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又怂又勇

第287章又怂又勇

“主任.叔?你怎么了?”

秦怀安看着定定出神的李茂,忍不住抬手推了推。

“嗯?啊,没什么。”

李茂摇了摇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有些事情还是太过骇人听闻。

在有些人推崇贫油论的时候说这个就算了,更别说还拿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

见到李茂摇头,秦怀安也不好说些什么,倒了杯热水之后,就回到了车间门口的岗位上。

一个旋耕机而已,对于多功能生产车间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茂他们这边感觉没有什么。

但是架不住有些人闲不住。

自打被驱逐出多功能生产车间之后,周志刚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如今这边有了成果,立马就闻着味撵了过来。

“车间重地禁止入内!”

车间门口处,周志刚被拦了下来。

就算进不去,周志刚也在门口嚷嚷了两声:

“哎,我说李主任,听说你们也要搞农机?

需要不需要我指点你们一下啊?嗯?!”

这种脑子轴的人就是这点不好,干活的时候没有创新性就算了。

没事还总是跟人顶牛,总喜欢当倔头。

抬头看了一眼周志刚,李茂伸了个懒腰不打算搭理。

李茂能不把这人当回事,但是架不住车间的工人心气不顺。

“刘组长,这人是伱们院的?

咱们都放了他一马了,这人怎么就这么的不知好歹?”

一名工人借着交接零件的动作,低声跟刘海中说着。

哪里料到,刘海中一听跟周志刚有关,肚子里也是满满的怨念:

“是我们院的,但是我看这人自打进了我们院,好像也没有把我当自己人。

就这上赶着点眼药的劲,简直比傻柱还要过分。

你说说,之前给咱们找了那么多的麻烦。

后面还说要分到我们院。

原本我们院是要集体抵制,不允许他们家住到院里的。

最后还是李主任发了善心,看他们一家老小的可怜,外加不想让街道的王主任为难,劝了劝我们街坊邻居。

这才让他们住到了院里。

结果你看看。

自打住了我们院,平时集体活动的时候没有他们。

自扫门前雪的架势,就跟住在独门独院一样。

你说吧,他们不听,不说吧,他们膈应人。

还有他们家那个老大,整天嘴上说话说的冠冕堂皇的,我看啊,那就不是个好玩意。

老二那丫头,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习惯,动不动的就问人会不会写诗。

说我们不懂人文浪漫,不懂高尚情怀。

我们就是一群工人,懂那些干嘛?

写诗?那些写诗的人写了那么多,不还是靠咱们工人改变世界么。”

一说到周志刚家,刘海中就是满肚子的怨气。

按照惯例,一个院子的人鲜少往外说一个院子的坏话。

就算说,那也是关起门来,一个大院里吵吵。

现在来了一个不把自己家当成院里人的周家,刘海中能舒坦那才叫怪了。

“乖乖,这人这么没意思的么?”

听到刘海中这话,那名工人忍不住的啧舌。

“可不是嘛,今年过年早。听说再过几天,供销社那边就要放冬菜了。

我看到时候,要是没有街坊帮忙接力,他们家能买到什么好菜。”

对于主动不团结的人,就算手艺再好,他们也根本看不上。

更别说,多功能车间的工人一直认为,李茂的能力比周志刚强多了。

就是硬把两人放到一起比较,周志刚也没有给李茂提鞋的资格。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姓周的挑衅咱们,咱们不得给他一些颜色看看?!

按照咱们主任的计划,咱们这什么多功能运输车还要五天才能完成。

工友们,咱们加把劲!

这两天加加工,可不能让姓周的太得意!”

刘海中不会说什么话,但是简单的调动情绪,给工友们打打气,这还是能够做到的。

“对!不能让姓周的太得意!”

一名稍微年轻的工人高声喊了这么一句,声音大的,就连车间的机械声音都压不住。

听到这话,李茂只是给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平静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周志刚,低下头继续手中还没有画完的图纸。

看着无动于衷的李茂。

周志刚气的在门口直跺脚。

“你让我进去!!!”

周志刚抬手指着车间内的李茂,对着拦着自己的秦怀安用着命令的口吻。

“非本车间工人,不可入内!”

