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在一旁把门敲的邦邦响。
院里的街坊,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上两句。
见着何雨水跟于莉几人从后院出来,秦淮茹面上一松,赶忙迎了过去:“雨水.你见到你哥了么?我.我有事求他.”
秦淮茹抿了抿嘴角,双眼通红。
双手放在心口,不断来回摩挲着手掌,做出一副讨饶的模样。
“我傻哥?”
何雨水皱了皱眉头,原本是不想搭理秦淮茹的,可看到如今这模样,院里街坊都看着,不回应一两句怕是不行。
将手中端着盛放碗碟的盆换了一个方向,同于海棠对视一眼之后,何雨水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他去哪?我上哪知道去?我跟他的关系院里人又不是不知道。
问我?
你还不如去问住在原本老贾家的阎解成呢。”
说着,何雨水上前两步,想要从秦淮茹身旁走过去。
脚步才刚刚抬起来,却看到秦淮茹张开双臂,阻拦在身前。
“秦淮茹,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你这不依不饶的作态,是想干嘛?”
何雨水开口,于海棠也跟着帮腔,将何雨水护在身后,双手往腰上一掐,就是一副准备吵架的架势。
于海棠这边上阵,于莉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不能落下。
跟着上前一步,最突出的尖端已经快要撞在一起。
知道了不少事情,就连工作都是于海棠求来的于莉,如今不说成了老李家的小保姆,却也差不了太多。
就算李茂不在,于莉在这边也得照顾着何雨水跟于海棠。
至于娄晓娥,这会也是动了动手脚,似乎在琢磨着从什么话题切入才好。
住到四合院这么长时间,关于骂街的那一套,娄晓娥依旧张不开口。
眼见着陆续有着机械厂的工人从前院进来。
一向不怎么受待见的秦淮茹,顿时有些慌张。
机械厂不是轧钢厂。
不说厂里那么多秦家沟的人就限制着秦淮茹不能去做某些事情。
就单说机械厂工人的做派,那也不是秦淮茹这么一个带着两个娃的离异能够攀的上的。
现如今,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机械厂的效益好。
随着希望小学计划,还有专项提供自尊保障的服装厂推广,机械厂的名声,别提有多好。
不夸张的说,但凡顶着机械厂正式工人的名头,处对象拍婆子,别提有多顺利。
适龄的小姑娘都挑不过来,谁还稀罕一个离异带俩娃的?
这个时候虽说有些话不能提,可在一些人的心里,记得还是门清。
放到秦淮茹这,那就是克夫。
“不是,不是,我没想干嘛!”
秦淮茹慌乱的挥动着手臂,通红的眼睛,趁的很是滑稽:“我刚才看了,柱子家的门是从里面扣上的。
柱子在家,就是不想见我。
雨水你帮帮忙,看在小当还小的份上,你帮我说说话!”
说着,秦淮茹就准备摆出一副祈求拜拜的架势。
不等这动作做出来,就看到何雨水很是厌烦的摆了摆手。
“看门?看门没用。你得去看窗户。这些天他的门都是从里面扣死的,出来都是爬窗户。
你要是想知道人在不在家,伱得看窗户上有没有让锁给锁起来。”
“锁窗户?!”
秦淮茹愣了愣,面上多少有些古怪。
这些天她得照顾家里小的,每天出门的时候都跟傻柱赶不上趟。
打不了照面,自然也就不知道傻柱出门竟然是锁了窗户。
至于说窗户怎么锁?
这个时候又工字型活扣锁,关窗户的时候往里面一扣,外面一卡,上锁就成。
“可不是得锁窗户么,毕竟你们家棒梗到傻柱屋里溜达习惯了。
光是一个锁门,根本防不住棒梗。
就算是锁了窗户,其实也没什么用,无非就是看棒梗个子矮,站着够不到。
另外也就是指望着棒梗动手的时候,被院里街坊看到喊一声。
这样屋里要是丢了什么,好歹有人证明。”
见着秦淮茹愣神,于莉撇了撇嘴,略有不屑的讥讽着。
身为一个母亲,单单是没有教育好孩子这一条,那就足够被人唾弃的。
至于什么守节,什么照顾老人?
眼下贾张氏人都不在京都,上哪照顾去?
守节?
