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来自何大清的深切教育【六千字】

第384章来自何大清的深切教育【六千字】

有些话,虽然没有表态,可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何雨水这话的意思。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毕竟何大清那边,身边还跟着一个白寡妇呢。”

想到那年去保定的见闻,李茂躬着身子,随口说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这天,李茂办公室的屋门被敲响。

身形有些消瘦,也没有曾经那般胆大的于莉,双手拘谨的互相揉搓。

眼睑微低,盯着隐约能够看到的脚尖,曾经的马尾,如今也变成了盘起的模样。

“厂长.”

出于谨慎考虑。

不用细说,可李茂已经明白,于莉在家中,定然过的不是太好。

到底是当过图书管理员的,在厂里先当个临时工,不委屈吧?”

“蔡全无?呵。您再看看我是谁?”

“于莉来了?坐.事情的经过,我听海棠跟我提过一些。

于莉可怜巴巴的抬起头。

一名一听就是小酒馆熟客的街坊,歪着头好奇的打趣着。

于莉的声音有些颤抖。

“哐当~”

机械厂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可就有好戏看了。

要是再加上投奔傻柱?!嘿!

“娄秘书,你去跑一趟。”

除了端茶倒水跑跑腿之外,娄晓娥就像是一个花瓶一样。

就算机械厂暂时没有什么机密文件,李茂依旧没有给娄晓娥太多的权限。

时间来到中午。

“不是,我说老蔡,你这话说的,街坊邻居但凡去小酒馆喝过酒的,是没见过你还是怎么着?

于莉慌忙起身,双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脸上生硬的挤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麻袋内的丁玲哐当的声响,惊的食堂内的傻柱等人脑子一阵机灵。

因为食堂安排轮班的原因,今天干活的是轧钢厂的厨子。

“哎,谢谢,谢谢厂长!”

一双晦暗低沉的眼中,闪烁着浓郁的祈求。

蔡全无没有带他那跟在身边的板车?!

一个粗麻袋落在即将停办的大食堂门口。

看了一眼地上的麻袋,还有他身后背着的东西,口中不由得啧啧称奇:

“啧啧,好家伙,今儿天还怪了嘿,你那板车怎么没见着?这大包小包的,你这是要投奔傻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当他这么强硬命令的时候,娄晓娥的身子都会隐晦的抖动一下。

这一个月来,苦日子过的太多,就算到了现在,于莉都有些笑不出来。

就算是这一次,也是一样。

托着一副不知道怎么倒了嗓的声音,何大清朝前走了两步。

李茂摆了摆手,已经被调教了几天的娄晓娥,已经把茶水送到了两人身前。

“蔡全无?老蔡?你不在小酒馆待着,怎么跑我们这蹭饭来了?”

等到两人离开,李茂这才起身出门,转悠到了刘海中的办公室,询问起谭夫人的情况。

“嗯,这一点,海棠已经帮你选好了。跟娄晓娥她们一样,厂里的单元房没有。

李茂开口,用着带有命令性质的口味,强硬的说着。

李茂平静的开口,这些东西都是之前说好的,并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

原本对这话没有多少好奇的街坊邻居,忽然一下探出头来。

“好的、厂长。”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有一个工作就好了。我我会好好工作的.房子厂里能不能先给我分一间房子.家里那边我真的是住不下去了。”

这可是稀罕事!

不自然的摩擦了一下双腿,一直站在一旁,好像女佣一样没有坐下的娄晓娥,压抑着声调这般回应。

暂时就先住到四合院,后院搭起来的还有一间多余的房子,虽说是改建房,质量也还算不错。”

你还跟我搁这耍起来了?

成成成,我再认真看看行不行。”

那人口中嚷嚷着,顺势捋起了衣袖,这架势,摆明是把眼前人当成没事找事,拿他逗闷子的。

换成别人还不能怎么着。

可要是换成蔡全无这个窝脖?

他还是有胆子上手推嚷几下的。

“嘶?!!!伱这脸.不对劲啊老蔡老蔡没这么老吧?”

这么一嘟囔,那名街坊果然还是看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还不等他想些什么,就听到傻柱嚷嚷的声音传来。

“嘿,姓蔡的!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你丫的要避着老太太,避着咱们院的人。

告诉你,别以为你抽过我,就是我打不过你,我跟你说你柱子.”

