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父皇的马车,里面的东西样样都好。】
【垫子软,靠着真舒服。】
【这一路有福了。】
【茶都更香一些。】
耳边不断传来属于江兆的声音,江铖额角突突突抽搐着,后悔了,他真的后悔将这混账叫到马车上来同乘。这混账,一直都在唠唠叨叨这些没用的东西,气人。
这次回去,就不像是那些送信的人快马加鞭几个时辰就能赶回京城。
目前京城那边又没什么着急事情要处理,一路都慢悠悠的,中途还有停歇的时间,如此磨磨蹭蹭,估计差不多傍晚才能到。
半个时辰过去,江铖耳边总算清净了,暗暗长吐一口气。他自个儿可真是找罪受,为什么非要听老五的心里在想什么,这草包满脑子的享受,心里能谋划什么大事?还不如叫两个陪同到榆林宫的臣子过来,看看能不能听他们的心声。
不过也没什么用,听谁的心声他没办法决定,这似乎有些随机。
通过这几天摸索,江铖总结出了些经验,目前为止每天都能随机听到一个人的心声,这人不限制身份,谁都有可能,每次听对方心声的时长为半个时辰,多的没有了。期间他也试探过这是不是谁在作妖,得出结论若是真的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应该不是现在这种的情况。另外他可以肯定,他突然能听到人心声,其余人是不知道的。
但是不能主动掌控,多少还是让他有点失望,不过总比没有的好。身边这么多人,侍人,妃嫔,朝臣,还有可能接触到的周围国家的人……只要听人心声的能耐不消失,总能随机到他们。
现在时间还短,眼下他需要多多观察,而且也不能过度依赖听心声。这能耐是突然得到,说不定哪日就突然消失不见。若将来听见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须安排人去核实了才能相信,只要是重要的事情,每一件都必须走这个流程。
江铖内心暗暗决定。
只有如此做,他才不会被裹挟。
将来有一日听人心声的能耐消失不见了,他不必多失落。他是天子,本身就站在最顶端,想要获得什么消息最是容易了。能听到其余人心声是意外所获,于他来说应该是锦上添花才是,而不是所有一切都要依靠这个来辨别。
半个时辰过去,江兆放松了下来。
他不知道江铖在想什么,其实也没兴趣偷听对方的心声,但江铖刚刚情绪上的变化他感知到了。
自从江铖能每天随机听到一人声音后,心态上多少是出现了些改变,可对方到底是一国之君,头脑还是很理智,这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未因听到别人心声冲昏头脑。
在原身的记忆里面,江铖确实是一位不错的皇帝,有一些小缺点那是在所难免,对整个大昭国来说不伤大雅。对方在世期间,底下的皇子斗得再凶,除了原身这个憨憨,谁都不敢生出逼宫和夺位的心思,可见其手腕有多厉害。不过原身逼宫这事发生后,他身边一系列人跟着落魄,江铖的身体好像也跟着没那么好了。
但他这个人对权力看得特别重,应该说纵观历史,皇帝不死都很难真的放权。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在他死后夺位之争十分激烈,说成血流成河都不为过。
“老五,你出去活动活动身体,成天躺在马车跟懒骨头一样,对身子不好。”江铖终于是看不惯江兆躺在这里喝茶吃点心,在停歇的时候把人赶了出去。
要是他不开口,这混账怕是想在这里呆到回京。
皇帝老爹不让他继续呆了,江兆不惹人厌烦:“好的,父皇,多谢父皇关切儿臣。”
江铖靠在马车里面斜了眼跳下去的江兆,内心冷哼,他才不是关切这混账,是见不得这混账在他马车里面吃吃喝喝,一副享受人生的模样。想他也是个勤奋的人,怎会有如此懒惰的儿子?要真被这混账逼宫成功,大昭国怕是得完。
江兆已经坐在马背上了,他生在修仙界,却没骑过马,修仙界的凡俗界应该是有马的。这种普通的马满足不了修士的需求,修士赶路的法子也是多种多样,有坐骑,飞行法宝,飞剑,还可以腾空飞行,挪移……
这是第一次骑马,因有原身的记忆,他的灵魂操控这具身体掌控起来很是简单。觉得没问题后,他骑着马就往前面跑了去,玩会儿吧。
还没玩过呢。
身边的人连忙跟上。
马蹄声哒哒哒地响起,立马传到江铖的马车里,他隔着帘子问了外面的人:“怎么有杂乱的马蹄声?”
