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要让我恨你

“不要我碰,那让谁碰?”周景宴寒着声音,一步步朝她抵近。

赵西澄立刻想跑,却被他一把拦住,推倒在沙发上,紧接着便吻下来,在她的唇间辗转厮磨。

曾经温馨熟悉的感觉现在却让她感到阵阵恶寒,赵西澄咬紧牙关,不断挣扎。

周景宴一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牢牢地按在头顶,另一手则捏住她的下巴。

赵西澄努力挣扎无果,狠狠咬上他的舌头,很快她便尝到血腥味,那味道来得猛烈又迅速,刺激得她想吐。

周景宴吃痛退开几秒,抬眼盯着她,黑沉的眼神里压着沉沉的怒火,仅仅一眼便又低下头吻上她的下巴和脖子,力道大得惊人,带着强迫和占有的意味。

空出的那只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离。

冰凉的触觉带给她阵阵战栗和疼痛,赵西澄不断奋力闪躲挣扎,大声尖叫着,带着愤怒。

“周景宴,不要让我恨你!”

她带着恨意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在他心上。

恨?

这句话给了周景宴当头一棒,他忽然间惊醒。

那个曾经只会对他哭对他笑的小女孩什么时候也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了。

赵西澄趁着他出神,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扎出来,推开他,抱紧外套紧紧揪住衬衣的前襟就往外跑。

她一口气跑到楼下,飞快拦了一辆车,颤抖着对司机说,“师傅,快开车。”

她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很狼狈,司机不时从后视镜看过来。

赵西澄咬着唇颤抖着套上外套。

道路两旁的建筑物不断往后移去,内心的恐惧还未消失。

她下意识拨通手机最上方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赵西澄脸色苍白地放下手机,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不知道该去哪儿,这样回去姜落肯定会担心。

赵西澄在一片公园区下了车。

正是下午,公园内都是赏花的人。

赵西澄满脸泪水的站在其中,旁人都朝她投来怪异的视线。

她感到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着她的心脏,仿佛要将它扯出她的胸膛,让她痛苦得无法呼吸。

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赵西澄觉得眼里的泪水都要流干了,风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突然,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眼前还模糊着,她看清是姜落的电话,缓了几秒才接听。

“喂,阿落?”

说出口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意,好在姜落沉浸在兴奋中,没有注意到。

“西西,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你听听看这是谁的声音。”

赵西澄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耳畔响起清透的童稚声,“妈妈,我回来啦。”

准备说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赵西澄一时忘记悲伤,下意识地站直身子。

“然然?”

“对啊,妈妈,行之叔叔带我回国来找你了。”

赵西澄呆了一秒,像是沙漠着的人找到一片绿洲,心脏急速地跳动起来。

“然然,行之叔叔在哪?”

——

赵西澄推开门闯进来的时候,沈行之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打电话。

听到响动刚转过身就看到赵西澄澈,脸上的欣喜还没来得及露出,就看到她头发凌乱,满脸冷痕,紧紧捂住胸前的衣服瑟瑟发抖,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将落未落,看得他心头一颤。

他出声打断对方的话,“抱歉,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说完便把手机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大步走了过来,走到赵西澄面前,双手放在她肩上,“怎么了?西西?”

他所认识的赵西澄一直很坚强,可她现在脸上露出的这幅后怕的表情让他不由揪心。

赵西澄此刻见到他,委屈终于全都溢了出来。

刚才她真的怕周景宴做出什么,她现在都不明白,那种陡然升起的恐慌是从何而来的。

后怕和庆幸让她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沈行之看她哭得说不出话,整个身子都在发着抖,下意识地把她揽进怀里。

“怎么了西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要害怕,我在这。”

他身上的暖意正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赵西澄同时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沈行之的腰,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

察觉怀里的人还在不停发抖,沈行之正要说话,但一低头就看见她脖颈间的咬痕,又红又紫,触目惊心。

他看在眼里,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沈行之边轻轻推开她边问,“西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行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得轻柔,但实际上想杀了那个人的心都有了。

赵西澄怎么都不放手,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哭得更伤心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抱着他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沈心之心里剧痛着,把她揽得更紧,感受到她那有些单薄的肩膀在不停的颤抖,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下烫到了心里。

这一刻,沈行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沈行之不敢再问,只能轻轻哄着,每次一看到她的眼泪他就觉得整颗心闷闷的疼。

等怀里的人情绪好了许多,沈行之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赵西澄自始至终都不愿从他怀里离开。

这种依赖他的感觉,让沈行之既感到欢喜又心疼。

她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他。

一夜未睡,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赵西澄哭了一会儿哭累了便睡着了。

沈行之抱着她进了里间的休息室,轻手轻脚的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沈行之望着床上的人,她的脸上还带着冰凉的泪水,眼睛鼻头哭得又红又肿。

她的肌肤本就娇嫩,手腕,颈部都带着淡淡的淤青,嘴唇也有些红肿。

即使睡着了还在紧紧抓着领口不放,他知道这是她还未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沈行之本来想动手帮她脱掉外套,谁知怎么都掰不开她的手。

他一动,她捏得更紧了,眉头也渐渐皱起,他只能放弃。

他下了飞机本来是想带着然然看她的,但是公司临时有事,他只能先放弃。

可没想到,在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她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垂在床边的手重重捏紧。

是周景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