秦淮茹要是真的知道守节,先前也不会跟傻柱推推拉拉的。
或许有些男人认为秦淮茹不错,可在女人之中,秦淮茹可是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市场。
“于莉.你别瞎说!”
秦淮茹身子抖了抖,瞳孔闪烁着浓郁的紧张。
有心想要辩驳什么,可一想到现在管不住的棒梗,嘴里愣是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瞎说?我那是瞎说么?算了,看在今天你得找棒梗的份上,我就不一一数落了。
反正秦淮茹你得记着,要是下次再让我碰到棒梗偷偷摸摸的往我们后院去,你看我喊不喊人就完了。
亏得发现的早,要是真让棒梗遛到我们后院的地窖去,天知道要被霍霍多少东西。”
于莉面上憎恶,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嘴上说着不说,可还是趁着院里人多告了棒梗一状。
说来也难怪,后院的地窖里面,可是放了不少李茂弄来的吃的,这要是让棒梗进去了,说不得祸害一通之后,还得去街道举报。
虽然不会出事,可这话传出去,他不好听。
“豁,往人地窖跑?秦寡妇,往后你可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了。
就算后院住的都是机械厂的人,可你们家跟人又不熟,地窖里面放的又没有你们家的东西。
平白无故的跑人家地窖,也难怪别人说你。
也就是人姑娘脸皮薄,要是换成我,我早就堵着你家的门骂去了。”
说话的梁拉娣,照顾着几个小的吃了晚饭之后,这会正端着锅碗瓢盆到中院洗刷。
被人这么挤兑着,秦淮茹心下一慌张,委屈根本无处发泄。
对付男人她有本事,可对付女人,她的招数根本没有人吃。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摆样子了,不就是棒梗么?今天大毛见了。
说是他从轧钢厂那边捡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闹腾了几下就鬼鬼祟祟的跑开了。
说真的,秦寡妇你是真的得好好教育教育棒梗。
捡东西?谁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捡的。”
眼见着这事儿可能闹大,梁拉娣口中风头一转,直接扔出了棒梗的去向。
“我们家棒梗是好孩子,要是捡的,那肯定就是捡的!”
着急忙慌的辩驳两句,秦淮茹挤开街坊,直接就冲出了院。
之前是不知道在哪,如今知道了方向,自然是找棒梗重要。
哪知道秦淮茹这边才出院,人还没有走到胡同口,就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傻柱。
看着着急忙慌的秦淮茹,傻柱刚想抬手打招呼,忽然就被自己身上背着的行当,叮铃哐啷的提了醒。
傻柱这是给人做席面去了。
因为名声败坏,到现在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徒弟。
这种被行当的活,最后只能傻柱自己去扛。
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秦淮茹,傻柱摇了摇头,准备当做看不见,直接回四合院。
傻柱是这般想法,可架不住秦淮茹不乐意。
“柱子!”
秦淮茹一见着傻柱,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就充斥着千般万般的委屈。
两眼一润,脚下的步伐都变得踉跄起来。
“柱子.棒梗棒梗找不到了”
秦淮茹哭哭啼啼,几句话就吸引了附近行人的窥探。
这地儿距离厕所不远,更是胡同街坊去厕所唯一必经的主干道。
不说人来人往,却也经常有人来回。
如今秦淮茹这哭腔一出,不引人注意那才是奇怪。
“棒梗找不到了?那你得找街坊邻居一起帮忙才行。
不过要我说,棒梗这小子眼皮活,还贪玩,谁知道这是跑哪玩去了?这个天还不算太晚,等到回头肚子饿了,棒梗自己就知道回来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秦淮茹,傻柱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看着秦淮茹的模样,傻柱想要帮忙。
可一想到棒梗干出的那些事,傻柱心头就是一阵膈应。
何大清就算再不是东西,那也是他何雨柱的爹,他可以不认,但是不能被外面人欺负!
见着傻柱不愿帮忙,秦淮茹身形一晃,整个人一副要跌过去的模样:“柱子.柱子你是好人你帮帮姐你帮帮姐”
秦淮茹哭哭啼啼靠近,双手拽着傻柱的右手,半个身子都快贴了上去。
“柱子,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娘的错,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找找棒梗!