秦怀安很是不屑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立在门口的告示牌。

他可是多功能车间的人,周志刚耍威风耍到他的头上?

那才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

“厂领导也不能进?”

周志刚抬手指了指自己:

“我可是科长!我有制服,还有这个东西!”

说着,周志刚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代表身份的东西。

“科长?是不小了。都能住科长八人间了。

不过还是不能进。

您啊,要是有事就登记,我帮您去车间喊人。

不过工作时间,要是你想喊的人不愿意出来,那就麻烦您等一等。

工人嘛,毕竟还是工作为先。”

秦怀安在这里跟周志刚打着官腔,话里话外都是调侃的意味。

“你你们”

看着油盐不进的秦怀安,周志刚没了办法。

他自己心中也是明白的。

想跟李茂较劲,只有在厂里才有这个机会。

要是换做在四合院,怕是周志刚前脚跟李茂叫板,后脚就得被院里人收拾。

说不准,就连那个人人都乐意看笑话的傻柱,都有可能跟他动手。

“行,你们好的很!不过你们也就得意这么几天!

等我们车间下一个产品出来,我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

周志刚愤恨的放着狠话,头都不回的转身离开。

中午,一食堂。

被按到打饭窗口的傻柱,看着面前排的老长的队伍,眼皮子就是一阵阵的突突。

“这个,这个,再给我拿俩馍馍。”

一名工友递出饭盒,看着傻柱的乌青的眼皮,咧着嘴角大笑:

“哈哈哈~!我说傻柱,你这夜里是干嘛了?

这黑眼圈,你小子看着吃的那么壮,该不会是不行吧?”

“去去去!会不会说人话?

什么跟什么啊都是,我这是早晨起来的太早,一不小心撞擀面杖上面了。”

傻柱没好气的给这名工人打了两勺饭菜,随手拿了两个馍馍放进去,递出来的时候,还不忘用饭勺敲一敲饭盒。

“擀面杖?呦,那你傻柱可真够厉害。

我以为撞门上撞出两个熊猫眼已经是罕见的。

没想到竟然还有比那个更厉害的。

擀面杖都能撞脸上?

还不偏不倚的撞成了两个熊猫眼,没有上面还光有

工人们接力打趣着傻柱。

现在一食堂多了一个南易。

感受到竞争的傻柱,确实是不怎么给工人颠勺,但是架不住厂里的工人记仇啊。

这边有了由头,那可不得可着劲的嘲笑。

另一边,在南易那边窗口打了饭的李茂,跟刘海中等一众工人围坐在一边。

却没有什么人上去帮傻柱说话。

“主任,咱们真不用上去帮忙说句话?”

刘海中听着傻柱被工人嘲笑的言语,一边想笑,一边又担心会被人说不团结。

“这能说什么?工友又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撞擀面杖上这话,又是傻柱自己说的。

就算咱们知道不是,这时候也不好上去拆台。”

李茂吃着自己的饭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团结是团结,但是又不是大事小事都要管。

现在只是打嘴仗,等到傻柱真要挨打的时候,他跟刘海中在往跟前凑那也来得及。

今儿厂里的伙食不错。

越是靠近年关,厂里的伙食反而越发的丰盛。

就比如今儿,这土豆丝里面,竟然放了那么一丝肉丝!

这要是放到之前的时候,大锅饭轻易可见不到这个。

就在几人说笑着聊天的时候,却看到许大茂端着饭盒,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

“豁,我说许大茂,在厂里你苦着一张脸?这是给谁看呢?”

刘海中看着苦着脸的许大茂,忍不住的开口训斥。

这是厂里,又不是院里。

许大茂做出这样的表情,很容易被人说闲话。

“刘大爷,不是我想苦着脸,实在是,这脸他不听话啊!

你说说,这好日子怎么就过的那么快。

明儿傻柱她媳妇,就得跟着车队出车。

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我这日子怕是就有些难过。”

许大茂唉声叹气的。

原本有些想要训斥许大茂不思上进的工人一听这话,果断收回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嗯,人艰不拆。

许大茂明天开始就要惨了,怎么还能训他呢。

最多最多,大家伙也就在背后看看笑话。

推波助澜这种事情,他们可不会做。

嗯,绝对不会!