傻柱话说到一半,叫嚣的声音停顿了不说,最后几个字的尾音都跟着哆嗦起来。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傻柱的瞳孔中带着慌乱,本能的朝着厨房看了一眼。

好巧不巧,就看到秦淮茹抱着小当,摇晃着准备到门口看热闹。

“我怎么回来了?呵呵,小王八犊子,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你住的还是老子的房子!”

何大清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傻柱手中的擀面杖。

对着空气抽了几下,卷起猎猎风响。

“听说,你小子这几年过的嚣张的很啊,来,让老子看看,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嚣张的!”

嘴上这么说着,何大清手底下已经不讲武德的动起手来。

“哎呦,哎呦,疼!疼!轻点!轻点!不是.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就回来,打我干嘛?!

停!哎呦!停啊!”

大食堂内,傻柱上蹿下跳。

眼瞅着急眼的何大清不听人说话,被打的着急的傻柱,只能看到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偏巧的,不管是院里的街坊邻居也好,胡同里眼熟的人也罢。

见着傻柱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一个个的都是笑着避让着。

一举一动,断不能让傻柱少了这一顿对童年的回忆。

一群人一边看着傻柱挨打乐呵,一边端着饭碗,给其他后搬来的邻居介绍。

这么一说,不清楚情况的人也恍然大悟起来。

哦,老子打儿子!

这天经地义的事儿,谁能去管?

管不了,管不了,还是看热闹比较好。

这么一闹腾,何大清从保定回来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快速的传遍附近。

“何大清?你回来了?!”

有些时日没见,在外面找了一个手工活的易中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大食堂外面走了进来。

虽说开着大食堂,又有着城市户口,吃的东西不缺,可易中海还是不想被旁人笑话。

这不,在街道这边的形象刚做好没有多久。

易中海就想法子在外面找了个活计。

跟扫大街的前老伴不同。

易中海到底还是握着些东西,不声不响的,人就在信托商店找了一个维修东西的临时工。

说到底,钳工跟其他的工种还有些不太一样。

干这一行的,要求的东西比较杂。

上能去给重工增砖添瓦,下能在街头巷尾混饭。

身上档案背了惩罚不假,可到底是八级工出身,许出去一些好处,一个临时工的名额,还是能够摸的到的。

“嗯?”

听着有些陌生的语调,何大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番思绪。

转过头来,见到说话的人是易中海,过往的回忆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我当是谁,原来是老易你啊,有些时日没见,你怎么越混越倒出了?

看你这衣服上落的,嗯,离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

我听说,你被轧钢厂开除了?这味道,你该不会给谁当修理工去了吧?”

何大清眯起眼睛,双手拄着擀面杖,竖着压在食堂的饭桌上。

配着那一张板起来的脸,自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别的不说,至少但从外表看,比易中海有威慑的多。

“呵,你这话说的,工作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老何,你出去了这些年,思想上可有些倒退啊。

要不然,你跟我一趟,回头咱们一起去街道听听课?

不对,你看我这脑子。

老何你都去保定了,哪能整天跟我一趟呢。

还没问,这一趟回来,是打算在院里住几天啊?小白那边,你都安顿好了?”

到底是在自己地盘上,就算没了工作加持,易中海依旧有着充足的底气跟何大清叫板。

不,反了。

这会的易中海还在心里琢磨着。

这何大清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从外面回来就算了。

竟然还敢挑衅他?

难不成,老太太那边掌握的东西,何大清已经不怕了?

心中这般嘀咕着,易中海面上却摆出了一副好心老街坊的架势:

“对了老何,你这一趟回来,你那边厂里给你开介绍信了没?

你一直没有回院不知道,咱们院啊,如今已经没有了管事大爷这一说。

你要是没有带介绍信,咱们还真不能让你就这么回院住。”

“不能回去住?”

没有回答关于介绍信的事,何大清只是口中冷笑着,手中的擀面杖垂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身边的傻柱:

“我要是没记错,傻柱现在住的那间房子,可还在我名下呢吧?

我自己的房子,我还不能回去住?”

“那肯定不行!咱们都是街坊不假,可就算是街坊,那也得讲规章才行。

这要是没有介绍信,街坊邻居不答应不说,街道那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易中海板了板脸,口中叹气着:“老何,不是老伙计说话难听,这事儿啊,就是这么一个事儿。

没有介绍信,你这一路回来想来也累坏了吧。

火车不能坐,汽车不能搭的,全靠两条腿?

