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女人。
确切来说，应该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赵镜姝眯了眯眼，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但看着少女，她却觉得有几分熟悉感，但哪里熟悉又说不上来。
“谁让你打公子的。”
少女愤怒地看着她，恨不得将刀剑刺入赵镜姝的血肉里。
赵镜姝挑了挑眉，那是一点都不慌，反而还往刀尖的方向凑了凑。
那少女脸色难看，虽模样恨极了她，但却也不得不往后退。
赵镜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小姨现在就站在外头，你们敢对我做什么吗？”
她哼笑，“小妹妹，你这么紧张叶霖伽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那少女被说中心思，脸色骤红：“闭嘴、你给我闭嘴——”
“哟嚯，这是恼羞成怒了？”赵镜姝轻笑着，“可惜啊，不管你多喜欢叶霖伽，他目前的心里只有我一个。
你敢杀我吗？你动我一根汗毛试试？且不说首辅府会如何，就说你的心上人，怕也是第一个不放过你。”
少女睫毛颤动，下意识看了眼赵镜姝身后的男人，愤恨咬唇。
赵镜姝直接挥开长剑，嗤之以鼻：“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我见过这么多妖魔鬼怪，你是人是鬼，我一眼就能看穿。
知道我不吃这套就滚，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们的警告。”
冷如剔骨的声音，这话不仅是对少女说的，也是对叶霖伽。
赵镜姝快速离开了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
而在暗处，一女子悄悄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幕，葫芦眼睛一转。
少女黯然神伤，倏地瞧见心上人嘴角的血迹，边掏出帕子边上前给他擦拭：“公子，您没事吧？”
叶霖伽却好像没听到她的关心一般，目光执着地看着身影消失在后门的姑娘。
他神色落寞，叹息。
少女知道他在看什么，心里不是滋味，她有些愤然：“公子，那赵镜姝这么嚣张，你为什么不还手？
您从前要什么女人没有，也不必在她身上吊死，女人这种东西，若嚣张不识趣，拐回院子打几顿不就行了。”
这话也亏她说得出口，都是女子，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镜姝跟别人不一样。”叶霖伽嗓音低沉，深呼吸，“而且我是不会动她的，她对我救命之恩。”
“但是她当初也捅了你这么多刀，什么样的恩都应该还了吧。”
少女有些不服，觉得不值。
“你不懂，我跟她的事故远不止这些，我欠了她两条人命，加上江南那一次，是三条。”
叶霖伽低头看着少女，“蕴乔，我答应过你哥哥要好好照顾你长大，你说你想学武，我便送你过去了。
你现在学成归来，说要待在我的身边，这一点我不同意。”
贾蕴乔猛地一颤：“公子您是……要赶我走吗？”
“你学武术整整九年，一身的好功夫不应该留在我身边，我是一个满腹算计，只懂得伤怀春秋的人，我也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若你实在是对未来没有目标，便去寻你的亲人吧，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一个血脉亲人。”
“可是我不想走，我只想待在公子身边，替公子您做事。”
贾蕴乔瞬间崩溃了，跪在地上，“世界这么大，现在世道又这么乱，我的那个所谓的亲人或许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没什么求的，只想待在公子身边，蕴乔就只有公子一个亲人了，求公子不要抛弃蕴乔。”
看着哭泣不止的少女，叶霖伽便是不忍心，终究也是没有将她留在身边。
叶霖伽欠她家太多太多了，蕴乔的哥哥为救他而亡，蕴乔当时才四岁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送她去峨眉派学武，也是希望她能够有自保的能力。
他早就是一片废墟了，唯一的光芒来自赵镜姝。
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叶霖伽也知，蕴乔武功高强，心智又尚未成熟，若是将她留在身边绝对是他手底下的一把好刀。
但是叶霖伽是真的不忍心，这些年他也是真的将蕴乔当做是亲妹妹。
没有一个哥哥会去利用自己的妹妹的。
叶霖伽逼着自己狠下心，从另一处离开了后院。
“公子、公子……”
蕴乔嚎啕大哭，但是离开的男人却愣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贾蕴乔坐在地上几乎哭断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他拥有这么多女人却偏偏不要自己。
她甚至不想要名分，就想待在他身边。
她不想再被抛弃了。
这时一双鹅黄色的绣花鞋忽然出现在贾蕴乔视线内。
她疑惑地看着身穿绿衣的女子，目露警惕：“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是不是想要留在叶霖伽的身边？”
“你怎么知道？”
贾蕴乔到底是年纪小，不谙世事，被说中心思就承认了。
女子笑了笑：“我能让你留在你心爱的公子身边。”
贾蕴乔顿时双目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