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路灯明暗间错的闪着。
这会的天色不算太晚,路上依稀能看到一些骑着自行车,脸上挂着些许醉意的人。
左右这个时候的车不多,还算宽敞的大路上,就算并排跑着几辆三轮外加几辆自行车都不会觉得拥挤。
对向交错的时候,还有沾染在衣服的上荤菜味儿和酒气荡在空气中。
通过他们的服装辨析,许是一些在自己厂里算的上号的人物。
想想也是,能够吃上这些东西,晚上还能喝的醉醺醺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工人。
这个点的普通人吃过了饭,就算不早早的熄灯睡觉,也不会浪费体力在外面溜达。
肚子里吃的那几口东西,是用来扛过夜晚的根底。
前方的影子,被身后的路灯扯的越来越长,追赶着倒影的李茂,骑行之中,眉宇也深沉了起来。
虽然已经接受了会跟杜媛媛结婚的事实,可李茂心中还是有着清楚的认知。
没有患难与共,没有至死不渝,只有过往的经历充填,加上占据了很大比重的见色起意。
说是完全信任,多少有点太过夸张。
如今确定了结婚进程,后续的情感经营,还需要李茂细细琢磨。
骑着三轮车渐行渐远,越发的接近四合院,李茂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不快。
这些天,院里闹腾的事儿不少,之前没有想着搬出去的时候还不觉得。
这会有了后路,李茂对四合院里的腌臜事,心头也升起了一些厌烦。
厌烦从心底爬到眉梢,带着脚下的踏板,被蹬的越来越快。
也就是三轮车不会说话,要不然高低得张嘴骂上两句没本事乱撒气。
四合院,中院。
老贾家已经熄了有二十多分钟的灯,忽然被拉亮了起来。
被撵到院里的棒梗,坐在易大妈屋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捧着大红公鸡碗,碗里盛着秦淮茹省下来的方便面。
还没有来得及吃面,迫不及待的嘴就已经贴到了碗边,浅浅的吹了几口,吸溜吸溜的喝起汤来。
棒梗不知道秦淮茹口中说的汤有营养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这大骨头棒子熬出来的酱料汤确实好喝,咸咸的,辣辣的,吃上两口,精神都好了不少。
“出事了!崔大可崔大可死了!!!”
伴着老贾家屋内的灯泡亮起,贾张氏的声音破锣嗓子一样扯起来。
有些沙哑的声儿,有些像是外号老恬的鸟,听着刺拉人的耳朵不说,还让人心头聒噪。
也就是贾张氏声音抬起的瞬间,一双小小的手捧着大碗的棒梗,忽然被吓的打了一个激灵。
自打秦淮茹离开家之后,棒梗在老贾家过的日子不算多好。
等到出了事,断了子孙根之后,贾张氏对棒梗的苛责更是变本加厉。
猛然听到这声音,棒梗身子一哆嗦,手中的碗一翻,滚烫的汤汁全浇在了自己身上。
“呜呜呜!面!我的面!”
棒梗一边哭,一边把手里的筷子给扔到一边,身上烫归烫,可鼻子闻着馋人的香味,还是伸着手把落在自己身上的方便面捏着往嘴里喂。
贾张氏的呼喊,并着棒梗的哭声,唤醒了中院的街坊。
就连刚搬到中院住着,没有开灯,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回顾自家曾经风光的聋老太太,也拄着拐杖,摇晃的站到窗户根旁边。
满头的银白色发丝,就算屋里不开灯,依旧显的有些突兀。
“棒梗!我的棒梗!怎么了?怎么了?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别捡了,赶紧把面扒拉到碗里,妈给你过热水烫一下还能吃!”
屋里正在帮易大妈缝制衣服的秦淮茹,慌乱的放下手中的活,顾不上动作太大被扎了一针的手指,眼眶里沁着泪,匆忙的跑出门。
看着棒梗身上浇的汤汁,心疼棒梗,也心疼这一碗面。
机械厂的福利待遇虽然好,可想要攒钱给棒梗看病的秦淮茹,更多的还是把东西攒下来,卖给了想要尝鲜,手里又有余钱的街坊邻居。
别看就这一碗面,那还是秦淮茹经过了好一番内心搏斗之后,这才省下来给棒梗吃的。
至于她自己?
从厂里发福利到现在,那是连口汤都没舍得尝一尝。
不光是她,就连已经不用吃奶的小当,秦淮茹也没有舍得给吃上一口。
秦淮茹这边顾不上贾张氏,可贾张氏却不会放过秦淮茹。
“你个没良心的蛆!我们老贾家真的是瞎了眼,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儿媳妇?
没听到当娘的在这边喊呢么!
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轻重!棒梗别哭了,嗷嗷的听的人心烦!”