啧,看你这大包小包的,想想这一路也不容易。也别怪老伙计说话难听。

趁着街道还没有来人,老何,你赶紧吃点东西,等会抓紧时间回去看看。

好好看一看,了一下心里的念想,就去街道自首吧。

时间要是在长一点,街坊邻居怕是都要说闲话了。”

见着何大清没有正面回答,易中海心中一喜,转而用着一口好意,说着规劝的话语。

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怎么想的,谁也摸不准。

“看一看?自首?说闲话?我说老易,你这年龄长了上来,这脑子怎么还越来越不行了?

介绍信?我说了我没有么?”

说着,何大清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一封信封。

没有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打开。

可就冲那霸道的味儿,也没有人觉得这里面会是空的。

说到底,萝卜章是不难,可这时候,一般也没有人敢做这种事儿。

说白了,避着人,倒京都当盲流子,找个力气活讨个生活什么的,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儿。

被发现了,顶天也就是被遣送回去,然后接受严厉的批评教育。

可要是私刻印章,伪造公文被发现了?

那这事情可就大发了,不说吃花生米,也得在里面呆上十几二十年。

考虑到性质恶劣,搞不好还会特事特办,从重处罚不说,保不齐还得登报长脸。

“嗨,你有介绍信不早说?搁这一圈一圈的,糊弄街坊邻居玩呢?

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我看你这不太方便,我去帮你跑一趟街道也行。”

说着,易中海就快步走上前来。

毫不避讳的掏出信封内的纸张。

别人不敢干的事儿,放到他易中海这里,那都是毛毛雨。

“咦?!老何!你这是在开玩笑?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没跟老太太商量商量。”

前一秒还带着笑容的易中海,看完了介绍信,脸色立马变得沉重起来。

皱眉沉声,右手重重的按着介绍信,死死的压在桌面上。

言语中说到老太太的时候,重音明显的突兀起来。

不消多说,就连不知道这里面事情的旁人,都能听出来这里面一准的有事。

不少在附近住了几年,直到当初何大清匆忙离开京都,抛家弃子这事儿的街坊,面色一下就古怪了起来。

这里面.难不成是有事儿?!

还不等他们多想,就看到何大清将手中擀面杖甩到傻柱身上。

没有理会傻柱口中发出的闷哼,双手环抱在身前,缓缓说着:“我何大清回不回来.跟老太太有什么关系么?

老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还有你之前说的小白。小白?!那是你能叫的?

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何大清的媳妇,不管以前怎么样,高低也是傻柱他后妈。

作为街坊邻居,你不喊名字就算了,喊小白?

老易,你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不过今儿我心情好,我还真就告诉你,我回来了,小白跟我儿子也得回来住。

我先回来打头阵,左右那边的房子已经卖出去,前后收拾收拾,她们就跟过来了。

对了,不光是小白,还有我儿子,跟傻柱一样,亲生的儿子。

都是街坊邻居的,到时候我让你多看看,也算是给你心里找个补。”

说到这里,何大清毫无征兆的突然变脸。

之前还板着一张脸,好像两人中间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一样。

这会的时候,脸上却已经挂上了笑容。

不过就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带着点杀人诛心的意思。

人易中海一个老绝户,你让他看你儿孙满堂?

这不是杀人诛心,还有什么是?

易中海的面上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没孩子?你丫的才没孩子呢!你爷爷我有后!不光有后,我孙子孙女都有了!

心中这般疯狂的叫嚷着,易中海不经意的撇了一眼人群中的秦淮茹,脸上挂着一张笑脸,不紧不慢的说着:

“呵呵,老何,你这话说的都是街坊,照看就照看吧。

对了,后院老许家出了点事儿,许大茂被关起来都一个多月了,听说就快要出结果。

不过我估摸着,情况应该不乐观。

你刚才说,你把保定的院子给卖了?要我说,干脆你就把老许家的房子给买下来算了。

到时候你带着你媳妇,还有你两个儿子,住到后院也不错。”

“住后院?凭什么!咱们这院虽然大,可只有我家,才是主人房!”

何大清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了当的说着:“我名下有房子,机械厂不给我分房子,我肯定得住到自己家。

再说老许家?怎么着?许富贵没有玩过你,许大茂那孙子被你给坑了?”

这话一出,原本就有些嘈杂的食堂,瞬间被引爆了起来。

一个个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惊诧的兴奋。

“什么?!许大茂竟然是被易中海给坑的?不会吧?!”