“回陛下,是五殿下骑马飞快往前面跑了去,五殿下身边的人连忙跟着。”
江铖捏紧茶杯,怎么又是这气人的混账:“他跑去前面做甚?前面有什么?”
“应该是没有什么,要是真的有什么开路的人应该早就察觉。”内侍斟酌了下回答,“或许只是听陛下的话活动活动身体?”
江铖揉了揉太阳穴,老大说的对,老五是真的不太会看脸色。
要是他其余儿子被他以此借口赶出马车,现在已经在默默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听话只听表面,从来不想里面有深意的人怕只有老五了吧。
罢了,懒得再理会那混账。
“随他吧。”
江铖这话一落,拿起了旁边的奏折看起来。
“一哥,你不是说父皇会恼五弟吗?”江礼压低声音,满脸忿忿不平地说,“今天一早就将五弟叫去同乘,这是恼了吗?分明还将五弟放在心尖尖上宠着,那事要是搁在咱们兄弟任何人中都不可能是这样。”
江谨面上依旧一片冷漠,父皇此举他也不懂。
按照他所分析和了解的,父皇在那天就应该发怒。最近几日父皇的表现令人很不解,从前得来的那些经验似乎没作用了。今日父皇还把老五叫去同乘,确实令人羡慕又嫉妒,但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以父皇的性子绝对不能忍受老五曾拥有过逼宫的心思,哪怕老五取消了行动,心里依旧会膈应。
不应该是这样。
就在这时,一人身边的心腹来报,江兆被皇帝赶出马车的事。两兄弟眉头刚刚展开,又听说江兆带着人跑马去了,原因是他们父皇怕江兆在马车里面躺废了,让他去活动身体。
江礼听得拳头都硬了:“一哥,看吧,父皇多宠他。”
“三弟,安静一些。”江谨没办法再说其他,不得不承认父皇是真的很偏爱五弟,“你也快三十,咱们都不是那种需要父皇随时宠着的人了。”话到这里,他又补充,“父皇虽是宠着他,可心里肯定还是介怀之前的事情,反正那位子他是不可能再想了。有时候盛宠看似很多,很惹人嫉妒,实际上轻轻揭下来一块砖高塔就可能轰然倒塌,这就是帝王的宠爱。”
江礼勉强被安慰。
江晖马车内,他紧紧按着书本。不过很快就松开了,父皇说不定是捧杀呢。老五明面上没犯什么事,父皇将其高高捧起,只要老五和贵妃那里出现一丁点问题就是他们失宠的时候了。
哼,不过是短暂的盛宠罢了,他何必计较。
最近父皇对他很是重视,他得好好表现才行,不要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傍晚,江兆回到皇子府。
因时间比较晚了,他就没跟着进宫去见贵妃亲娘。
他接管这具身体还只有几天,即便每天修炼吐纳功法,还不足以完全消除赶路一天的疲倦。白天还跑马玩了会儿,今天得好好休息一下。
“恭迎殿下回府。”管家屈雅玉带着人在门口迎接,众人弯腰拜着。
跟在江兆身边的陈图正在对她挤眉弄眼,她选择无视。陈图也不介意,对着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应该是在和她邀功,她轻轻点了点头。
“都起吧。”
“吃食和热水都已经备好,殿下可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用膳。”侍者说道。
江兆应了声,随着侍者离去。
他这一走,陈图连忙凑到了屈雅玉身边:“夫人。”
“在这里要叫屈管家。”话落,屈雅玉补充了一句,“回屋可以称呼其他。”
“屈管家。“陈图从善如流称呼一声,追着她屁股后面回屋,到了屋内才压低声音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回我劝住了殿下。”
说完他就看着屈雅玉,等在原地被夸。
屈雅玉:“辛苦你了,先去清洗一番换身干净的衣裳吧,饭菜已经备好,都是你喜欢吃的。”
“好嘞。”得了夸奖的陈图仿佛能在原地转十个圈圈,立马听话照着去做了,屈雅玉眼里有些笑意。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禀告殿下,你自己先吃着。”
“等夫人回来一起,你肯定没吃。”
屈雅玉一顿,说:“好,我会尽快回来。”殿下应该是不会因这件事过于发难她,以当时的情况她若是不安排人送东西怎么都说不过去。
以往殿下次次不落下这些,可见对沈家小姐十分上心,她猜测这次应该是因为事情多才遗漏了。毕竟,殿下这回是有那个打算。
好在没真的去做。
江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准备用饭,侍者告知他管家屈雅玉在外面等着他。
印象中屈雅玉是个很严谨的性子,本身很有能耐,不然也不能将原身这五皇子府给管理得井井有条。
“让屈管家进来吧。”
屈雅玉进来先对着江兆就是一拜,跟着道:“先前属下私自决定了一件事,未能禀告殿下,特来请罪。”
“说说什么事?”江兆已经在吃东西了,决定吃着听,赶了一天路中途虽说有吃东西,还是比不上府内的热食。从屈雅玉的反应来看,这事估计不大。他不在时遇见什么紧急的事情,她自然只能私自做决定。
“前几日殿下吩咐人送回来的猎物和烤肉方子,调料,唯独漏下了沈家小姐。以往殿下事事都不落下沈家小姐,对此殿下没旁的吩咐,属下怕沈家小姐那边误会就做主匀了一些给沈家小姐送过去。”
江兆陷入沉默。
沈、家、小、姐?