就算缺少乐子,肯定也不会主动推波助澜,最多最多,他们会‘不经意’的把这消息透漏给厂里的花姐她们。

作为厂里的吃瓜前线。

花姐她们这群人,才是真的乐子人。

“张萌明天就走?”

李茂挑了挑眉,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好不容易院里有了一个能压住傻柱的人。

这才清净了一两天,怎么就走了?!

张萌这一走,傻柱那还不得放飞自我?

“可不是么。”

许大茂苦着个脸,看着饭盒里傻柱特意给他加的菜,怎么看怎么心里不是滋味。

这就好比以前的断头饭。

眼瞅着明天就不好过了,甭管多好吃的东西,谁还有这个心情去吃这个饭啊。

“我说许大茂,你好歹也是个放映员,你就不能跟科里找个任务,直接去

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你赶紧找个活下乡,整天在院里闹来闹去的,你们也不嫌闹腾。”

说话的是刘海中。

自打在车间当了小组长之后,刘海中越来越喜欢搭理院里的破事。

特别是这些事还跟傻柱和许大茂有关。

“我说刘大爷,你当我不想找个活下乡啊。可关键是,明天开始往后好几天,我就到了需要去医院复查的时间了。

这个日子,我就是想下乡,我也不敢去啊。”

许大茂的脸依旧是耷拉着脸。

别说,这个理由还真就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一边是被傻柱收拾,一边是去医院检查身体,想要两全其美,基本是没有可能。

听到许大茂这话,李茂却是意外的歪了歪头:

“按照你这样的说法,吃亏的不是傻柱么?你虽然可能挨打。

但是掏钱给你看病的还是傻柱。

傻柱自己没有多少零花钱.等到张萌回来,这还不得好好的收拾他?”

这话一出,许大茂瞬间呆愣。

上挑!

上扬!

刚才还耷拉的眉毛跟嘴角,这会却是疯狂的上扬。

“好像.真的是这样.掏钱,被收拾

我挨一顿打,傻柱要吃亏两次?!

也就是说,我能赢两次?!!!”

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好不容易有一个说服自己借口的许大茂,并不打算深究。

骗别人容易,哄自己难。

就算知道自己被骗了,许大茂还是决定哄一哄自己。

低着头,嘴里一边小声的嘟囔着,一边抖着肩膀笑着。

过了该有两三分钟,许大茂这才恢复了正常。

“咳咳~”

抬手握拳,放在嘴边,许大茂一改之前的颓废,整个人都变的兴奋起来。

“刘大爷,还有李主任,咱们商量个事情怎么样?

回头不管傻柱怎么打我,你们可都别拦着,这一次,我非得给傻柱一个狠狠的教训!”

许大茂咬牙切齿的笑着。

就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动手的那一个。

看着许大茂这般自欺欺人的举动,在场的工友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说他没胆子吧,许大茂敢挨打。

说他勇的很吧,他竟然不敢还手。

这矛盾的模样,可算是给一种工友开了眼界。

傍晚,下班。

人刚到轧钢厂路口的转弯口,就被一声有些熟稔的声音喊住了脚步:

“李茂!李茂!

这儿!”

顺着声音一看,就看到又蹦又跳的杜卫国。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

不过现在又不是需要补货的日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到轧钢厂来找他?

看了看杜卫国身后车座上绑的东西,李茂心中隐隐有了一些判断。

嗯,一准没好事!

“我说杜卫国,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将三轮车停在杜卫国旁边,两人就这么攀谈起来。

“唱的哪一出?之前蔡晓光那事你还记不记得?”

杜卫国朝着李茂挤了挤眼睛,小声的说着。

“蔡晓光?哦,年纪轻轻就拍婆子的那个嘛。

干嘛?那件事你不是说你去处理的么?

