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到了李茂结婚这天。
四合院不说空空荡荡,可前后院也空的差不多。
至于中院?
那是没有人邀请。
因为早早的就知道了李茂的心意,何雨水跟于海棠,对于现状坦然接受。
这会在新房这边的活不少。
干活的可都是李茂自己后院的人。
前院的人就算想上手,都找不到机会干点什么。
前门大街中院,自家院子里摆着席面,门一关,也没有什么外人。
除了原本院里的老少街坊,就是譬如已经买下前院,并且搬过来的白玲。
亦或者是住在附近,感觉稍微有些关系的徐慧珍,带着老蔡拖着板车,板车上载着一摊老酒。
就是在进门的时候,跟同样来道喜的秦家沟人撞了个正着。
“豁,徐掌柜?秦老哥?你们这是?”
因为李茂家中没有其他人能帮忙接待,何雨水这些女眷也不适合在门口迎来送往。
最后就由刘海中当仁不让的接过这个差事,带着阎埠贵这个老街坊,临时充当起了记账兼接待的差事。
老刘家的两个儿子,更是被当成了跑堂一样的来回使唤。
至于说老大刘光齐?
老刘家一家都当没了这个儿子。
听着刘海中喊话,原本看着对方拖的一大坛子酒,感觉自家的贺礼被压下去的秦国平,立马收敛了脸上的尴尬。
“嗨,我这不是带着我们秦家沟的人,过来给李老弟送贺礼来了么。
李老弟家就这么一脉单传,作为自家人,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也就是知道我们秦家沟的姑娘趁不上李老弟,要不然的话,十里八乡的俊俏姑娘,老早就被我们给弄上来相亲了。
如今李老弟结了婚,咱们这些当老哥哥的,可不得盼着李老弟赶紧的生出来几个娃娃?
这不,我特意托老朋友从北面弄的上好的料子。
汇成了这么几坛酒,就我这酒的火力,不等酒喝完,李老弟家绝对得怀上!”
秦国平脸上挂着喜悦,很是得意的拍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人怀中抱着的酒坛。
一个酒坛五斤上下,身后九个人,那就是四十五斤。
就算是酒蒙子喝完,那都得上几个月,等到李茂喝完,怕是得一年过去。
一年时间?
要是怀不上那才是真的奇怪。
秦国平的小心思没有在意。
刘海中只是看了看,就打发着刘光天引人把东西送到院里去。
“诸位院里请,今天是老弟的大喜日子,实在是忙活的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刘海中拱了拱手,前前后后的忙碌着。
“嗨,自家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要是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跟我说。
看到我带来的人了没?那就是带过来给咱们自家人帮忙的。
澡是今天在澡堂刚洗的,衣服换上的也是干净的,这模样,也是我从秦家沟费力挑出来的,绝对不会给咱们自己人丢脸。
但凡有人不够手的地方,只管招呼就行。”
秦国平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那些人跟着刘光天先去把东西放好。
“豁,老哥这话说的,这么一大早就洗了澡,难不成是昨个晚上来的?
你说你也是,都是自家人,提前过来说一声,我们肯定得安排住的地方啊!
这一晚上,老哥哥没少折腾吧。”
刘海中略显惊愕,别人家结婚,亲朋好友能来就是给面子。
听秦国平这话的意思,他们是早早的就开了介绍信到了城里,没有惊动他们,自己找地方住,然后又洗漱干净之后,这才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过来。
别的不说,就这心意,那就比一般人足。
至于为什么特意强调了洗澡和干净衣服。
还不是怕给李茂拜礼丢了面子。
“嗨,什么安排不安排的,咱们自家人,到后辈家里凑活一晚上就过去了。
不说这个了,我看咱们这人来的越来越多,机械厂这么多人,可别被我给堵了门!”
说着,秦国平跟在最后走了进去。
排在秦国平之后的,就是徐慧珍这俩人。
“呦,徐掌柜,有些时日不见了。您这拉的一坛?”
