是犹豫,不断地摸着胡须,不肯点头。
谢玉琅看着覃老大夫,又添了一把火。
“你放心,她在学堂有我看顾,不会有人敢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