“怎么不会,别忘了,人易中海可是有前科的,想想当初许大茂是怎么从立功变成阶下囚的?

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呐。”

“可不是咋滴,亏的我之前还怀疑是傻柱干的,现在想想看,傻柱还真不一定能有这脑子。”

“可不是么,傻柱傻柱,谁家正经人叫傻柱啊。

这名字,不跟傻春一个档次的么!”

街坊四邻纷纷攘攘。

哎了不少棍擀面杖,到现在大气都不敢出,悄咪咪的蹲在地上的傻柱,也用着惊恐的目光看向易中海。

口中更是喃喃着:“不不能吧.”

周围一片纷纷扰扰,反倒是被针对的当事人易中海,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呵呵,老何,大白天的开这么一个玩笑,多少有些过分了。

看在往日我帮忙照顾傻柱的份上。

就算我刚才说错了话,怀疑了你,你也不该这么说我吧?

关乎名声的事儿,这要是真扣上了,我往后盖怎么过活?

不说这个了,我看着时间,老太太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到食堂吃饭。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老太太说吧。”

易中海冷冷的笑了两声,落魄成如今这般模样,有些东西他也不是太过在意。

口中拖了一句开玩笑,后面就把话题放到了聋老太太身上。

有道是说曹操,人qi到.咳咳

易中海这边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聋老太太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到底是咱们街道好啊,这每天吃的饱饱的,老太太我都感觉耳朵好了不少。

我刚才听见有人说等我?谁啊?什么好吃的?犯不着等我!”

老太太探着头,佯装出了一个贪吃老太太的形象。

见到人群中的易中海,以及对面的何大清,聋老太太还惊呼了一下。

“大清哎!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在这站着?

是大食堂的东西不好吃?还是咱们家柱子干了让你看不顺眼的事儿?

到底是走的时间长了点,没你这个当爹的在身边管着,柱子手艺不见涨也不奇怪。

好好说就行,再不行,你打打也没啥问题。

干嘛板着一张脸,给老太太置难看呢?!”

聋老太太神情激动,这模样,直接就把之前街坊邻居心中暗戳戳的怀疑给冲淡许多。

要说演技派,到底还是得老太太。

“您这话说的,老太太哎,我儿子,我管教就行。

左右往后我就搬回来住,工作也调到机械厂,都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我这空闲的时候,收拾收拾儿子,也没什么问题。

正好的,过几天小白还有我家老二也回来,到时候我交手艺,让傻柱在旁边看着就行。”

何大清满口只说老二。

白寡妇原本带着的儿子,何大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啊?后天就走?不是我说你,你这回来一趟不容易,怎么才住两天就走啊?”

聋老太太眼睛一阵迷惘,熟稔的用出装聋作哑这一套。

很明显,对于何大清回来,聋老太太那是满心的不欢迎。

更别说,听何大清这口气,以后还要教二子谭家菜的手艺?

何大清也不意外,只是拎起傻柱的衣领,笑着大声说:“老太太你放心,这一次回来啊,我就不走了。

我师姐说了,手底下缺人,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把我给喊了回来。

都是门里的人,情分放在这,我这个支脉的哪能不听?

还有,不光是二子,就连雨水,我也准备教她几手。

不然顶着我们家的名头,说出去连像样的大菜都拿不出手,多少有些丢人了。”

师姐?

门里人?

关键词一出,装聋作哑的聋老太太,哪里还能抓不住问题的关键。

谭家人。

想到这一茬,聋老太太也不在多说,像是忽然能听清楚了一样,大了一圈又接上了话头:“哦,不走了啊,挺好,挺好。

还有雨水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放老太太我这不行,可放到人李茂那,多少还会一手酸菜鱼。

听说还是人李茂给弄出来的。

你别说,那味道,每次我在屋里闻着,都感觉自己能多吃一碗饭。

这段时间再大食堂吃饭,我这心里还怪想的慌。”

人赶人,事赶事儿。

这有了一个话头,一连串的事情就全都给扯了出来。

“嗯?人挺齐?正好的,上面发了通知。

咱们街道这一次被选入试点,从下星期开始,街道大食堂停办。

这个月剩下的口粮,细粮减一半,折换成粗粮发放。

到时候街道给开凭证,还是去供销社自己购买。”

街道干事传达的这消息一出,大食堂嗡的一下跟炸开锅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