刘海中拱了拱手,虽说这年头讲究见面握手。
可到了刘海中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这里,握手到底比不上传统的行礼。
加上男女有别,对着徐慧珍拱手,别人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嗨,李茂这不是住到前门大街这边了,都是街坊邻居的,我就寻思着过来串串门。
虽说股本马上就要赎买完,可说到底,我这也是开酒馆的,咱们京都人,那些瓶子里灌的酒说的再好,到底是比不上咱们秘方窖藏的老酒。
这不是心里一寻思,我就带着老蔡去了一趟老家,托了家里人的关系,硬是带人半夜进到酒窖里搬出了这么一坛。
别看坛子大,里面的酒这会估摸着就到这。
二一年七月二十三进的窖,到今天刚好四十年出头多几个月。
就算不喝,回头放到地窖里存起来,那也是极好的。”
徐慧珍抬手敲了敲板车上绑起来的酒坛。
丝丝回声传出,懂行的人一听就知道里面剩的还有多少酒。
看着封死的坛口,这消失的酒,那就是自然逸散没的。
“豁!这年月,徐掌柜的有心了!光天,光福,去秦家沟的自家人那边喊几个人过来帮忙!”
刘海中扭过头,对着对面喊了一声。
不怪乎刘海中这么重视,实在是这酒的年月太过对头。
二一年七月二十三,这是个什么日子?
不管是过去为了打官腔,还是现在经常充电提升自己的刘海中,心中都无比清楚。
建dang这天进窖的酒,这意义可大不一样。
别人不说,就说刘海中自己,心中都想着回头开坛的时候,能不能匀上半斤收藏起来。
喝?!
那是暴殄天物!
“徐掌柜,院里请!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刘海中继续行礼,不管做的准备有多足,这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周围的老少街坊围了一圈,不少人因为成分问题,并没有被请到院里,只能隔着热闹远远的看着。
毕竟是前门大街,住的别的不多,就是以前做生意的人多。
也就是徐慧珍这酒的意义不一样,要不然的话,刘海中都不带让人进院的。
看着一堆堆的人进了院,一旁的街坊看的那叫一个震惊。
京都城说大不大,城里有点风吹草动,一天就能传遍全城。
说小那也不算小,老早之前登记的就有几百万人,眼下各地的拔尖分子,还可着法子的往城里钻。
住在前门大街,大多都是消息灵通的人,对于李茂的身份,那也是一个个的门清。
别说是李茂,就算是杜媛媛的身份,他们也打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在他们看来,今天这婚礼应该是老杜家的人占了风光才对。
现在一看,弄了半天李茂这个机械厂的厂长,面子也不小。
正当这些人这么感叹着的时候。
机械厂的工人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是用大红花绑起来的九床缎子面被。
“刘大爷,咱们厂工人送的被子来了!每家每户出一点,全厂上下,一个不落,也就是咱们厂工人少,但凡跟轧钢厂一样多,咱们非得凑出一个万民被出来!”
随着机械厂工人代表的到来。
明明李茂这个正主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出面,前门街道的住户已经大体感受到了李茂的名望。
工人老大哥可不是瞎说的。
但凡工人不乐意,就是说破大天去,那都不可能送东西。
至于一个不落这件事,更是好查。
就今儿这么大的热闹,只要有一个人不送,回头一准有人给捅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丢人的还是机械厂。
这种事,机械厂的人不会不知道,可他们知道还这么说,那就只能说明,这事是铁板钉钉,真真的。
这一下带来的冲击,可比之前的所有人都夸张的多。
前面那些人,只能说是李茂交友够多。
这一次工人送来的东西,那才能够证明李茂的人品和名望。
“乖乖,咱们前门大街,这是来了一尊大神啊。”
一名街坊小声的嘀咕着,往日里不敢说的忌讳话,这会小声的说一说,也没有人放在心上。
说到底,实在是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太过吓人。
这被子,可不是一万个人里凑出来几千工人送的。
这是整个机械厂上下,里里外外所有工人一起凑出来的。