先前快要跑到门口的白条条贾张氏,感受到开门扯过的风刮在身上,汗水蒸发带来凉爽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套了一身外衣。
惊恐的看了一眼右手无力耷拉在炕边的崔大可,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的到了门口,就对着秦淮茹训斥起来。
死在了她身上,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更别说,崔大可死的模样,看起来跟过去打趣时候说的马上风一个样。
前脚出了门,后脚想到自己以后可能没有人养活的贾张氏,眼睛咕噜一转,对着秦淮茹就嚎了起来。
甭管有没有道理,贾张氏准备先把秦淮茹合该养活她的事儿给重新定下来。
白吃白喝了大半辈子,想让她贾张氏去工作?!
别说门,窗户都没有!四面垒严实的墙头,谁要是敢爬爬墙,贾张氏能在里面拿砖头把人打出去。
主打一个好吃懒做,一辈子初心不改。
“你你说的是什么胡话!我早就从你们家分出来了!”
秦淮茹口中反驳着,说话的语气因为节省口粮的缘故,多少有些疲弱。
给人听起来的感觉,就好像底气不足一般。
“呸!你个黑了心的蛆!分出去就能不管我了?我们老贾家当初就不该发善心把伱从乡下给捞上来!
你个丧门星,坑了我们家东旭不说,竟然连崔大可都给坑了。
你说说你,祸害了我们老贾家这么久,让你养活我跟棒梗,那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还给脸不要脸的在这跟我顶嘴起来?好啊,好啊!秦淮茹你给我等着,你看我不拿擀面杖把你的嘴给抽起来!”
贾张氏色厉内荏,纵然喊的跳脚,也没有敢朝屋里迈动一步。
“干嘛呢,干嘛呢!大晚上的吃饱了不睡觉,在院里瞎嚷嚷什么?
贾东旭他娘,你说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院里可着你嗓门厉害还是怎么着?
怎么的?说我秦姐?
我寻摸着,不管是贾东旭还是崔大可,好像都跟秦姐没什么关系吧?
贾东旭那是自己没出息,跟人耍钱把自己气死的。
至于这崔大可?人在你屋里,谁知道怎么没的?
说不准是你下药下的太狠,把人当劈柴给烧没了。你也不想想,那给牲口用的东西,就算你受得了,他崔大可那个虚货受的了么?”
下身一条不知道什么衣服改出来的大裤衩,上身穿着一件洗到浅蓝色的背心。
脚下踢踏着一双布鞋,都不等衣服捋匀秤,傻柱就揉着眼睛在院里嗷嗷了起来。
前些天被张萌榨的身子,这会停了补的药才显出亏损来。
左右吃了晚饭没什么事儿,人倦活儿缩的傻柱,打着哈欠沾了枕头,没三秒就打起了呼。
也就是刚才嚷嚷的跟秦淮茹扯上了关系。
但凡没有秦淮茹,就算是贾张氏叫破了大天,傻柱也不会睁眼。
顶多被喊的烦心了,用枕头捂着耳朵翻个身继续睡。
“你你怎么知道?!傻柱!是不是你害的我们家大可!我们家大可是个壮小伙!
要是你没有害他,他怎么可能没了!
对,没错,肯定是你傻柱!我们家大可到了院里的时候,就跟你傻柱不对付,你有动机!你有动机!
报案,我要报案,傻柱,你等着,等着厂里保卫科过来,非得把你关铁篱笆里等着秋后吃花生米不可!”
被说中了的贾张氏,心中猛然一惊。
担忧害怕的同时,心底也盘算起怎么把这事给坑到傻柱身上。
“豁?!还真是吃牲口药吃的?乖乖了!我说贾东旭他娘,你这年岁了还干这事儿,还是跟崔大可一个壮小伙。
你这话说出来害臊不害臊啊!”
听到崔大可的死被他言重,方才还有些困顿的傻柱,这会一下就来了心劲。
无视了贾张氏说把他送到保卫科的话,转而一脸幸灾乐祸的嗷嗷了起来。
那扯着嗓子喊得,就算隔着院儿,都能听到贾张氏害不害臊的话。
就这声音要是放到山里,怕是得回荡个九转十八弯都不带停的。
“啥?崔大可被贾张氏喂了牲口药找乐子把自己玩死了?!
乖乖,这新鲜事儿可是头一次听说!
贾东旭他娘,你这一顿是准备吃多饱啊?竟然奔着要命的玩?!”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喝的醉醺醺的阎解成,扶着前院和中院连接的月亮门,踉跄的趴在门上嚎了起来。
经常看喝醉人闹乐子的人都知道。
人喝醉了,不光胆子会变大,力气控制不好,就连说话的声调也会嗷嗷的往上涨。
这会的阎解成就是这样,被这么一嗷嗷,院里就算想要捂着枕头翻过身继续睡的街坊邻居,都被吵的睡不着。
“一个个的喊什么喊呢?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中院闹出的乱子是吧?
