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最后的仪式(上)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到达村落。

此时已经是晚上,一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可以看到灯光。

肖信则是带着人轻车熟路地往自己家领。

于盼儿赶紧出声:“小亦姐是我带过来的,这么晚了,要不然住我家里吧!”

实际上于盼儿是害怕肖信晚上会对白荞不利,所以率先一步说了出来。

肖信闻言,微微眯起眼,透着威胁地盯向于盼儿,似乎是很不满她把白荞带回家的行为。

毕竟肖信还想着趁今晚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呢!

于盼儿虽然被肖信的眼神瞪的有些怯怕,但是一想到白荞会被欺负,她不由的也硬气几分。

于盼儿:“白荞对村里人生地不熟,有什么可以明天再说,今晚还是住在我家比较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越说越小声。

因为肖信的目光逐渐狠辣,看的于盼儿心惊胆战。

于盼儿还想说什么,这时候白荞一把拉住于盼儿的手,笑眯眯的说道:“算了,今晚我和槐泽住哪里都一样,我听说肖家在村里很有名望,应该房子不错吧,要不然我们住在肖家吧,应该不影响吧?”

肖信看到白荞这么说,脸色才缓和一些,一副巴不得的模样:“当然可以,完全不影响,这个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几个带着于盼儿回家,我带客人上我家去。”

白荞冲于盼儿做了个放心的眼神,然后顶着其他人暧昧的目光和槐泽去了肖信家里。

三个人一进屋,就看到肖信的妈妈张罗着几道菜,有酸菜猪肉、芹菜炒土豆以及一盘拍黄瓜。

菜式看着普通。

肖信的妈妈看到白荞的时候上下打量,虽然一副热络的模样,但是脸上却有着几分嫉妒的神情。

肖信像是没看到自己妈妈的脸色,语气淡淡道:“妈,这是我朋友,今晚住在我们家了,之前和你说过。”

肖信的妈妈“哎”地应了一下,说道:“我们乡下人呢做饭不精细,你们对付点吃,吃多点,胖一点才好生养。”

白荞挑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她和槐泽简单吃了几口饭,槐泽本就不需要吃五谷,更何况他吃饭挑食,简单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白荞倒是吃的津津有味,饭菜见底才停下筷子。

肖信妈妈看到白荞全吃完了,笑着眯起眼睛收拾残羹,至于肖信,在吃饭时候消失了,而白荞刚吃完饭,他又出现了,把白荞单独领入一个房间。

白荞打量四周,房间看着很新,床头边还放着一个香薰炉,徐徐散着热气,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香味。

浓重但不呛鼻。

肖信盯着白荞,眼底满是快压制不住的欲望。

白荞就装做没看到,而是指着床头的香薰炉子问道:“那是什么?”

白荞问道肖信的身上有同款的香味,不免猜到,肖信在吃饭的时候失踪,大概是在弄这个香炉。

肖信眼神一沉,假意道:“村里粪味大,我怕你不舒服,所以特意给你点了香炉,希望你睡的好一点。”

白荞眉眼上挑,带着一抹媚意:“那真是谢谢你了,真没看出来你还是这么细心的男人。”

肖信看的呼吸一滞,恨不得冲上去好好蹂躏白荞。

白荞故作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即呼一气:“好累啊,今天赶了一天路,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至于槐泽是被安排在了另一个房间。

白荞知道这是肖信做的安排。

肖信眉眼带笑地离开,关门时还依依不舍地打量白荞的腰臀。

白荞待门关上后,走过去把门反锁,随后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因为香炉的缘故,她很快就进入梦香里。

半夜,白荞是被一阵“悉悉索索”声吵醒,她略有不满地翻了个身,眼睛猛地睁开,此时屋内一片黑暗,借着微薄的光可以看到屋内摆设,床头的那台香炉早就没了味道。

声音源是来自门外,白荞即使不下床,也知道门外有人。

白荞没有动,门外的声音没有响很久,大约几分钟后,外面没了声音。

白荞闭眸感受屋内的变化。

几分钟后,门被肖信“吱啦”一下打开,他蹑手蹑脚地遛进去,眼里冒着绿光,贪婪地看着床上的白荞。

肖信悄悄靠近白荞,手脚并用地上床,靠近白荞,刚准备伸手去剥白荞的衣服。

但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就被白荞一把拦下。

白荞起身,灵动的黑眸里映出肖信那张油腻贪婪的嘴脸。

白荞眯眼冷笑:“肖信,你这是准备做什么?该不会是想着来偷袭我吧?”

肖信因为吃惊,稍愣了好几秒才说话:“你怎么会……醒,你根本没有晕?”

肖信随即看向床头的香炉,可没发现香炉有任何异常。

白荞的脸上带着浅浅笑容:“不用看了,那个香炉根本对我起不了作用,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来我的房间吧?”

"是不是觉得我被香炉里的烟雾给迷晕了,想着趁机要了我,这样生米煮成熟饭,我就是你的人了?“

被戳破心思的肖信脸色很难看,完全不回答白荞。

白荞娇笑一声,猛地一脚把肖信踹下床。

白荞:”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惦记不该肖想的人,你也不怕被反噬。“

肖信气地站起身,张牙舞爪地就要冲向白荞:“呸,少他妈的咒老子,我就不信了,今晚你必须要成为我的人!”

他说着冲上去就要强行扒白荞的衣服,然而他还没碰到白荞一片衣服角,就感觉天昏地旋,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下一秒,他就被撞在地上,额头青肿一片。

白荞此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肖信怎么也不敢相信,看着孱弱纤细的白荞怎么会这么有力气,完全就不像个女人。

白荞笑眯眯道:“你放心,虽然你这种臭虫恶心了一点,但是我不会杀你,毕竟杀了你会染上因果,反正今晚就是你的大限了。”

白荞说完就要往门口走,肖信难以置信地用尽所有力气抓住白荞的小腿。

肖信颤颤悠悠,满脸是血:“你、你说什么,我今晚会死?”