别跟我说你没有搞定啊。”

李茂挑了挑眉,玩笑一般的随口说着。

“嗨,可不就是没有搞定么。那小子一听我说咱们跟那姓周的梁子。

电话里那叫一个着急。

我推迟了老半天,电话里没有后续了,结果今儿东西就寄过来了。

我之前打开看了一下,都是棒槌,鹿茸什么的山货。

你说这小子也够厉害的,年纪不大,淘换东西的本事到是不小。”

杜卫国笑着拍了拍身后车座上绑着的麻袋,有所感慨的说着。

“要说这过日子,还得是他们在外面的过的滋润。

就这一兜子东西,放到咱们这,怕是得小一百块。

关键是,咱们这就算想买,那还真不一定买的到。”

“怎么?动心了?”

李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开口反问。

“嗨,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看不出来么?我这是在跟你显摆呢,咱们什么关系,我总不能为了这点东西就让你委屈着吧?”

杜卫国抬手拍了拍李茂的肩膀,没外人一般大大咧咧的说着。

“我这次来就是跟你提个醒,蔡晓光那家伙有点难缠。

咱们要不想个稳妥点的办法,这一次拒绝了,保不齐他会以为咱们看不上这东西,下一回准备更厚的礼。

这事要是闹大了,这可就是黄泥掉在裤裆里。

怎么都不干净。”

杜卫国一脸慎重的说着。

李茂默然点了点头,别说,要是没有杜卫国的提醒,李茂还真不一定能想到这一茬。

倒不是没有这个概念。

关键是想不到蔡晓光这般年纪,竟然就会用这样的手段。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跟冷冷的空气碰撞,晕染成层层白雾。

“这么一说,是得认真点了。

今儿白天,周志刚可才跟我搞过事。”

“搞事?”

杜卫国眼睛一眯,一股厉色不经意的划过眼底:

“他竟然还敢挑事?用不用我.”

杜卫国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朝着李茂比划了一个手势。

“一点小事,不至于。

这东西我拿走了,今天晚上,我就跟他们家说个清楚。”

李茂指了指杜卫国车座后边绑着的东西,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哎?这东西?行,我这就给你卸下来。”

说着杜卫国毫不在意的上手动作。

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要是放到以前穷的时候,这东西说不准能勾一勾杜卫国的心思。

现在发达了,这点小东西,杜卫国根本就看不上。

更别说,继承了林家家产的林小英,本身就是一个小富婆。

缺钱?

他杜卫国绝对是缺钱的那一号人!

吃软饭?

开玩笑!他杜卫国分明是软饭硬吃!

将这些东西放在三轮车的车斗中,两人很快分开。

“李茂回来了。”

前院,正在把花盆往屋里搬的阎埠贵,很是热心的说着。

“呦,这一麻袋,里面是装了什么好东西?”

说归说,好奇归好奇,阎埠贵可没有上手动意思。

“这个么,周志刚老家的人寄给我的,也不知道那人是哪里打听到的,听说周志刚在咱们院惹了人,就想着让我帮忙说和一下。

阎大爷你给说说,都是街里街坊的,我能是要这东西的人么?

我认真想了想,干脆就把东西拉回来,让周志刚跟那人自己商量去。

我毕竟跟人不认识,要是我退回去,怕是还容易出岔子。

阎大爷,你说我这想法对不对?”

听到李茂这话,阎埠贵对这一袋东西立马就没了想法。

现在四合院里的人,摆明了跟周志刚不对付。

这么让人把东西送回去,这里面的意思可多了去。

之前听头一批回来的工人说过了。

今儿周志刚又在厂里没事找事,趁着仿制了什么机器的风,又跑到李茂的车间叫嚣。

听说连车间的门都没有进去。

“对!李茂你这做法很对。

就算是要赔礼道歉,这外面的帮忙说话,他自己没有动作算是怎么个一回事?”

阎埠贵点了点,深以为然的说着。

“所以喽,这东西我就得还回去啊。

你说这弄的是个什么事。人家正主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咱们整天的都是事。”

嘴上说了这么一句。

李茂将三轮车停在了前院:

“阎大爷,我这三轮车在您门口放一下,来回搬车怪麻烦的。

我直接把这东西给拎过去。

您别说,这玩意,还真的挺沉的。我这肚子有点空,您要是没事的话,麻烦搭把手?”