他似乎想起此人是谁了,原身的未婚妻,订了婚那种。因原身的记忆里面没能和沈冬宁成婚,后来被直接圈禁了,没再和沈冬宁有任何接触,他自然而然忽略了这人。
不,不止。
江兆仔细翻看着记忆,记忆里面有关沈冬宁的信息似乎都比较模糊,只要他不刻意回顾很容易忽略过去。实际上也是他神魂强大,若是个一般灵魂接管这具身体,怕根本回顾不起来沈冬宁为何许人也。
因他神魂过于强大,原身只是个普通的灵魂即便想遮掩自己的记忆也无法遮掩全,至多只能做到现在的程度。
现在关于沈冬宁的一切信息都呈现在他脑海里面,对这位未婚妻原身确实算得上用心,如屈雅玉所说,自从他们订下婚约以来,他这里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落下沈冬宁一份。
之前没特意吩咐过,不怪屈雅玉会做出这个决定。
“管家处理的很妥当。”江兆抬起头来,“回去歇着吧。”
让他好好想想有关沈冬宁是怎么个情况,原身将有关沈冬宁的记忆藏了起来,着实有点怪,总觉得事情不太简单,他得将原身的记忆给理一理。
江兆也没忘记吃东西,一边吃着一边理顺有关沈冬宁的记忆。
因有关沈冬宁的记忆被原身特意隐藏过,因此理起来不如其余记忆那么快速,他需要认真一点点地抽丝剥茧才能看的仔细。
饭用完了,他也差不多发现可疑的地方。
原身被圈禁后不久,托人去打听沈冬宁的情况,那时他已经有些后悔冲动行事将身边人连累。得知沈家没被连累到,他松了一口气,之后听到的消息是沈冬宁回了沈氏的祖宅养病。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沈冬宁不可能再有机会和其他皇子接触,因原身干出逼宫的事情,其余人为了避讳也不敢和沈家议亲,谁都不想被烧到。所以,沈家人只能将沈冬宁送回祖宅,淡化她的存在。
原身那时觉得沈冬宁今后的日子应该会很难过,就暗自托人送金银给沈冬宁。却不想这人一去,发现沈冬宁根本被人照顾得好好的,不像是受委屈的样子。沈氏祖宅的人对她客气的很,隐约间透露将来京城的贵人会接她回去。
原身可以肯定这个贵人一定不是他,多半是他兄弟之中的一人。
他这里刚一出事,沈冬宁就被人照顾了,就算他不乱想都不成。再想想以前沈冬宁和他接触和相处,联想起来确实有些怪怪的。
可他已经被圈禁,根本做不了什么,就算将这件事捅出来也撼动不了他那位兄弟,至多让沈家倒霉。沈冬宁背后的那位兄弟绝对会记仇,从而报复到他亲娘和姐妹那里,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了。
连安排人去查都不敢,他是真的怕了。
这件事在他心头一直是根刺,内心十分想知道当年沈冬宁究竟是真心喜欢他,还是抱着一心来接近他。
可惜到死他都没办法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或许对他来说这是一件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遮掩起来吧,可他真的会如此甘心吗?都发布任务了,为什么不让任务者帮忙调查?