这不是随口咒他的话?

白荞笑了,一脸明媚,笑的花枝乱颤:“你才发现吗,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吗,就连吃饭也比很少了。”

肖信猛地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主要没有饿感。

白荞目光悠悠道:“不仅仅是你,你的父母、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死。”

肖信猛地睁大眼睛:“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别人?”

白荞无语,直接踹开肖信的手:“你真以为是我害了你们村今晚要死吗?不是的,是你们之前惹下来的祸事。”

肖信:“你什么意思?”

还未等白荞回答,槐泽带着于盼儿缓缓站在了门口。

槐泽抱臂,一脸的淡漠:“我都出去把人接回来了,你还没搞定?”

白荞摊手:“有人想做明白鬼,我总要给人说清楚吧!”

白荞说完,直接盯着肖信道:“你们之前摸到的那个红宝石,是河神的宝贝,你们偷了人家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肖信瞪大眼睛,不由想到那天那个大鱼:“那是河神?”

河神不该是人吗?或者说是人模人样,毕竟古代还有河神娶亲的说法。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问,鼻孔就开始汩汩冒血,他浑身燥热,开始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白荞深深地看了地上的肖信一眼,低声喃喃:“吉时已到,该是你们赎罪上路了。”

她说完从兜里拿出一个纸铃铛,明明是纸做的,却能清脆的发出铃铛声,叮咚叮咚的,十分清脆。

槐泽抿嘴看着白荞,这时候,她身边的于盼儿好奇道:“那真是河神?这个世界上有神?”

不等槐泽反应,白荞点头:“是的,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只是大多神明被规则束缚,不会出现在人世间。”

“但你们的情况不同,你们是偷了人家的东西。”

于盼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后知后觉问道:“那我没事吗,我也是参与了啊。”

白荞带着于盼儿和槐泽来到了肖家门口,再次摇了摇纸铃铛,铃铛声就像水波纹,层层荡开。

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槐泽淡淡道:“我把你带出来的时候在你床上放了一个纸扎小人。"

于盼儿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她满脸疑惑:“你的意思是那个纸扎小人代替我死掉?那个河神不会发现吗,它难道是个傻子?”

远在水库里的河神:“????”你很冒犯诶,人类!

白荞轻笑出声,淡淡道:“那个纸扎小人上有香火气,也有人血,所以河神不会发现,这些神仙不会用眼睛分辨人类,是凭借意识和直觉,总之你放心吧,没什么大碍。”

白荞一边晃动纸铃铛,一边走到了水库前,漆黑的村落宛若一头猛兽,在黑夜中静静地张开血盆大口。

于盼儿刚一回头,就发现不知不觉中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

越来越靠近,于盼儿在看清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脸色煞白地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一排排七窍流血的村民。

此刻的村民更像是僵尸,而且她们都不是走过来的,更像是爬……不对。

于盼儿定睛一看,饶是有心理准备,也差点吓到魂飞魄散。

所有的村民的腿都变成了鱼尾,粗细不一的鱼尾划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一路上的石子、砂砾都磨在地上,将不少人的鱼尾磨的血淋淋。

白荞对此情此景不为所动,她轻轻晃了晃纸铃铛,所有的村民费劲地冲她爬来。

这时候,于盼儿在人群中看到了朱囡囡,朱囡囡披头散发,再也没了之前傲慢的模样,她本就瘦弱,两条引以为豪的纤细美腿此时变成的鱼尾干瘪如柴,瘦弱的没有任何力道,很快就被落在后面。

朱囡囡的上半身还穿着睡衣,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于盼儿不禁惊呼:“朱囡囡。”

那一刻,原本双眸空洞的朱囡囡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改变轨迹,向她爬过来。

于盼儿此时捂住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槐泽瞥了她一眼,幽幽道:“真是又菜又爱惹麻烦。”所以他才不喜欢人类女孩,一个比一个麻烦。

这群村民只是暂时被白荞用纸铃铛控制意识,可刚刚于盼儿念出朱囡囡的名字,导致她清醒过来了。”

每个人的名字都很重要,念名字的威力不亚于召魂。

于盼儿看到朱囡囡的反应,显然也想到这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时候朱囡囡已经靠近了几分,她沙哑嗓子:“盼儿,救我,整个村里,就我把你当朋友,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于盼儿如今自身难保,更别说帮助朱囡囡。

朱囡囡看到于盼儿不说话,气的浑身发抖,她也索性不装了,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于盼儿为什么你没事,你快点帮我,不然我就弄死!”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联通外乡人对我们下了诅咒,你对得起你爸妈吗?”朱囡囡说着张牙舞爪就要上去打于盼儿,但是鱼尾的身躯太难控制了,她就像是个搁浅的死鱼,来回蹦跶着,看着甚至有点滑稽。

于盼儿常年被朱囡囡欺负惯了,只能缩着脖子,做出鹌鹑状:“不关他们的事情,是那天的红宝石有问题,我也是被别人救的。”

朱囡囡听到这话,目光落在槐泽身上,眼神都亮了好几度,随即道:“救我,你救救我,我有钱,我家里还有很多东西,包括我,我床上活儿可好了,我可以满足你,不用你负责,你都不用戴那什么,我吃药就行。”

槐泽听着虎狼之词,眼底只有嫌弃,这个女人想对一棵树做什么???

她疯了吧她!

槐泽厌恶地甩手,轻飘飘的风卷起落下的树叶,直接糊在了朱囡囡的脸上,将她打回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