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姜渔气结,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裸男,她赶紧闭上眼转过身去,“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羞!”
身后传来谢清池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姜渔的耳朵红透了。
谢清池满脸写着无所谓,“怎么,我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换衣服还要避着吗?”他说着,利落地系好衣袋,上前来握住了姜渔的手,“怎么这样凉?”
谢清池皱着眉,将她拉到了铜炉边,“这炉子让她们再加几个,夜里凉。”
“你别碰我!”姜渔被他惹得发恼,她做势要甩开谢清池的手,奈何对面那个男人抓的紧紧的,看她挣脱不开的样子,倒是愉悦地笑了出声。
两人像两只小猫儿似的,依偎在一起,靠着铜炉取暖。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姜渔毛茸茸的发顶在昏黄的烛火下,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谢清池揽着她靠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像撸猫似的撸了几下,姜渔不耐烦地推他,奈何男人黏糊糊的粘着,她推搡几下,便放下了手,任他去了。
温暖的环境,熟悉的怀抱和气味熏的姜渔昏昏欲睡,她眯上眼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地看向谢清池。
男人冷硬的下颌线被橘色的烛火映照着,平添了几分暖意,密密麻麻的青茬像一根根露头的钢针,扎在他紧抿的下巴上,姜渔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硬硬的,扎人的很。
“你今天有事找我?”可能是气氛比较温馨,谢清池的嗓音显得低沉且柔和,像是刻意放低了不少,他边问边用手去撩姜渔头边的碎发。
姜渔这才想起来自己等他是有事情的,立马打了一个激灵,从他怀里挣脱,端端正正地坐好,但很快,谢清池一个胳膊压在她的背上,姜渔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背又弯了下去,还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哎呀,我是有正事儿同你说的!”
谢清池按住还欲挣扎起身的姜渔,并在她不老实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样也能说,躺着说舒服。”
感觉谢清池说的有理,于是姜渔放弃了挣扎,就这样懒洋洋地躺在了他的怀里。
“我就是……担心……”话到了嘴边,姜渔忽然有些结巴,她这样说会不会让谢清池觉得自己是在吃燕红月的醋?
想到这里,姜渔不由得有些迟疑,迷茫的眼睛都清明了几分。
谢清池闭上眼,耐心地听姜渔说,等来等去,这小姑娘的话都捋不顺,他用一只手支起脑袋,另一只手在语无伦次的小姑娘额头上弹了一下,“说不出来就别说了。”
果然看到小姑娘变了脸色,他又接着说:“你在担心燕红月?”
姜渔没想到她纠结了这么久的问题就这样被他明晃晃地说了出来,有些气结,又有些迟疑。
这么说,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在吃燕红月那个疯女人的醋了……
真是越描越黑……
谢清池没等姜渔点头,他明白姜渔担忧的事情,她担忧的事情也是自己担忧的事情。
燕红月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你永远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但她一旦做了,那就是惊世骇俗之事。
这些年他就怕燕红月会对姜渔不利,所以一直在暗中部署,陵县这里的防卫和布局,也是他精心筹谋和布局的结果,包括这偌大的西月楼,正是按着姜渔以前住的丞相府设计建造的。
在此之前,一切有关于姜渔的消息都没有被传出去,燕红月也打听不到她的什么消息。
但是这一次,她亲眼看到了,难保不会对姜渔作出点什么事,这也是谢清池十分忌惮的事情。
他沉吟了许久,就在姜渔还在想着要如何同他解释的时候,谢清池率先开口了,“你不必担忧,一切有我呢!”
姜渔愣愣地盯着他皱起的眉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室内一时间安静的只听得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外面的狂风暴雨仿佛都跟这一切没有关系。
与此同时,青栀和珍珠两个丫头还抱着被子守在门口,看着屋内两人相互依偎的倒影,青栀愣了许久,脸色也在发苦。
珍珠戳了戳她的脸:“唉,愣什么,看来咱们今日是不能跟夫人一起睡咯。”
青栀连连点头,“是啊,夫人的屋里好暖呢!”
晚上这么冷,还下了雨,这会儿就更冷了,青栀抱着被子的手都在发抖,还想着可以沾沾夫人的光呢,没想到燕王一回来,夫人哪里还记得起她们两个丫鬟呐。
两人说话间都能看到对方呼出的白气,珍珠将被子抵在墙和身体之间,抽出手哈了口热气,“又降温了。”
暴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两人的影子被檐角下飘摇的烛火拉的细长细长。
一道脚步声从背后传来,珍珠和青栀回头,就见吴世杰带着两个士兵走了过来,走到两人跟前,他示意了一下,两名士兵立马从二人手里接过被子,青栀和珍珠顿时感觉身体一轻,手上各被塞了个暖呼呼的汤婆子。
“我已经命你们院里的丫鬟给你们床上都放好了汤婆子,屋里也点了两个铜炉,虽然比不上夫人房里的,但好歹也能驱驱寒,你们快些回去歇下吧,夜里凉,我来守夜。”
青栀愣了下,她觉得眼前这个被她唤作吴将军的人竟这般陌生,吴将军不是那个被她一逗就会脸红的小将军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体贴会照顾人的暖心大哥哥?
还这么会说话了?
只是青栀这个脑子,怕是想破了都想不通,只有珍珠悄悄地红了脸,朝吴世杰暗暗笑了下,而后朝他礼貌地说了句:“如此,那便谢谢吴将军了,厨房的炉子上煮着姜茶,吴将军夜里可以取用。”
说罢,珍珠拉着青栀便走了,两名士兵抱着被子跟在二人身后,长廊上响起女子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依稀还能听到她们的谈笑声,吴世杰看到她们的影子在拐角处消失不见,才转过头,盯着虚无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