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两个大字一出,书房内的舒怀音和舒父都将目光望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抑郁”究竟是什么,但看着姜知知如此凝重的小模样,能让知知这个小福宝都如此严肃对待,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儿,心头不由一紧。
而观察着舒澜的姜知知,紧绷绷的小脸蛋,小眉毛也狠狠揪着。
【我和娘都进来好一会儿,大姑姑现在还在发呆,这药丸辣!】
【该不会是已经抑郁了吧?】
【完了完了,真要抑郁,这会儿可没啥心理咨询师,可没人能帮大姑姑开解。】
【要是让我来?】
【不了不了,要我用雷劈人,我是指哪打哪,但说开解啥的……】
【e,我倒是会将人的心掏出来,用刀肢解,而不会开解啊。】
舒怀音脸色微白,眼眶发红的看着舒澜,满是心疼。
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自家姐姐竟被人欺凌如此。
那些人,简直该死!
而舒父也面带愧疚,都怪他,他要是能多关心点大姑娘,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真怕大姑姑抑郁,姜知知跑到她跟前,脆生生道:“大姑姑,我是知知,你还记得吗?”
舒澜木讷点头。
其实,他们说的,知知心里想的,她都知道,但是就是有种深入灵魂的疲惫,令她不想去搭理,甚至张嘴都不愿发出音来,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默默的呆着,谁也不搭理,谁也别来搭理她,就这样静悄悄的就好了。
或许……这个世界本质上就是无趣的,没甚意思。
而她……也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念起便如潮水般难以遏制,痛苦纠缠在舒澜的心头上。
却在这时,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她那正拿着匕首的手。
舒澜一愣,低头就对上姜知知灿若繁星的眼。
她眼里似酝酿着星辰,掷地有声:“大姑姑,不是你的错!”
“真要有错,那也是他们的错,绝对不是大姑姑的错!”
“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
哐当!
匕首掉落在地。
舒父急忙上前一脚踢开,刚才可吓死他了,真怕大姑娘……
舒怀音也紧忙跑来,抱着舒澜劝慰。
她却像没反应似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姜知知,如刀割般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知…知知,可…可是我找不到那美好的事物究竟在哪。”
言语暴力,往往最能伤害一个人的心。
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她闹过,折腾过,可是每每换来的都只是变本加厉。
久而久之,她也就麻木了。
当你视为最亲密的丈夫,枕边人,都这样做的时候,你还有什么好期盼的呢?
“有!”
姜知知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大姑姑从心伤里走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树立她的自信心:“大姑姑,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你留恋的事,只是你没发现。”
【像是大姑姑行侠仗义的时候,帮助的那群姑娘。】
【大姑姑不知道,她们其实超喜欢,超崇拜她哒!想像她一样,拥有高强的武功,能够锄强扶弱,帮助像她们那样的弱小。】
【她们可都是视大姑姑为偶像,当成是自己的榜样!】
诶?
我吗?
舒澜疑惑,她怎么不知道这事,但眼里涣散的光已经再度聚焦。
貌似……世界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无趣。
【对了,还有欺负大姑姑的那群坏女人也不能放过,要不是因为她们,我大姑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姜知知瞅着舒澜,奶叹一声,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主要也是怪大姑姑的德高感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又御又飒的大美人,就该行事放荡不羁一些才对。】
【与其觉得自己有错,不如怪罪他人。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整个世界。要知道,没有道德的枷锁,我可是无敌哒!】
众人:“……”
似懂非懂,但不明觉厉!
连舒澜眼神都亮了些。
想到欺负姑姑的坏女人,姜知知又捏捏拳头,为自家姑姑开脱。
【当然了,像姑姑这样的大美人,肯定没遇见过那样的坏女人,所以才会搞不定。】
【带头对付姑姑的那个妯娌其实是嫉妒姑姑凡事能自己拿主意,而她没有那么好的家世,能力又差,什么都得听夫家人的话,显得她像个废物似的。】
【偏偏她自己废物还要拉人,搞小团体,孤立姑姑,简直没眼看。不想着提升自己的能力,玩这些歪门邪道,等着嗷,等我见到你了,我要啐你一脸口水,不要脸的碧池!】
“大姑姑。”
姜知知想到这些就气,情绪一个没控制住,语出惊人:“要不然你和离吧!”
【反正大姑姑找的那个男人,也是个妈宝男与大男子主义结合的杂交品种。说话以妈开口,做事以自己为中心,奇葩的不能再奇葩了。】
【像这样的下头男,就没必要在一起过日子了,早分早开心,早分早快活。】
【再说了,没了那些腌臜人,姑姑也能重新做回自己,多是一件美事啊。】
想着想着,姜知知都给自己想心动了。她踮着脚尖,将圆润的小脸凑在舒澜眼前,又蹦一句:“大姑姑,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舒澜脑瓜子被姜知知那句“和离”整的嗡嗡的,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她神神秘秘的,下意识摇了摇头:“什么话。”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
姜知知舌绽莲花,金句频出。
众人:“……”
现在多少有些麻,缓不过神来。
良久。
姜知知说累了,抱着茶杯“吨吨”猛灌几口,这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舒澜:“大姑姑,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舒澜笑了笑,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小肩膀上,却像是有了莫大的依靠:“知知,姑姑谢谢你!”
若非因为知知,她接下来会干些什么,她也不敢想。
这时,情绪激荡的舒父,终于忍不住了:“澜儿,事到如今,你还不愿告知我们实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