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噫噫噫噫噫——帕啊啊啊啊啊啊——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
从亵渎血肉之花走出的一只只丑恶生物正在高声吟唱,其音调与尖声怪叫无异;它们跳着互相缠绕撕咬以表达爱慕的舞蹈,用可怖的活体人类乐器弹奏刺耳的乐章,试图取悦血肉王座上的大魔。
在最开始因为万变魔君多伊洛斯的背叛而愤怒之后,守秘者大魔希帕拉又变得沉闷起来,它早该料到跟万变之主麾下的多变乌鸦合作会有怎样的后果。继续去纠结它的背叛也没多大用处,倒不如寻求快乐与刺激来驱散自己内心的郁闷。
那台受诅者的新玩具显然是不合格的,厚重的防御、体表上那令人厌恶忌惮的金色光芒,跟他战斗就像是跟一块笨石头跳舞,毫无乐趣可言;那笨拙丑陋的战斗技巧让它连出言诋毁的心思都没有。
想想也对,它在欢愉宫殿中舞剑的时光若是以凡世的时间来算,那最起码也得有一千年吧?眼前这台受诅者的新玩具估计翻新都没有十年,凭什么能跟他起舞?
于是它抬手孵化出它为这个世界精心准备的礼物——二十具没有生气但体内“龙族血统”相当合适作为混沌容器的躯体,希帕拉赐予他们力量,将他们转变成为美丽的军锋侍女,代替它与那台笨重玩具嬉戏,而它则坐回血肉王座上观看取乐,顺便等待真正的舞者到来。
“我轰散你们这帮扑街啊!”
芬格尔的怒吼像是被逼迫到绝境的人,虽然他的战斗不至于绝望,可也相当的狼狈,在单方面被恶魔戏耍般殴打之后,那二十名身披粉紫色鳞甲、长有锋利钳爪的丑陋恶魔围攻上了他,看上去就像是那头大恶魔的缩小版本。.
但它们的速度同样迅捷如风,就像是能够遁入阴影般,不断以锋利的钳爪在芬格尔身上留下伤痕,就如同夜晚关灯睡觉时在耳边嗡嗡作响却始终打不到的扰人蚊子,芬格尔只能在不断挨打的途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好在这些恶魔的身板并不硬,芬格尔抓准时机,龙符咒以中等幅度激活炼金领域,所有能量转为增幅他那只硕大的装甲拳头,只听一声“君焰爆破拳”的怒吼,他那只裹挟有炽烈火焰的拳头砸中了一只刚在他胸口上划出一道伤痕没来得及拉开距离的军锋侍女,瞬间就将其轰散成一团肮脏的血雾;
紧接着他转身挥动“慷慨”,宽阔的剑刃把另外一只想要趁机攻击他后背的恶魔拦腰斩断,又一发轰来的君焰爆破拳炸碎了其上半身。
“噢!”
希帕拉发出欢喜的叫声,似乎芬格尔给它带来一丝惊喜。于是它举起完美的手掌握拳,好像在指挥这些军锋侍女一样,它们在一瞬间变化了攻击阵型,如同变换跳起另外一支同样激烈的舞曲。
“唔?”
它忽然心有所感地看向大门,下一秒它就看到自己宫殿那华美的大门被人暴戾的轰开了,构成大门的血肉就好像坚冰遇见太阳般在涌入的金光下飞速消融——
一道金色的闪电拖着耀眼的尾迹冲入了这座亵渎的宫殿内,破空之声如同龙吟虎啸般震耳欲聋,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这道闪电就精准地穿透了剩余的十八只军锋侍女,这群迅捷的恶魔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就化作了碎片,只能看到经过的痕迹在地面上犁出了一枚灿烂的多角星。
“哇!是高手!是团长大人呀!”
芬格尔惊喜地叫道,同时也总算能松下一口气来——就算他的体力能支撑到慢慢把这些小恶魔磨完,也绝对不是那头大魔的对手。
金色闪电的最后一笔划向了王座上的希帕拉,带着踏破万军的霹雳之势要将这头罪恶的守秘者大魔一击毙命,希帕拉迅速抬起它的那面圆盾挡住这道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闪电,在纯粹暴力的物理力量碰撞中那些还在吹拉弹唱的弱小恶魔们瞬间灰飞烟灭。
路明非的身影在金色光芒消退之后缓慢地现形,他神色阴沉,熔红与炽金两种不同色彩的雷电在他双眸间来回变换绽放,似乎体内的力量还不太稳定;他手中那把名为“理智”的炼金巨剑上的龙牙锯齿疯狂地撕咬着希帕拉的邪恶盾牌,想要将这盾牌破开再斩杀恶魔。
芬格尔趁此机会冲向了团长与恶魔僵持充斥着狂怒的擂台边缘,他体型变小只保持最基础的龙鳞外甲形态,捞起了浑身污浊昏死在地上的路麟城,随后又飞快地退开。
根据楚子航老爹的遭遇,同样作为混血种的路明非老爹应该还有救的可能,只不过可能要接受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毕竟前者只是单纯精神受创伤,而后者在肉体上……可能受到了更加严重的创伤。
守秘者希帕拉留意到了芬格尔的动作,但没有阻止,只是不屑地怪笑一声;它也没有继续跟路明非僵持下去,它运用了自己精湛的蛮力与技巧相结合,弹开了那把发出扰人噪音的粗蛮大剑,同时在这瞬间另一只手所持的苍白骨矛与那对如弯刀般的尖爪从三个不同的刁钻方向袭来,但没有直奔要害,似乎意图给先予路明非感官上的刺激。
路明非提前预知到了这一点,在“理智”被弹开的刹那身形就飞速后退,跟恶魔保持了距离。
“多伊洛斯那蠢鸟就这么轻易让你拿回了缺失的力量……”.