柱子,你还愣着干嘛?不管崔大可多不是东西,高低也是一条命!
赶紧的,去喊机械厂的丁大夫!人命关天,万一人还有救,被耽误过去了,这责任你承担的起么!”
易中海黑着脸,一手穿着衣服,一边在口中嚷嚷着让傻柱去喊人。
还没干嘛呢,就已经把锅甩到了机械厂身上。
“哎!易大爷这话说的对!他崔大可虽然不是个人,就连吃药都是吃的牲口药,可高低是条命。
不就是喊人么,我这就喊去!
那什么.秦姐啊,你赶紧带着棒梗换一件衣服,你看棒梗身上浇的汤,过一会就不好洗了。”
附和易中海话语之间,傻柱还不忘趁机骂上崔大可两句。
骂人的同时,更没有错过对秦淮茹示好的机会。
秦淮茹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沉沉点了点。
反观贾张氏这边,听到有机会甩开自己,立马甩着手跳脚起来:“对!我们家崔大可还活着!
都怪你傻柱!这要是耽误了时间,把人给坑死了,我跟你没完!
还有机械厂的丁秋楠!没听着老婆子我嚷嚷出事了么!怎么的,不在一个院住就不知道主动上门帮忙了是吧?
你个黑心的蛆,心怎么那么黑啊!
赶紧出来救人,救不活我们家崔大可,我就跟你们机械厂没完!”
眼睛咕噜一转,准确把握住了关键词,心中想着让机械厂还有傻柱给他养老的贾张氏,嘴里反应的那叫一个快。
不夸张的说,在未来有可能要干活的压力下。
贾张氏的嘴,反应的比她脑子还快。
随着几人的吵闹,原本不愿意过来的前院街坊,也被迫的来到中院看戏。
就看着老贾家门口,被剧烈到震的房梁上的灰都索索往下掉的砸门声从睡梦中惊醒,耐着脾气穿好衣服,套了一身白大褂的丁秋楠,一脸铁青的站在老贾家门口。
人都已经到了门口,丁秋楠才想起来一些关键的事儿。
“进去啊!你干嘛不进去!跟个木头一样怵在这里干嘛?我跟你说姓丁的小娘皮,要是我们家崔大可因为你这会磨蹭没了命!
老婆子后半辈子就赖上你家了!
就算你结婚,头上也得多我这么一个祖宗供着!”
看着丁秋楠止步不前,心中已经肯定崔大可死了的贾张氏,眼底闪过一丝痛快。
真想怎么样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贾张氏能不能找到剩下的小半辈子啃的饭票!
贾张氏叫嚷着,其他的街坊邻居也同样有些疑惑。
“你进去把崔大可的衣服套一下!”
丁秋楠秉着嘴角,脸上一脸难看:“我还没有嫁人,没有谈恋爱,就算是工作需要,传出去也会影响名声。
到时候我要结不了婚,你负责赔偿么!”
口中说道着,到底丁秋楠也不是一个好对付。
这话一说出来,围观的街坊邻居也跟着捧场起来。在这其中,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傻柱。
“我觉得吧,丁大夫这话说的没毛病,就算是大夫,人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看病归看病,看人身子这算怎么一回事?
你就算到医院里,这不搭边的病,怎么也不会让女医生看人的身子吧?
说的不好听一点,贾东旭他娘,你这是在帮着崔大可对人小姑娘耍流氓啊!
啧啧,真不愧是你,你们这一对儿,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玩的花的,我活到现在都头一次听。”
傻柱话音落下,被分割了关系,如今名下连一套房子都分不到,这些天已经打了注意,准备在丁秋楠身上使劲的阎解成,这会也跟着叫嚷起来:
“虽然我看不起傻柱,觉得他没脑子,但是就今天这话,我觉得人傻柱说的没错!
说破大天去,人丁大夫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要是传出去,往后还有谁跟她相亲?
你们崔大可的事儿是事儿,别人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就不是事儿了?
要我说,贾东旭他娘你也别在门口磨蹭了。
你跟崔大可都扯了证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你就赶紧进去给崔大可套一身衣服,别耽误了治疗。
当然,要是崔大可真的死的透透的,你也出来说一声。
左右已经有人去喊街道和公安,要是已经死的透透的,咱们这些外人就不进去凑热闹了。
万一咱们进去破坏了什么线索,回头在被你给赖上,往后那不得白养活你这个老虔婆?”
