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怀孕了?

赵西澄趴到床边,干呕了数声,喉咙也一阵阵发紧,眼泪也止不住流。

一直等到那股恶心劲过去了,她才缓过神来。

“你怀孕了?”

她耳朵里嗡嗡响,没听清楚,“什么?”

周景宴又问了一遍,犀利的眼神仿佛在审犯人。

周景宴用力扯住她胳膊,将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

赵西澄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吐得脸色苍白,眼睛都红了。

“你胡说什么?”她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声音也比平时拔高了几分。

“去医院看看。”

她脸色实在不好,周景宴坐起身,想把她拉起来。

“你放心,我没怀孕。”

赵西澄冷着脸甩开他手,语气涩然。

她说完就别过头去,不看他。

“那也去医院看看,你觉得你无缘无故吐起来是好事?”

周景宴心思深,她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打消疑虑。

赵西澄头偏着,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一股浊气堵在嗓子眼。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听见自己轻飘飘的声音散在空中。

“你没吃药?”

周景宴过来捏住她胳膊,强制她转过身子,因为紧张,脸色的肌肉微微紧绷着。

她晒笑了下,“你放心,我只是肠胃不舒服,再加上你刚刚那一番动作,我不吐出来才怪。”

周景宴松了口气,但同时心里又有一股失落感,心里还在计较着。

“我去拿药。”

肠胃本来就不舒服,赵西澄没有矫情,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吃完药,周景宴拿过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家里没有热水,将就着喝了吧。”

凉水灌下去,肚子里依旧空空的,有些难受。

她微微用手抵了下胃部。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是姜落打过来的。

头昏沉沉的,赵西澄原本不想接的,可铃声却响个不停。

周景宴放好水,转过身子听见不停震动的手机,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

赵西澄见他一时半会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好接了电话。

“西西,你到家了没有?”

房间内太安静了,再加上姜落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她不由将手机贴近了一点。

赵西澄“嗯”了一声,“刚有点急事,没来得及和你们打声招呼。”

“什么急事,”姜落在那头嗤笑了声,“沈行之刚刚都跟我说了,你小叔又来找你了?”

“你说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需索无度啊,我觉得你这几年没长个子八成就有他的缘故!”

赵西澄余光瞥见周景宴黑沉的脸色,心里发虚。

“阿落,我身体不舒服,挂了啊。”

说完,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慌张挂了电话。

但姜落最后那句“沈行之挺好的,你考虑考虑他吧”还是熊手机里流了出来。

赵西澄被他沉坠坠的视线盯得浑身发麻,连肠胃的那点不舒服都抛掷脑后了。

房内实在寂静得很,隐隐约约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赵西澄有限忐忑地咽了下嗓子,想开口解释。

“那个,小叔……”

“什么叫沈行之挺好的?”

他伸手勾住她脸颊的一抹碎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赵西澄攥紧手机,手心汗湿,心想还是被他给听见了。

“怎么不说话?嗯?”

他语气轻柔得很,但是越这样越叫她心惊胆战得很。

“我……”

话还没说玩就被他打断,周景宴的声音像裹了寒冰似的。

“你爱上他了?”

房间内,光线很柔和,柔光下,俊颜极冷,冷得她心头一颤。

这让她恍惚地觉得周景宴真的是在意她的,旋即又自嘲地笑笑,是她自讨没趣。

可能真是身体的不适让她精神恍惚了。

“我问你话呢?”

见她没反应,周景宴冷着脸掐住她下颚。

“小叔,这是在关心我?”她扬起眸子,灿然一笑。

他蓦地加重力道,“你不用激我,这对你没有好处。”他望着她,眸底一片清冷,但掌心的温度却能灼人。

她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为了证明我不是在拿话激你,小叔,我再认真地和你说一遍,”她顿了顿,她认真地看着他,眼里有固执,“我们分开吧。”

他豁然钳制住她的臂膀,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肩膀处传来的痛意让她不禁低呼了一声,但她没妥协。

“分手,我说分手,你没听懂吗?”

他倏地俯下身子,紧紧扣住她的十指,将她压制在床上。

周景宴低头埋到她的脖子处,这样的姿势,暧昧不清,也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赵西澄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她下意识地偏头,想要躲避这样的气息纠缠,他却像有意而为之,将脸埋得更深。

薄唇抵住她的耳廓,湿润的舌尖卷起她的耳骨。

耳边的呼吸,由浅入深。

“你不是说你最爱我吗?嗯?”唇还贴在那,喷薄着热气,“乖女孩,这么快就忘了?”

他蓦地张口咬住,赵西澄立即痛得皱起眉。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跟你说分手了。”

她颤着声,更像是哀求。

“你跟他上床了?不然这么急着离开我?”他的话像把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里,用那样轻蔑的语气。

眸底的最后一丝热烈,也消失殆尽。

“你这么在意这个,是怕我背叛了你,你感到耻辱吗?”

他猛然咬上她的脖子,丝毫不留力道,赵西澄被痛得立刻泛起了泪花。

她死咬住唇,任他嵌进更深。

良久,他松开唇,轻吻着他留下的齿痕。

“离他远点儿,我再说一遍。”

心寒透,他这是以什么名义在管教她。

她凉薄道:“不如换我问你,是不是只要过了这三个月,我就能随意和别的男人上床?”

话音刚落,甚至不等她喘气,周景宴一把便遏住女孩儿的咽喉,收紧的指节泛起森冷的白。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一再试探我的底限。”

最后一丝温柔也流失殆尽,只余下残酷的阴狠,好似她再取闹,他真的会将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