等棒梗找回来,我让棒梗给你磕头道歉!”
大冬天,隔着厚厚的棉衣,并不能真切的感受到肤质。
可只是一层层的重压,傻柱自己已经脑补出了该有的内情。
心中一软,看着路过的阎解成,傻柱抬了抬胳膊:“阎解成,过来,过来,一分钱帮我把行当完完整整的放到门口,干不干?”
原本是躲在一边,怀里揣着揉软过报纸,手里提着一盏马灯的阎解成,一听到钱,心头的小念头立马就升了起来。
细细看了一眼两人的模样,嘴里呵呵笑了两声:“一分?一分不行,得三分钱!”
“三分?就两分,钱在这,几步路的事儿,你不去有的是人愿意!”
傻柱两眼一蹬,从口袋里摸出两分钱,在空中晃了晃。
别看就两分钱,可自打傻柱掏钱出来的那一刹,阎解成整个人就跟瞄人缝一样,两眼跟着钱移动起来。
“成!看在街坊邻居的情面上,两分钱就两分钱。高低一个酥油大烧饼,值当我跑一趟。”
阎解成乐呵的上前,接过傻柱背上背着的行当,硬是没说嫌弃的话。
等到阎解成接过行当行囊,傻柱带着秦淮茹,二话不说就快步走了起来。
左右打听着寻找棒梗。
这边,领了钱的阎解成把傻柱的行当背囊往傻柱家门口一放,扭头就朝着前院的老阎家去。
没过几分钟,就听着阎解成跟几个弟弟妹妹炫耀起来。
至于去厕所蹲大号?
老早就被阎解成给扔到了一边。
“看到哥哥的本事了没?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两分钱,一个傻柱脸盘子大的酥油烧饼。
怎么样,你们叫几声好听的,赶明哥哥买回来,一人分你们一口?
那可是酥油的烧饼,上满还撒了芝麻,香喷喷的呦啧啧”
阎解成这边跟阎解放,阎解旷,还有阎解娣显摆。
被踢出家里有段时间,阎解成也不知道如今家里具体是个什么模样。
“烧饼?烧饼有什么好吃的?还就一口?我说老大,你这话说出来埋汰不埋汰?”
阎解放率先不屑,阎解旷紧跟在后:“就是,区区一个烧饼,有我们厂发的方便面好吃么?
那可是大骨头熬出来的汤!一小勺下去,一整锅都是大骨头汤的香味!
啧啧,那滋味,老大你想都想不到。”
“就是,我们仨每个星期能分两块面饼,还能一人喝一碗汤补充营养。
这么好的福利,老大你羡慕不?”
想到大骨汤的香味,阎解娣口中立马就分泌口水起来。
别说一勺化出来几碗汤,就是滴几滴香油煮一锅加了盐的白水,这年头依旧是了不得的东西。
“你们.老头子能舍得给你们吃方便面?!”
听到几个弟弟妹妹的花,阎解成心头一下就恼怒了起来,红着的眼睛,双拳握紧,一点都不提几步路就赚了傻柱两分钱的好事。
“为什么不能吃?这可是李茂哥给厂里的福利,作为厂里工人家属,我们家凭什么不能吃?”
阎解娣有些天真的声音传出,可是把阎解成给刺激的不轻。
假话不伤人,伤人的,永远都是现实。
“凭什么.我在家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个待遇?凭什么我被从家里赶出来,你们日子就过的这么好?”
阎解成愤愤不平,红着眼睛,就想找阎埠贵讨要一个说法。
几个弟弟妹妹互相对视一眼,嘿嘿一笑,也不觉得奇怪。
“老大你这话说的,那是不给你这个待遇么?
那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但凡你那时候要是考进了机械厂,别说是方便面,怕是家属楼都住的上。
可惜喽,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说,竟然连个方便面都成了稀罕物。
啧啧,老大啊老大,你这就是咱爹说的大聪明。”
就在阎解成跟几个小的吵闹,带着前院的大毛他们围在一旁看热闹的时候。
就听着隔壁院的街坊嚷嚷了一声,一个扛着钓鱼竿的老爷子呼歇呼歇的靠在四合院的大门,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阎解成.傻柱傻柱让你赶紧借个借个门板过去棒梗棒梗掉冰窟窿里,人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