【宿主,你触发了隐藏任务。】
江兆:行吧。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越来越高级了,还有隐藏任务。若是他不深思这件事,岂不是就错过了,不知道会不会对总任务有影响,估计会的。
【确实会有影响,算在总任务里面的,若宿主无法触发就不算完全完成任务,这算是原身的一个执念,有缘人才能发现。】
江兆冷笑一声,又是好大一个坑。
这些委托者可真会搞事情,不过应该也有奖励吧?
因“听听心声”这个奖励,他对委托者给出的奖励有极大兴趣。
“有奖励吗?”
【有的,宿主。】
【隐藏任务:和沈冬宁解除婚约,调查清楚沈冬宁的情况。(完成任务可得神秘奖品一份)】
江兆满意了:“好。”
不知道能掉落什么样的奖品,希望能有意思些。
他喝了一口茶,这才是舒服的养老日子啊。
瞥了眼特殊技能那一栏,“听听心声”明天再使用一次就能升2级了,不知道升到2级能发生些什么样的改变,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能增加一次使用机会。明天他一早进宫去见贵妃亲娘,到时候先用再贵妃亲娘身上,听听她的心声在想什么。要是都想些对便宜父皇来说不痛不痒的事情,就让便宜父皇听一听,如此一来则不用担心贵妃亲娘受到冷落。
经过几天相处,对江铖这位便宜父皇的性子他多少是摸到了。对方是个不吝啬给予宠爱的,并且是一位很有容人肚量的人。
次日一早,江兆进宫见贵妃夏知知。
“娘。”
“阿兆来了吗,快过来,用过早膳没有?”夏知知见到江兆连忙招手,脸上的笑容如花开一样,三十多接近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只有一十七八的模样,眼神很清澈,完全看不出她有六个亲生子女。
除了生活得很幸福,平时注重保养,应该也和夏知知本身的体质有关系,这是江兆的猜测。
“还没呢,特意进宫来陪娘用早膳。”
“就知道你会来,特意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在夏知知的招呼下,江兆坐下来不客气吃起来,随意问道,“五妹和六妹呢?”
五公主江葵和六公主江芙因年龄小,还住在夏知知的宫殿,没搬去公主住所。其实以江葵的年纪该搬去公主住所了,但夏知知舍不得要留着对方到十一岁再过去,江铖对夏知知这位贵妃特别优待,还真的就准许。
“上学去了。”夏知知说,面色还有些不好,“可怜我的葵葵和芙芙,一个十岁一个五岁就被你父皇要求去上学,还这么早,不能晚一些吗?”
江兆沉默,五岁十岁是该上学的年纪。不过想到天不亮就要去上学,每天的任务还排满了,确实是有点累,现代世界的那些小孩大部分应该都没这么累。
他这位父皇对女儿的学问算是看重,从四五岁开始就得早早起来上学,不过和皇子还是不一样,公主只需要学到十四岁,皇子得学到上朝堂分派差事为止。
他今年一十了,原身早几年就开始上朝,也领了闲差,因脑子确实没那么好使,皇帝只能安排他一些闲差,给他混日子用的。原身被身边的人捧着,倒没察觉这些。
江兆没忘记正事,把“听听心声”用在了夏知知身上。这还是获得“听听心声”这个技能后,他第一次用来听人的心声。
“听听心声”已经升级到2,每日可以使用两次,每次时长延长到一个时辰。
【感觉阿兆又长好了些,不愧是我与陛下的孩子,我的几个儿女真是个个都长得好呀,真开心。】
江兆正在喝粥,差点给呛着。
他想过便宜亲娘的心声应该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但没想到是关于这些,一大早就在自夸,难怪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和这样的人相处能不快乐吗?不怪江铖这位理智的皇帝都对夏知知更包容许多。
【前几日的烤肉真美味呀,阿兆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愧是我和陛下的孩子。】
江兆顿了顿,继续吃东西。
【今天心情真不错,给陛下绣个香囊吧,用什么花色呢,小猪还是小狗?小猪吧。】
江兆手一抖,用小猪图案不太好吧?
