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周总病了

鹅快烤好,香气越发盛,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静等着烤炉响。

赵西澄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铃声。

她垂眸一看,来电显示是力准?个字。

想到上次他打来说周景宴脚受伤的事,赵西澄顿了顿,而后才摁下接通。

“什么事?”

开门见山直接问,她的语气还算正常。

李准带来的依旧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说:“周总病了。”

“病?”

“对,发高烧。”

赵西澄顿了顿,“我不是医生,你打给我干什么。”

“周总不肯吃药。”李准无奈道,“是拿他没办法,你来看看。”

赵西澄还没说话,他道:“赵小姐,周总一直迷迷糊糊的,到现在饭也没吃,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立刻挂了,耳边响起嘟嘟忙音。

沈行之就坐在她旁边,自然听到了李准的话。

“周景宴病了?”

赵西澄嗯了声。

四下安静,只有电视节目的声音。她坐着不动,没一会儿忽然站起身。

沈行之拉面握住她的手腕。

“不要去。”

赵西澄垂眸看坐着的他。他说:“你是来陪我吃饭的,你记得吗。”

她喉间动了动,许久没说话。好半晌,才嗯了声,“我……去厕所。”

她匆匆往洗手间走,沈行之脸色平静,默然看着她的背影被门隔绝。

烤炉里传出烤鹅的香味,还有包着酱汁的果子的味道,甜腻甜腻,沁满了整个室内。

公寓里很安静。

李准抽完一根烟,把烟尾掐灭在烟灰缸里,无奈道:“周总,您记得吃药,别折腾了。等等真的折腾出问题来。”

周景宴躺在床上,只说:“你有事就去吧,文件都在桌子上。”

李准还有应酬,不能在这陪周景宴太久——上回也是他在这,总掺和别人的事,显得他很闲似得。他叹了声气,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离了周景宴的住所。

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在房里听不到外面大门关上的声音。周景宴静静躺在床上,身上一阵一阵发热,白天在乔轻轻家洗菜时水管破裂,淋了半身水,大概是因为那个受凉冻着了。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静的发慌,耳边甚至出现嗡嗡轻鸣声。

他闭上眼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就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响了,一阵一阵地响。

周景宴缓缓睁开眼睛,身体不适大脑有些迟钝,滞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撑着起身,趿着拖鞋去玄关处。

赵西澄知道他公寓的密码,应当不……

透过猫眼一看,外面的人的的确确是她。

门打开,赵西澄站在外头,沉着眼朝他看来,手里左右各提了一袋东西。

赵西澄是从沈行之那来的。

半路上去老字号粥铺买了粥,外加一份汤。

她没说话,凝着周景宴的脸色,白得不同寻常,恹恹模样,和以往健朗是两个极端。

他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脚下趿着一双拖鞋,没穿袜子。

有几秒安静,彼此对视,谁都没说话。

周景宴忽地虚弱笑开,嘴角扯出心满意足的弧度,倾身低头,将额头压在她肩膀上。

隔着衣服程隐仍感受到那股灼热烫意,烫得吓人。

“你来了。”他闭了闭眼,呼吸和体温一样烫,撩过她脖颈,热得让人发颤。

赵西澄站着不动,两手拎着东西像木桩一样杵着,任他靠在她肩头。

她说:“你怎么不病死算了。”

周景宴有气无力笑了下,说:“嗯,快了。”他抬手抱住她,一点一点将她抱紧,像个巨大的火炉把她箍住,一丝一毫逃离的机会也不肯让她有。他叹着气说:“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死了。”

赵西澄让他抱,还是不动,问:“为什么不吃药?”

他声音轻飘飘无力:“吃药你会来吗。”

“不一定会来,但是你死了我一定会来。”

他对她的恶狠狠不以为意,闭着眼埋头在她肩胛,连眼皮都是烫的。

“可是你现在来了。”

赵西澄有点生气:“周景宴,你越活越回去了。”这种蠢事也做。

先前零零散散的精神又聚回来,他笑:“我倒是想活回去。”

说多了也是气,来都来了,赵西澄懒得跟他再废话。挣了挣让他放开自己,“进去,在门口站什么,还嫌风吹得不够多。”

他不肯松手,“再抱一下。”

赵西澄皱眉,不想惯他这臭脾气,又挣了挣,然后才动一下,他脚下晃悠站都快站不稳,要不是把力都压在她身上,差点就要摔倒。她扶住他,马上不敢动。

在门口耗了一会儿,周景宴终于消停。进了客厅,赵西澄把手里东西放在茶几上,回头一看,他站在她身后。

“还站在这干嘛?回去睡觉。”

他摇头,“我想在这。”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赵西澄皱眉,白了他一眼,“我就看你烧成傻子要怎么办。”说是这么说,还是只能强行把他摁在沙发上,让他靠好。

赵西澄翻出家用医药箱,找出退烧药,倒了杯温水让他吃药。

他头歪靠着沙发,动都不动。她没办法,只能把他揽到怀里,托着他的下巴喂他。好不容易喂他把药吃了,他往她怀里蹭。

“苦。”他说。

“你又不怕苦。”

“现在怕了。”

“……”赵西澄把他往沙发上一扔,“那你就苦着吧。”

把药箱放回原位,杯子洗干净倒扣在铁架上,回到客厅时,他还是强撑着不闭眼。

赵西澄不悦:“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说:“不想睡。”

“请问您多大年纪了?”

还这么作!

他不说话,朝她伸手。

她站了半晌,不理他的手,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周景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站起身。程隐抬眸:“你不是说不想睡?”

他嗯了声,没答话,进了卧室不知去干什么,没多久又出来。

一走出来,赵西澄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抱着被子和枕头,往沙发上一放。

还有一根不知打哪来的粗布绳,他拿起她的手,在她腕上系了个结,另一端缠在自己手上,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