希帕拉虽然口气憎恨,但看路明非的眼神却变得亵渎和饥渴起来。
如今的路明非身形高达三米,跟“青铜御座”龙鳞外甲状态下的芬格尔相当;即使芬格尔感觉到他体内那惊人沸腾的龙血,路明非外表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龙化”现象,除了下身部分有黑色的龙鳞包裹外几乎浑身赤裸,暴露在空气中宛如钢铁浇筑隆起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狂暴的力量感和爆发感,每一处都完美如艺术家精心雕琢的雕塑,同时每一处都能作为杀戮的武器使用,专为战斗而生。
希帕拉就这么用垂涎亵渎的眼神盯着路明非,挂在腰上垂在双腿间的锦带绫罗被什么器物笔直地顶了起来:“真是美丽结实的身体啊~让我既想爱不释手地珍藏爱惜,又想粗暴地各个角度都好好品尝一番呢~”
“……”
路明非无视了希帕拉的污言秽语,努力消化着路鸣泽那传输过来的力量,同时凝聚着帝皇陛下的圣辉。
敌人是一头大魔,就如同那头在梵蒂冈被帝皇之光毁灭的嗜血狂魔一样,只不过对方尊属于另外一尊混沌邪神——“色孽”;
同时希帕拉又要比那头名为“巴隆”的嗜血狂魔要强,亚空间的恶魔想要降临凡世并非易事,更加别提这跨世界跨宇宙的召唤,即使是万变魔君掌控的召唤仪式,也需要为降临的大魔准备好实质性的身体作为容器。
当日嗜血狂魔巴隆的容器不过是一头半死不活的次代种龙类,而如今被用作守秘者身体容器的是六十六具“路明非”的克隆体!
路明非能够感受得到恶魔身体里存在与自己同源的力量,这些从路鸣泽身上克隆出来的细胞成长起来的无意识肉体每一具都蕴藏着来自龙族黑王的一丝力量,当他们融合到一起时次代种那不够纯净的血脉便无法与之相比拟。
还有那二十只被抹杀的色孽军锋侍女,被混沌力量改造污染前,它们的身体也同样都是路鸣泽的克隆体。
就让这剩下的六十六具克隆躯体和它们不洁的新主人一同被毁灭吧。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帝皇的圣辉、那浓郁的信仰之力降临到了他的身体上,在他背后凝结成一对灿烂的羽翼,他手中的“理智”也随之燃起了代表帝皇怒火的圣炎。
“差点忘记了,你的父亲是那位高贵的天使,”希帕拉挺了挺下身,丑陋的马脸浮现出恶劣的笑容,“噢不对,你在这個世界的父亲应该是那个才对,他刚才可差点就对我死心塌地欲罢不能了呢~”
金色的闪电以更加炽烈的光芒、更加震耳欲聋的霹雳破空之声扑向了恶魔。
“来了来了!”希帕拉发出一声惊喜的大叫,舞起长矛与盾牌,两条生有弯刀尖爪的手臂交叉作战斗架势,“受眷顾者,让我们开始起舞吧!”
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辉笼罩住了闪电与恶魔,从他们首次交锋中所爆发出的劲风化作了实质性的利刃切割粉碎着周围的一切,芬格尔不得不赶紧带着昏死的路麟城跑出了宫殿,接下来这片战场也许会变得很惨烈。
“你的剑术真是太粗糙了!你怎么敢用这种粗糙的剑术跟我争锋?我可是欢愉行宫六百六十六位舞侍之首!”
希帕拉叫嚣着,挥舞长矛与盾牌,还有那两柄弯刀似的爪子,它的剑术与杀招精妙绝伦,一面圆盾总能精准地借力弹开路明非的攻击然后刺出长矛试图给对方造成致命的伤势。
“我唾弃伱这头肮脏的存在,恶魔!你将会被帝皇的怒火彻底焚毁!”路明非以怒吼回应恶魔的诋毁,“为了帝皇!为了圣洁列斯!”
他挥舞着宛如龙吟的“理智”巨刃,身后那对金色的羽翼也同样作为利刃劈砍试图突破希帕拉的防御与弹反,凭借身体力量带来的大幅度增幅,路明非如今靠着自己一百多年在恸哭者战团服役的战斗技巧、还有与嗜血狂魔厮杀、幻境中与堕入色孽的自己厮杀时所领悟体会到的剑术已经能够跟希帕拉相抗衡。
就连希帕拉也兴奋到了极点,它已经太久没降临凡世去跟人类帝国的强者们战斗去追寻极致刺激了,如今和路明非如此近距离的生死搏杀、如此酣畅淋漓的交锋……它发出一声舒畅的大叫。
守秘者希帕拉居然因为路明非勇猛的战斗力而在战斗中达到了感官上的高潮。
路明非怒不可遏,这头肮脏的恶魔居然如此放荡,他抓住恶魔这个麻痹放松的时间,咆哮的剑刃斩下了希帕拉一只没来得及收回的弯刀利爪,同时砍断了它那个肮脏的部位……
但这并不能中断希帕拉的兴奋,对色孽的追随者而言,受伤或是死亡时所受到的痛苦同样是一种极致的刺激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