顺手将三轮车停在阎埠贵家门口,将麻袋上打着邮戳的一面摆在上面。

确保阎埠贵只要一上手,就肯定能看得到。

为了避嫌,就连拎麻袋的时候,李茂拽的都是麻袋角。

上面用粗绳缝起来的地方,李茂根本就没有过手。

都是明眼人。

只是一听这话,阎埠贵就知道李茂这是做的什么打算。

无非就是找个证人,证明这袋子李茂他自己没有动过而已。

左右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阎埠贵还真就愿意帮李茂这个忙。

“嗨,都是小事,别看我这上了岁数,我跟你说,我这身子骨,那可还是硬朗的很。

街道之前不还说,明年的时候城里准备搞个什么环城跑步呢么。

我都打算去报个名!”

阎埠贵嘴里这样打着哈哈,稍微让开了一点身子,借着窗户上透出来的光,认真的检查着麻袋封口的韵脚。

他是愿意帮李茂的忙。

提前检查个清楚明白,也是为了让两人都放心。

“啪啪~”

抬手拍了拍麻袋,检查完毕后的阎埠贵这才点了点头:

“行,这麻袋没的说,质量真够可以的。

厚实的很。”

两人抬着这么一个不算重的麻袋,穿过中院,来到周志刚住的跨院。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都吸引了不少街坊邻居的注意力。

阎埠贵接过宣传的活,一边走,一边跟街坊邻居宣传着。

简单的几句话,院里可算是炸开了锅。

一群街坊邻居,乌央乌央的朝着跨院涌。

等到李茂到周志刚家门口的时候,周围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好几圈的人。

“周志刚!你开门啊!有本事让人替你道歉,你有本事开门啊!”

一名好事的街坊开口喊着。

看了看那人的长相,是周志刚家旁边的邻居。

乖乖,这才住了多久,竟然连邻居都跟周志刚他们家不对付了?

这一家人,做事可真的够失败的。

“谁?!谁在我家门口造谣呢!!”

周志刚拎着火钳,一脸凶狠掀开门帘,从屋里走了出来。

身为工程师,他的工资自然是不低的。

一个厚实一点,用来挡风的门帘,他们家还是用得起。

看到众星拱月一般,被围在中间的李茂。

周志刚心中的怒火,直接就涌了上来。

也不问李茂是来干嘛的,心里就先入为主的呛口起来:

“好啊你!我说李茂,你大小也是个车间主任!

怎么的?

在厂里没有本事正面回应?回到院里就开始鼓动街坊邻居排挤我是吧?

我告诉你!

我姓周的硬气的很。

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会怕了你!

有本事,咱们就技术上见真章!仗着本地人的优势欺负人?

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周志刚硬着头,挥舞着手中的火钳。

不管周围的街坊邻居怎么嘘声,他就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欺负人?豁,您的面可真大。

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这话,您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行了,今儿我过来也不是跟你在这废话的。

别的我不多说,蔡晓光这人你认识吧?听说是你们光字片那边的人。

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的。

知道你周志刚的所作所为之后,就托人寄了这么一麻袋东西过来。

这东西啊,我不敢收。

还是请你们家把这东西给收回去,回头自己再给寄回去。”

说完这话,李茂跟阎埠贵一起,将蔡晓光寄过来的麻袋摆放到了地上。

手脚轻盈,也没有丝毫故意破坏的意思。

将麻袋放下之后,阎埠贵还特意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后。

这才慢悠悠的说着:

“关于这个麻袋啊,我之前检查过了,缝角没有动过的痕迹,邮戳,也确实是光字片那边的。

谁要是不相信,你们自己扒拉上去看,上面的图不认识,

作为大院曾经的管事大爷,我这里奉劝周志刚同志一句。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就算我们大多数都保持了沉默,但是也不是是非不分。

这东西,你收回去,我们希望,周志刚同志能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隔着老远打听到这些的,那可是你们老家人,他都知道是你的问题。

这对对错错的,就不用街坊邻居指着你的鼻子说话了吧?”

阎埠贵双手背在身后。

面临周志刚这个主动不团结街坊邻居的人,训斥的口吻那叫一个真挚。

“蔡晓光?!周蓉!你给我出来!”