到底是酒壮怂人胆,平日里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的阎解成,今儿竟然超常发挥。
知道偏帮还不算,竟然还真的说出了一些道理。
“进去?我才不进去!我这人胆小,当年老贾没的时候就吓的我三天三夜没合眼!
后面东旭没了,又吓的我好几天没胃口吃饭。
这要是进去吓着了,但凡吓出个好歹,谁养活我?不去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贾张氏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晃来晃去,就是找着借口拖延时间,好把崔大可没的事儿给栽到别人身上。
这个别人无所谓是机械厂,丁秋楠,傻柱,秦淮茹,亦或者是其他的谁。
反正只要后半辈子不让她干活,贾张氏就一门心思的赖上去。
“嘿,贾东旭他娘,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你扯了证的男人光着,你不进去给他穿衣服,难不成让别人给他穿?
再说了,你自己都不愿意去,凭什么让丁大夫进去?
人丁大夫欠你的?该拿自己的名头给你开玩笑?要我说,你要是在拖着,干脆咱们谁都不进去,全当崔大可死的透透的,回头等保卫科还有公安来解决算了。
到时候该怎么算怎么算。
要是吃药吃没的,你贾张氏也脱不开身!”
瞥了一眼落在人群最后面的秦淮茹,傻柱心头一阵激荡,不知道怎么的,心下一狠,就盘算起了其他的念头。
贾张氏活着会对秦姐产生影响
要是贾张氏没了.秦姐岂不是没有人管着她要是愿意嫁岂不是.
心中想着美事,傻柱这边火力也开了起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奔着把贾张氏敲定成这件事的真凶。
不管蓄意还是无意,左右都想着把这锅扣到贾张氏身上。
反正之前贾张氏说漏了嘴,说是崔大可是马上风。
喂了牲口药的马上风,就算贾张氏跟崔大可领了证,怕是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当然,这只是傻柱心中的臆想。
傻柱虽然度过几年书,能认识一些字,也会写一些字,可说到底,他没有正儿八经的了解过如今的律法。
对于保卫科还有公安怎么处理,全凭脑子里面的感觉。
感觉没错,那就没罪。
感觉错了,就算拿不出证据,那人也是有罪。
这么多年来,在这四合院里,傻柱一直是这么一套行为准则。
就连在厂里,也差不多都是这个调调。
要不然得话,傻柱平日也不会把厂长喝血,他跟着吃口汤的话挂在嘴边。
“不行!我们家崔大可没死!还有救!救不活就是丁秋楠还有机械厂的锅!”
贾张氏口中嚷嚷着,半个身子有意无意的挡着门不说,光是嘴里叫板,身子上面就是一点都不付出行动。
明明丁秋楠就站在身边,仗着吨位优势,用力推一把就能把丁秋楠给推进去。
可偏偏的,一向本着能动手就不叨叨的贾张氏,今儿就是转了性,一直嘴上说这,就是不动手。
就在院里人看热闹,当事人想甩锅的当下。
前院之中,突然传来了阎埠贵的声音:“保卫科和公安来了,王主任和厂长也来了!
让开让开,赶紧让开!”
按照道理,李茂的级别高,应该是放到前面喊。
可今天的事儿有些古怪,本着不让自己人吃亏的原则,在喊人的时候阎埠贵直接就把李茂的名字给放到了最后。
“听见没?顶事的来了!赶紧都让让道,早点把这事解决了,街坊邻居也能早点睡觉。
真的是,大晚上的来这么一出,膈应人是一说,吓人才是真的烦。”
傻柱翻了个白眼,口中带着一些幸灾乐祸。
叫嚷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易中海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说来也怪,平日里总是喜欢控场的易中海,今天竟然除了开始那一句,就没有在说过别的话。
就连这会街道还有保卫科来人,易中海都悄悄的往后缩,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太过靠前。
“张崔氏!怎么回事!崔大可人呢?”
因为崔大可是入赘的缘故,看不惯贾张氏的王主任,秉持着本心尽力公正的主持工作。
可在称呼上面,还是把贾张氏喊成了张崔氏膈应一下。
“人?我们家崔大可还在里面呢!王主任你可得给我做主,都是这个黑了心的蛆!为了她那点破名声,就是不肯进去给我们家崔大可治病!
我们家崔大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让我老婆子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得日子没了着落,王主任你可一定得给我做主!”
贾张氏叫嚷着,关于称呼的问题,惯是没脸没皮的她根本不在意。
“张崔氏!话说出了口,可是要负责的!
诬陷我机械厂的人!你做好跟我们厂打官司的准备了么!
别以为信口胡说就能遮掩过去,过去有个职业叫仵作,现在叫法医。
欺负我们机械厂?你张崔氏自己掂量一点!”
心中窝着气的李茂站出身来。
作为机械厂的厂长,自然不能看着手底下的人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