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村村口。
但见有一身穿劲装的彪壮汉子,虎目圆瞪,在断喝声中右手已然习惯性地握住腰间的佩刀,此刻正快步朝这边赶来。
“这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赵大胆没能认出来人是谁,只是觉得眼熟。
而一旁的李二牛却是神情恍然,试探性地问道:
“朱顺?”
朱顺抬眼扫了李二牛一眼,而后快步向前,一伸手便稳稳地抓住刘莽的拳头。
朱顺只是站在原地,双腿如两根石柱般纹丝不动,手腕轻转,便将一百四十来斤重的刘莽整个人都强行从地上拽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甚至给人一种轻拿轻放的感觉,其一身的气力由此可见一斑。
刘莽一时震惊于朱顺的身手,站在一旁没再贸然动手,兀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血怒之色渐渐消退。
而地上的张三此刻像一滩烂泥般仰躺在地上,歪着头,脸上尽是血污,模样凄惨到不忍直视。
朱顺立刻蹲下身探手在张三的脖颈上一搭,眉头微皱,探出其早已咽气,被活活打死了。
“你们怎的还是如此鲁莽,同村之人都能下如此狠手!”
朱顺起身呵斥,责备与不满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打死人的刘莽身上,目光一沉,以更加愤怒的语气喝问道:
“我瞧着你面生,但你又为何能拿着我家的硬木弓!我父亲呢?你将他如何了,说!”
未等刘莽开口,一旁被搀扶着弯腰站着的赵大胆便准备开口编排刘莽,可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在被刘莽瞪了一眼后给生生的吓了回去。
显然刘莽刚才那股玩命敢杀人的狠劲已然是彻底镇住了他们这几个地痞无赖。
见赵大胆悻悻地闭嘴,刘莽这才开口说道:
“是你父亲让我去给他打些野味回来开开荤腥,可不是我偷抢得来的。”
朱顺显然没完全相信,伸手一指自家方向,说道:“是与不是你还得随我走一趟,否则我必不会信你一面之词。”
刘莽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忽然又住嘴,嘴里囫囵了一番后,张口啐出一口血痰,如钉子一般射在李二牛几人面前,吓得几人又是一激灵。
刘莽这才继续说道:
“去便去,在下行得正坐得端,不像这几个游手好闲的杂碎,尽干些畜生都不做的丑事!”
朱顺显然是知道李二牛几人禀性的,否则也不会在看到刘莽打死张三后还能压住火和他说这么多。
朱顺扫了李二牛几人一眼,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
“你们扛着他跟我走。”
说罢,便带着刘莽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
......
茅草屋内。
年事已高,有感时日无多的朱老五在亲眼见到从军多年一直杳无音信的儿子朱顺突然回来后,喜出望外,顿感此生再无遗憾,拍着朱顺的肩膀一阵哽咽。
“儿啊,为父还能再见你一面,此生再无遗憾了,圆满了,圆满了......”
朱顺也是鼻头微酸,在一番叙旧后,才问道:
“父亲,这把弓可是你主动给他去打猎的?若是这些年有人曾难为过您,尽管说出来,我一定让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门外站着的李二牛等人一听这话,还没等朱老五开口,便早已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他们知道朱顺肯定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哪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唯有刘莽一人依靠在墙壁上,神色自若。
眼见如此,朱顺哪儿还能不知这些年是个什么情况,当即起身就要发飙,却被父亲朱老五及时伸手拦下。
朱老五欣慰地拍了拍朱顺被风霜雨雪坚硬了的脸颊,又搭在他肩膀上拉他坐下,缓声说道:
“儿,不要怪他们,都是些孩子,以前也是和你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对对对,咱们可都是发小啊,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李二牛几人忙不迭的顺着话头求饶告罪。
见父亲发话,朱顺也不好再出手教训几人,强压心中愤恨,怒哼一声后,从腰间摸出二两散碎银子丢在几人面前,呵斥道:
“将他扛到后山埋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若往后再敢生事,新账旧账,我定要你们好看!”
瞧着朱顺这般凶神模样,李二牛几人哪敢怠慢,忙磕头答应,随后起身扛着张三就往外跑。
独独那赵大胆真是胆大。
竟是在伸手捡起地上的碎银后这才赔笑着转身向外小跑着离开,后背上插着的那支箭随着身形晃动一上一下,着实滑稽,当真大胆。
此时朱顺也明白刚才是自己误会了刘莽,于是转身朝刘莽拱手赔罪道:
“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望......”
“刘莽。”
刘莽自报家门,强撑着体内的伤势拱手回了一礼,说道:
“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本就没什么,反倒是朱兄能有如此孝心,着实让在下敬佩。”
刘莽这句话可不是白夸的。
虽说刘莽不记得三国里有哪个叫朱顺的武将,但自打见了朱顺的身手后,刘莽的心中就已然动了将其招入麾下的想法。
只是苦于系统一直没有给出任何提示,这才暂时决定先拉进彼此关系再说。
“孝敬父母乃立人之本,当不得这般夸赞。”
朱顺在客套了一句后,觉得刘莽这人似乎还不错,于是扶着刘莽走过来一同落座。
此时朱老五开口问道:“儿啊,自打你前些年被抓了壮丁后一直也没个音信,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准备待多久啊?”
朱顺想起自己此次之所以能回来的原由,神情不由的变的有些愤愤不平,回答道:
“我这几年在牟平郡守下属的山字营从军,天天不是打仗就是训练,本来和兄弟们都做好死在战场的准备了,结果...结果那天杀的牟平郡守居然将我们山字营给解散了......”
“嗯?”刘莽听的有些懵。
如今天下纷乱割据,甚至官府在抓壮丁时恨不得连老幼妇孺都抓去当炮灰,这怎么还能有人遣散一个经过多年训练的满编营的?
牟平郡守这是不打算活了?
这等政令,任谁都能看出来纯属是自掘坟墓的行为,实难理解。
朱顺也是颇为不解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是听人说,说这是牟平郡守新招的一个门客出的主意,分明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偏偏那郡守刘繇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的,竟还真就采纳施行了。”
“唉,大人们的事和咱们没多大关系,只要别再打仗,能让咱们一家团聚就好。”
朱老五摸着花白的胡子感叹出声,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了。
朱顺眉头微皱,显然并不认可这个观点,只是碍于这个观点是自己父亲提出来的,且本意是阖家团圆,所以他不好开口反对。
而刘莽也同样不认可这个观点。
且不说当今天下本就是东汉末年群雄并起的纷乱格局,单单是如自己这样疯狂涌入的公测玩家便足足有千万之巨。
而且每个玩家都自带领土,有系统加持,更能招募到华夏五千年历史中的无数文臣武将......
比之游戏本土的什么郡守更有优势,且更具野心。
这天下它怎么可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