看着被摆放到自己面前的麻袋,听着阎埠贵阴阳怪气斥责的口吻。

周志刚气的浑身都有些哆嗦。

握着火钳的手用力的捏着,单单是手掌泛白也就算了。

手背上的青筋,这会都是清晰可见。

“哎?干嘛啊,爸!我还在看书呢,好不容易从同学那借来的诗歌选集,到明天就得还给人家了。

里面还有好多好听的句子,我还没有来得及摘抄呢!”

周蓉耍着小姐脾气,踢着棉鞋走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嘟着嘴,说着抱怨的话。

看着跟周志刚直面相对的李茂。

周蓉眼睛先是一亮,随后又变得无趣起来:

“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没有有趣的灵魂,注定像是充填了稻草的筏子一样,沾了水,就得沉到水底。

根本没有可能去寻找诗和远方。”

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周蓉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周志刚的身上:

“爸,你喊我干嘛?

有事不能喊大哥么,周秉义他那么闲,喊他不行么。”

周蓉抱怨着。

作为家中最受宠的姑娘,就算到了现在,周志刚也不舍得多吼上两句。

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这边的事,你告诉蔡晓光了?”

“啊?蔡晓光?告诉了啊。他说想跟我做笔友。

我嫌弃他写的信没有水平,不想跟他多说话,就写了一些琐碎的事情。

怎么?

蔡晓光回信了??”

周蓉歪了歪头,扎好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看起来比她本人还要活跃。

“回信?回信回到李茂那去了!

你自己看看,蔡晓光寄来的东西,说是要替我道歉!!!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替我道的哪门子歉?!

麻袋在这,明天你给拎着东西退回去。

在把这件事给我跟蔡晓光说个清楚!

我们周家的事,我们周家人自己处理,用不到他一个外姓操心。”

弱者只敢向更弱者挥刀。

面对李茂等人,被周蓉拿捏的蔡晓光,自然就成了周志刚眼中的弱者。

“哎?就为了这点事,爸你就把我给喊出来?

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么?

行了,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写信,顺带着把东西寄回去还不行么?

老大!哥!周秉义!赶紧出来搬东西!”

嘴里这么说着,周蓉转头就对着屋里面喊了起来。

喊了三个称呼,全都是周秉义一个人。

喊完了屋里的人之后,周蓉又看了看李茂:

“大哥哥,你还是多看点书比较好。

要是能学会写诗的话,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媳妇的。

就算找不到,看在你会写诗的份上,说不准我还能哄哄你。”

听着周蓉煞有介事的回应,包括李茂在内的街坊邻居,都感觉这个姑娘的想法够新奇。

“不会写诗?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李茂摇了摇头,根本不想搭理这个问题少女。

“意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和哎呦我*,那鸟真肥,我打赌一锅肯定炖不下能一样么?

它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这跟谁眼瞎没事找事,伙同到一起欺负人,总有一天会被清算相同么?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

这跟这太阳真晃眼,什么都看不到了能对比么?

在别人那里或许过的去。

但是在我这,不会写诗,我根本不想多说话。

再好看的皮囊,没有内在的诗诵,早晚会成为一抔黄土。

没意思,就是没意思。”

周蓉来回变换着语调,不断的扮演着说不同话的人。

说完这话,周蓉也不等李茂的回应,直接扭头就进了屋。

李茂对于这种,片面强调美感而忽略内心真挚情感的小姑娘哭笑不得。

别看就刚才的几句话,但是李茂已经明确的捕捉到,这姑娘只是喜欢那种诗歌的优美言辞。

根本就没有什么深入思考其中的内涵。

李茂这边没有多说什么,一旁的阎埠贵却是摸着下巴,砸吧砸吧嘴角:

“嘿,这小姑娘,倒是挺有灵性的。有点我们读书人的意思。”

阎埠贵要是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出来,直接就被周志刚抓住了痛脚:

“读书人,你也配是个读书人?

跟李茂混在一起欺负人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到你身为读书人该有的品格?

你的脊梁呢!你的傲骨呢?

现在说自己是读书人?

脊梁长歪了吧?!”

“你!你这人不可理喻!”

