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阔别三年,这样的赵西澄让他有些陌生。

印象里的她总是乖巧清甜,即使是后来那样争锋相对的时候。

也从没有现在这般,看着他的眼里只有陌生和冷意。

他见过因为委屈而强忍眼泪的赵西澄,见过抛下矜持羞涩向他告白的赵西澄,更见过她在床上隐忍欢愉的表情,像团烈火一样在他身下疯狂燃烧的赵西澄。

她们或天真,或羞涩或魅惑,却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冷漠,拒他于千里,全身都在防备着他。

周景宴静静的凝望她,半响后转身离开。

赵西澄松了一口气。

望着电梯口,她整个人还沉浸在意外重逢的震惊中,等意识到他离开了,她才想起姜落还在楼下。

赵西澄顺便去医院附近的便利店买了面包和水。

到了输液大厅,即使她已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但姜落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心神不灵。

“怎么了?是不是然然那边出什么事了?”

姜落知道每天早上,赵西澄都会雷打不动的和儿子打电话。

赵西澄轻摇头,“我刚看见周景宴了。”

“什么?”姜落下意识就要站起身,结果忘记自己还在输液,吃痛地叫了一身。

赵西澄叹着气走过去给她按住,“你别这么激动,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叫什么都没发生,西西,你不会到现在都还在对那个渣男有什么痴心妄想吧。”

“我告诉你,他最近可是跟大明星唐晚打得火热,明目张胆地成双出入各种场合。”

姜落说得一脸忿忿不平,完全看不出刚刚还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

赵西澄耐心地听她说完,“你想多了,我现在只想给然然弄好户口的事,其他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真的?”姜落狐疑地收回打量她的眼神,“不过周景宴怎么会来医院,老爷子又生病了?”

“不清楚。”赵西澄淡淡摇头,一副不想在此事上多谈的样子,“多喝点水吧,我刚问了医生,说你还没到肺炎的地步,这几天你就在家多休息,别去学校了。”

姜落咳嗽了声,“我估计我就是粉笔灰吃多了。”

……

周景宴走回病房,病床上躺着的人看到他眼睛顿时一亮。

“景宴……”女孩娇软的声音唤回他的恍神。

男子在沙发上坐下,淡淡问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磁性低沉的声音似是震到她的心里,唐晚的脸上迅速涌上一片绯红,“好多了,幸好当时你在那,要不然现场哮喘发作,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周景宴望着她垂眸羞怯的样子,有片刻的失神。

“景宴,你怎么了?”

唐晚微微抬头,撞进他颇具深意又深邃的眼神里,心跳加速,耳朵都烫得发热。

“没事。”他立刻脱离,冷然道。

站起身,周景宴来到窗前。

唐晚坐在床上偷偷拿眼瞥着他,男人笔挺地站在窗前,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了几颗,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衣裳的线条被熨烫得平平整整,修饰着他挺拔的腰身,挺拔而修直。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他似皑皑霜雪般皎洁清冷,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静动人。

唐晚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那时自己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拍过几部不红的电视剧,那个圈子,本就是靠背后的资本说活。

她那时刚从学校出来,清高得很,根本不屑于随波逐流,接受某些潜藏的行业规则,可直到遇见了他。

在一次饭局上,她邂逅了周景宴,她从未见过这样耀眼的男子。

灼灼其华,眼底是一片清冷,同座的还有几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她们比她大方舒坦多了,同酒桌上得厅的男人玩那些淫靡的游戏。

这样的饭局,她还是第一次涉及,很不习惯,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处,寻思着,挨上几个小时,就能回家了。

她发现,只有那个清冷的男子,他身边没有那些莺莺燕燕。

她去洗手间时,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倒在他腿上,她当时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头低着不敢说话。

本以为男子会训斥她,可没想到他却静静看了她半响,轻声问她是否愿意跟着他,他会给她资源。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包养她,那一刻,唐晚才发现,她很不了解自己,只一眼,他就答应了。

两年多来,他一步步将她捧到了如今一线女星的位置,可是私下里不会有人肯相信,他们虽然经常见面。

可他却一次都没有碰过她,一次都没有。

在唐晚的印象里,周景宴一直都是清冷的,她不知道,世界怎样的女子何其有幸能够打碎他的冰冷。

周景宴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终于,那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赵西澄扶着姜落走到路边打车,可拦了半天,不是被人抢先坐上去,就是车里有人根本不接单。

“景宴,我这样是不是太耽误时间了?抱歉,又给你造成麻烦了。”唐晚坐在病床上忧心地问。

周景宴转过身看她一眼,不答反道:“一会会有医生来给你做检查,我都安排好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你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唐晚咬着唇,“你能不能陪我一会,我经纪人还没到,有些害怕。”

“你别想太多,我叫护士来。”周景宴淡声说完,然后走向门口。

唐晚轻轻咬着唇望着他伟岸的背影,秀气的眉心蹙紧。

两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可他和她依旧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关系。

她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选中她,她感觉自己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物。

他不会因为一个月或者半年见不到她而对她有一丝半点的想念,更不会因为她的喜怒哀乐而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可她却全身心地扑了进去。

今天的出租车好像在故意和她作对,赵西澄望着迟迟没有接单的手机页面,有些微微不耐。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