几分之一和全部,代表的意义那是截然不同。
还没等他们震惊,就看着一个身穿朴素,右侧口袋上别着伟人像章的人,带着秘书,手里拿着一轴字画走了过来。
别人不知道是谁,可刘海中是跟着李茂见过一面的。
见着顶头上司徒步而来,右侧口袋还带着像章,刘海中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大领导来了?老阎,你帮我接待一下,我引大领导进去。”
刘海中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也不侯在门口,赶忙上前迎了几步。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家厂长的关系竟然这么硬。
结婚的时候,顶头上司竟然都来送了东西。
“进去先不着急,还是赶紧拿个盒子,把这画轴给封起来。”
老徐没有多言,只是指了指自己心口的口袋。
刘海中摇晃着身子,双手撑着身边的墙壁,勉强没有滑落到地上。
那里别着什么东西,刘海中看的清楚分明。
没有理会那些眼中狂热的街坊,刘海中赶忙对着屋里喊着,找一个上好的盒子出来装着画轴。
等到画轴被装起来之后,老徐这才当着众人的面,又勉力了刘海中等机械厂工人一番。
对于外人看起来似乎很难理解。
可对于老徐这些人来说,这并不算夸张。
不说前面几年,李茂想方设法搭建渠道,给兄弟厂子提供整船粮食,间接省下来的粮食救了不少人的事。
就单说当年谈下来的那一笔天大的外汇订单。
以及如今对老家造船业的帮助,这么一副字就不显的过分。
更别说,虽然外面被管制着,可实际上李茂还是想尽了办法,帮老家弄到了一些外汇。
要知道,因为这几年的年景,老家刚刚有所起色的外汇,几近腰斩。
就算今年缓和了一些,依旧不足前些年的八成。
这个时候,李茂搭建起来的渠道,带来的外汇,说是一声雪中送炭并不为过。
当然,这些事情,老徐他们知道就行,没有必要让刘海中这些普通工人知道。
至于说何雨水这几个小姑娘。
对于李茂做出的功绩,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过是少年爱慕,算不上什么大事。
一阵慌乱之中,带着像章的老徐被迎到了正席。
原本准备宣誓结婚的立像边上,如今也多出了一个木盒,木盒之上,还放着一枚之前出现在老徐衣服山的东西。
随着这些东西的摆上,整个大院,只能听到一阵阵火热的呼吸。
“回来了!回来了!厂长接新媳妇回来了!”
离的老远,就有侯在外面的机械厂工人通报。
跟着结亲的人不多,也就是侯二侯三一些平日里跟李茂关系好的朋友。
七八辆自行车,两辆三轮车,载着一堆堆的东西,把新媳妇给接了回来。
不是李茂弄不出更大的场面,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宣誓,吃席。
席面上酒杯交错,时不时的撇向没有收起的老人家像一眼,眼底都是满满的激动。
一场席面,从中午吃到了傍晚。
就算有着一群人帮忙挡酒,李茂还是被灌的不轻。
好在提前配了药。
快速分解之下,并不会耽误晚上的正式。
收拾完了席面,又把院里收拾规整。
栓上门,洗去一身酒气之后,李茂端着一张红色托盘,上面放着合卺酒。
交错对饮,将浅浅的酒盅放回托盘。
杜媛媛扬起白里透红的脸蛋,特意将英气的眉毛修剪的柳叶眉下,一双美眸之中闪烁着隐隐闪躲的羞涩。
李茂看向已经羞红了脸,眉眼低垂,双手不住的把玩着衣角的杜媛媛,口中轻声唤了一声:“媛媛.”
“嗯,我在呢。”
黑影一闪,床幔垂下。
红莲帐暖,红烛摇曳。
伴随着厚重的粗气,和不断地呢喃,夜晚很快过去。
距离李茂结婚,已经过去了三天。
就在李茂带着杜媛媛回门这天。
傍晚放学,棒梗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个一根修的笔直的木棍,时不时的打着路边的枯草。
虽然棒梗是秦淮茹的儿子。
可机械厂的保卫科就是不允许他进入。
百无聊赖之下,棒梗只能到旁边轧钢厂附近玩耍。
玩着玩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土地雷一样,被一层层黄纸包裹起来的大雷子。
“咦?那是什么?”
棒梗口中一哼,眼睛当时就是一亮。
将大雷子放在鼻翼之前闻了闻,溢出的火药味,让棒梗无比的确定,这就是一个大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