阎埠贵被这几句话给气的跳脚。

“我说,周志刚同志,自己做错了事,承不承认那是你的事。

但是因为自己的立场,上来就嘲讽阎老师,这就有些不对了吧。

说句你不爱听的。

阎老师没有站到你那边,会不会是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傲慢的认为自己不会犯错呢?

是,我们院里住的都是工人,学历最高的也就是高中毕业,都是你们眼里的大老粗。

但是!不管怎么样,基本的是非观我们还是有的。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傲慢的轻视我们,院里的街坊邻居会这么对你?

我不知道你们在光字片那边住的是什么情况。

但是我看你们这性格,就算是在老家,肯定也是不讨喜的吧。”

说到这里,李茂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那也是你在厂里先排挤我的!”

周志刚咬牙切齿,不肯承认李茂说的这些话。

“排挤你?您太高看自己了。”

李茂哂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我们车间的负责人,是多功能生产车间的主任。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学历,认为我是外行人,看不起我们车间的成品。

但是不管怎么说。

你一个新进轧钢的人,上来就让我这个车间主任到一边。

要推翻我们车间的生产计划。

是不是有些太傲慢了?

车间的工作是我来安排的,对上面的风险是我来承担的。

凭什么你一来,就要打乱我们车间的生产计划?”

说道这里,李茂微微停顿,蔡晓光那边已经引起了李茂的注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在纠葛的好:

“另外,你刚进车间的时候,我有没有跟你说,让你先拿出一样产品的设计图练练手。

我不给你机会么?

给了!

是你自己太傲慢了!我们车间是没有工程师,但是这不是你上来就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理由。

之前我没有说,那是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不想让你这么难看。

但是今天被这东西送上门,这话我忍不了了。

当着街里街坊的面,我给你把这事掰扯清楚。

事情的起因,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帮你找工作么?不就是我在别人面前没有给你面子么?

我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你有什么本事?

萍水相逢,我不想帮你,这就惹着你了?

帮你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别说我没有帮你一个外地人弄进京都的本事。

就算有,我不想帮你,你也不能怨我身上!

因为这事,你跟我倔头,跟我打擂台。动不动就搅和的院里街坊不得安生。

我话还就放在这了。

这院儿!你爱住不住!

王主任是个好主任,这些年为了我们院的事情,没有少操心。

之前是我不想给王主任惹麻烦。

但是从今儿起,你要是在跟街坊邻居炸毛,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我李茂,会直接在厂里向厂办提议给你调换住房!

你要是认为我欺负你了,你就去跟厂里告。

一个大院二十多户的人,就算是柱子跟许大茂闹成那样,也没有见闹的动不动打擂台。

就算是我们家跟中院老贾家断了干系,也没有见到动不动就搅的街坊四邻闹分裂的。

都住在一个大院,在外面劳累了一天,非得回到家还得让人窝一肚子的气是吧?

还有,院里的执勤,那是王主任拍板定下的。

该谁家打扫的时候,谁家都打扫。

怎么到了你们这就开始含糊起来了?这里是大院!

谁家都不搞特殊,就你们特殊是吧?”

李茂这话一出,院里的街坊跟着就一阵叫好。

也不怪他们喊的热闹,实在是这周志刚一家人,给街坊邻居带来的便利没有多少。

整天这事那事的倒是不少。

眼瞅着就要到年关了,本来四合院今年的先进就不好说。

在来了这么一个不团结街坊邻居的,那简直就是把这个不好说,改成了没门拓在石板上。

君不见,就算是李茂,那也是团结一部分人,打击老贾家。

他不轻易跟群体大众割裂关系。

不就是因为院里的先进对院内住户在单位评选太重要了么。

同样的,贾张氏不敢跟李茂闹的太过分,其中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真要是把李茂惹得搬出四合院。

没了李茂荣誉加持,让四合院先进直接没戏的情况下。

院里的街坊邻居用口水都能淹了她。

就算她再横,没了易中海撑腰,贾张氏一个人也不敢跟院里人咋呼。

感谢友友的提醒,写的时候忘记了《一代人》是七九才写的。

修改之后,因为整段修改,留言被xi,tong刷掉,这里跟友友说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