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季焚离开后，乔念念又开始胡思乱想。
张江国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修炼邪术没几天，怎么就那么厉害了，也不知那些书是谁留下来的，若是古人，想来生前一定很有名。
正在想着，屋里突然冷了下来。
一道黑色的门凭空出现，随着锁链碰撞的声音，黑白无常从门内走了出来。
乔念念懒懒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感应到大人受伤，所以过来看看。”白无常道，“大人伤的可严重？”
“还好，死不了。”乔念念两眼放空，“但我觉得继续这样下去，我早晚会被哪一只恶鬼给打死，那也太丢人了，堂堂的冥界小冥主，竟然在人间被恶鬼打死，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啊！”
黑无常笑嘻嘻的提醒乔念念：“你被恶鬼撑死，已经笑掉不少鬼的大牙了。”
乔念念：……
拉起被子，乔念念深觉自己没脸见鬼：“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黑白无常两人对视一眼，笑道：“大人别着急，我们二人过来也是为了帮大人治疗。”
乔念念这才磨磨蹭蹭的掀开被子：“那你们能不能帮我恢复功力？”
白无常摇头：“这需要大人自己历练。”
两人一边说，一边为乔念念治疗。
黑无常好奇地问：“你这次又遇见什么样子的恶鬼了，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这次可不是恶鬼。”乔念念蹙眉道，“这次可是人妖鬼都有。谢必安，范无救，你们两个回去帮我找阎王查点东西。我想知道张江国的生平。”
阎王生死簿，除了会记载世间万物的前世今生，阳寿和阴寿期限之外，还记载着它们的生平经历，所做之事。
其中人类的最为详细繁琐，以便死后魂魄归于冥界阴司的时候进行审判。
有罪罚，有功赏。
生死簿乃是天地奇书，上面内容是由天地记载，随着每个生灵的善恶行为自动浮现与书页之上，轻易不可修改。
白无常应下：“是。大人你最近也要小心，这些日子冥界有些不安生，怕是有人趁着冥主大人和大人都不在冥界，偷偷伸手了。”
乔念念眸光一闪，神色冷沉下来：“怎么，他们还想要学人间搞搞职场斗争？想要趁机上位？谁这么蠢？”
“这倒是不知。”白无常神色平常，“也或许只是想要为自己捞点好处。”
乔念念并不着急，淡声道：“那就让他们闹吧，只有伸了手，我们才能剁了他的手！你们也要注意，闹归闹，不要影响到冥界的正常运转。若是冥界出了问题，人间也会随之受害，到时候真的闹大了，我们可兜不住。”
黑白无常应声。
“那个老头子还没消息吗？”
“冥主大人还未有消息传来。”
乔念念低低咒骂了一声，想起曾经遇的那个与冥主力量相似的人：“那个人，他可查清楚了？”
黑白无常两人摇头：“生死簿上只有他的名字，但阳寿生平这些却被遮掩了，无法查看。后来他就失踪了，找不到踪迹。”
乔念念吃了一惊：“被遮掩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黑白无常自然不知道。
乔念念拧眉细想，将能做到这件事的大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依然没个头绪，天庭的人很少插手冥界之事，没道理做这种事啊。
既然想不出，她也就不想了。
世上一切事皆有缘由因果，到了时间，她自然便知道了。
何况她现在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能做之事有限，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黑白无常离开后不久，鹤季焚便又回到了医院。
“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鹤季焚将放下手中的毛巾，伸手抚了抚始终一动不动的乔念念额头，担心地问：“很不舒服吗？”
乔念念噘了噘嘴，长长叹了一口气：“就是觉得人类的身体真是好脆弱。”
鹤季焚神情无奈：“既然知道，以后就要多保护自己，不要再拼着命地往上冲了。”
乔念念从鹤季焚身上扯下一团煞气塞进嘴里：“大棉花糖，你觉得，张蓉的事情该怎么办？”
想到张蓉，鹤季焚便不由想到原本的乔念念，心里愧疚，若当时自己能……但想到若不是原来的乔念念自杀，他也不会遇到她，便又觉得庆幸。
这想法卑劣自私，鹤季焚握紧了拳头：“乔念念，对不起。”
“恩？”乔念念疑惑的抬眼。
鹤季焚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想要通过正当手段让他们受到惩罚是不可能的，像这种情况，我们能够利用的只有舆论。网络舆论，只需要几家公关公司，言语渲染一下，再加上你我的影响力，很容易就能让他们落到和张蓉一样的境地。”
“和张蓉一样……”乔念念低声呢喃。
鹤季焚道：“一报还一报，或许这样能让张蓉满意。”
乔念念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同意：“这件事，让我再想想。我总觉得，不止是这样……这样，真的能化解张蓉的怨恨吗？大棉花糖，我总觉得，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是因为怨恨，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闻言，鹤季焚的目光越发温柔。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女孩儿皮肤白皙，脸蛋儿嫣红，睫毛浓密，眼神带着几分迷茫带着几分好奇，像是误入世间的精灵，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
仿佛初入人世，一眼便能看懂。
但他知道在这具身体下是一个经历了漫长岁月的灵魂，她看过世间万物，数过数千年的盛衰，读过数不尽的悲欢离合。
早该看透世情的她，胸腔里藏着的，依然是一颗纯真而柔软的稚子之心。
“是的。”鹤季焚轻声道：“她不是因为怨恨留在这儿的。”
“那是什么？”乔念念追问，“我知道人死后会因为怨恨、欲望、不甘、爱或是放不下某个人某件事而继续留在人世，她是因为什么留下来？是放不下张江国吗？但是当时张江国……”
乔念念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的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