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将军府今日天没亮就府门大开,卫兵们也从原来的几十名变成了十几个,撤回了一半的人,本来谢广不太赞同,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混进什么人......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但姜渔坚持,说怕这些冷脸士兵吓到那些女娘。
毕竟今天,她要在西月楼设宴招待这些报名的女娘。
谢广没有办法,只得将这些撤走的卫兵悄悄安置在别处,只要不在明面上,吓到人就行。
于是,当这些女娘们成群结队地来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门口这十几名银甲卫吓得腿软,这可是燕王殿下的亲兵,跟着燕王殿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浑身自带煞气,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姜渔为了避免这些卫兵吓到人,派了几个丫鬟守在门口,让珍珠亲自去门口迎她们进来。
尽管如此,进府的时候,大家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卫兵,虽然心里对西月楼这样的建筑好奇极了,也不敢抬头看一眼,原以为进到府里会好一点。
谁知前脚刚踏入府,一股迎面的压迫感就扑面而来,府里倒是没看到几个卫兵,但那股迫人的压力无处不在,众人悬着的一颗心又被捏紧了。
一段并不太长的路,走得这些小姐们差点窒息,因为实在不敢大口呼吸,怕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等珍珠带她们到了亭台水榭后,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实在是这里的景色美得让人注意不到那股压力。
被精心养护的玫瑰花开得正好,红的,粉的,层层绽放,花朵上还留着早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的露珠将这些娇艳欲滴的玫瑰衬得更加动人,众人看的惊讶不已,连那些自诩见多识广的贵女们也看呆了,更别提这些小老百姓家的小姐了。
实在是燕国土地贫瘠,气候恶劣,连庄稼都长得不好,收成低,更别提种花了,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花,甚至根本没有听过花这种东西。
这些玫瑰是姜渔派人精心养护的,甚至还在凉亭里安装了暖炉和壁帘,每天傍晚都有专门的人前来放下壁帘,点上暖炉,让玫瑰保暖,不至于冻死,这样日日照料,自然美不胜收。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露天的花棚,里面养了许多种花,红的白的绿的黄的各色,应有尽有,看得人应接不暇。
爱美是女子的天性,这些女娘围在花棚前根本挪不动脚,还是珍珠出声,才让她们安静下来。
众人坐下后,才注意到西月楼这别具一格的建筑风格,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们哪里见过这样高且精致的小楼,以往只能隔着围墙远远地看上那么几眼,就那么几眼她们都会惊叹这小楼的精致,此刻她们身处小楼,更是惊呼不已。
尤其是那些平民女子,仿佛做梦似的,她们哪里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进将军府,被夫人接待的机会?这可是她们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更别提此刻能坐在这里了。
“请各位小姐起身,在奴婢这边排队,奴婢会按照各位的身高顺利给你们安排座位。”
珍珠此话一出,开始躁动起来,但终归是有所顾忌,没有敢闹。
纵使再不情愿,还是听从珍珠的吩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但那些因为长得比较高而被安排到靠后的位置上的小姐们,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像这种安排位置的方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连那些穷酸的平民都可以坐在她们前面,这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屈辱!
那些平民浑身散发着一股穷酸气息,有些连穿的衣服上都打着补丁,黑的像炭,就这样的人就应该去街上乞讨,怎么能进将军府,与她们坐在一起接受夫人的接待?
要是这些贵女们的眼神可以杀人,估计珍珠都要被万箭穿心了。
珍珠还算淡定,根本不搭理这些小姐,有条不紊地将她们安排入座后,就开始命人上茶,上点心,招呼她们喝茶用点心。
“各位小姐且再等一等,夫人一会儿就到,你们先用些茶点。”
一群小丫鬟鱼贯而入,端来了她们从未见过的糕点,一盘盘做工精致,形态各异,而且散发着甜香的糕点就这样摆在她们眼前,等珍珠话落,众人哪里还记得心中的那些埋怨,满眼只有这些吃食,迫不及待的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那些平民女子,却因为惶恐迟迟不敢动筷,看着反倒比这些“所谓的贵女”更优雅。
人是环境的产物,任这些贵女出身多高贵,在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面前,她们也只会暴露出自己的浅薄和粗鄙。
等桌上的糕点吃的差不多了,珍珠又唤人上了一轮茶和点心,姜渔才由青栀扶着姗姗来迟。
真不能怪她起得晚,实在是这些小姐们来得太早了,天都没完全亮,许多人就开始在外面守着了,人越聚越多,谢广就做主将她们迎了进来,毕竟府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些人等在外面也不好看,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青栀来喊了她几次,姜渔才打着哈欠被她从床上拖了起来,她双眼无神地盯着从窗户里透进来的擦黑的天空,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些小姐们都不爱睡觉的吗?这么早就来了?”
“夫人,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这些小姐们哪里敢睡的晚,若是睡晚了,恐怕就失去这次机会了,而那些平民女子,惯常这个点起来,甚至比这个起的更早,一早就要下地,帮着家里干活。”
珍珠轻轻地说,她是燕国人,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毕竟燕国穷,土地贫瘠,庄稼收成不好,一大家子小心翼翼起早贪黑地伺候,最后才能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听到这里,姜渔沉默地接过了珍珠递来的帕子,两个丫鬟立刻帮忙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