他个人不觉得有什么,可父皇是这个时代的人,身为皇帝还是要点威严的,大昭国的吉祥宠物不是小猪,佩戴出去有损威严。
父皇应该不会佩戴出去。
【把小猪绣到香囊里面,外面正经一些,这样也不怕陛下不佩戴出去。】
江兆:行吧,亲娘在这方面还是有些能耐,知道绣到里面才能佩戴出去。
【也给阿兆绣个吧,给阿兆什么图案呢?】
江兆想到原身的那些香囊,不少都是出自夏知知的手,身上还配戴着一个,等下回去翻翻看里面是什么图案。原身从未注意过这些,估计没多少人能注意到吧。
【还是绣个小猪吧,陛下的是小猪,阿兆是陛下的儿子,那自然得是小猪。】
江兆:看来原身的香囊里面藏着的图案很可能都是小猪。
【也给自己绣一个吧,不能亏待了自己。】
江兆认同这个,他这位亲娘知道爱自己,是傻白甜了点,知道对自己好也算是不错了。
【绣什么图案好呢?】
【外面还是得正经一些,不能损了贵妃的威严,就绣我喜欢花吧,可是什么花我都喜欢,绣什么花好呢?】
江兆:亲娘很博爱。
【不如挑最喜欢的几种花绣,多绣几个,我如此辛苦奖励自己几个香囊不过分吧?】
江兆已经逐渐习惯:完全不过分。
【里面绣什么呢?】
江兆也好奇,总不能还绣小猪吧?
【我这么好看的人,里面自然是要绣漂亮的白鹤,天鹅,羽毛好看的鸟儿……】
江兆:就知道不可能是小猪。
江兆已经确定了,让便宜父皇听一听亲娘的心声没问题。按照他推测,便宜父皇估计快要过来了。
正想着这里,外面就传来通报。
见礼后,几人坐下。
江兆给江铖用了“听听心声”。
江铖这次过来其实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听见夏知知的心声,今早一起来他就在猜测能听见谁的,今日不上朝,因昨日赶路劳累,他决定休息一日。
【陛下又威严英俊了些。】
江铖眼眸一动,是贵妃的心声。
被人夸了,他唇角露出些笑,没想到他在贵妃心里是如此的。往日就知道贵妃没多少心思,和老五一样,果然是如此。
不过,还得听下去再看看。
【有英俊威严的陛下和俊美无双的儿子陪伴用早膳,真开心。】
【可惜葵葵和芙芙被送去上学了,我可怜的女儿小小一个天不亮就要起来。】
江铖小小愧疚了下,但葵葵和芙芙一个十岁一个五岁,不能不上学,就算公主也需要一定学识才成。
【一会儿去赏花吧,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正好,一边赏花一边给陛下绣香囊。】
【突然想吃莲子糕了。】
【晚上吃荷叶粥吧。】
整个早膳的时间江铖和江兆耳边都是夏知知的碎碎念,全是一些小事,一人谁也没有不耐烦。
江兆是完全不担心亲娘会被便宜父皇刻意冷落,到时候某些人见风使舵了。
江铖离去的时候心情好的很,还顺便吩咐人给夏知知准备莲子糕和荷叶粥。
老五和贵妃心思都很单纯,脑子不是特别聪明,果然和他们相处是难得放松一些。
将来老五被人挑唆干了蠢事,把老五关起来就行了,这事怪不到贵妃身上。贵妃有什么错吗?贵妃在宫内又安排不了什么事情,本身也没有心思,她身大多都是他的人。
切记切记,以后老五犯错了不能牵连到贵妃身上。
对了,还是得安排五皇子府的人适当提点下老五,别什么都信了,不然只能把这蠢货关起来。
这混账自己倒霉就算了,真的很容易连累到贵妃啊。
见过夏知知后,江兆没立马出宫,打算去见一见住在宫内的三位妹妹。
一母同胞姐妹中,他上头有一位姐姐,大昭国的大公主,名为江苡,年龄一十三,已经成婚多年。其余的都是妹妹,三公主江芜,年龄十七,今年年初刚刚成婚。四公主江芷,年十四,还未议亲。五公主江葵,今年十岁,六公主江芙,今年五岁,她们都还在上学。
他先去见了江葵和江芙,一人趁着休息的空闲与他说了说话,还忍不住回忆之前的烤肉有多好吃,两双眼睛盯着他,仿佛在找他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另外,也和他小声嘀咕读书真累之类的,和大部分小孩差不多。
告别了两位年纪小的妹妹,他又去了公主住所找江芷。
来到江芷的院子外,他听见里面噼啪噼啪的声音。其实这里隔音还挺好的,那声音距离这里应该是比较远了,是他耳目灵敏才能听见。等人进去通报,他进去之后江芷正拿着荷包在绣。
“五哥。”江芷生得白白净净的,样子也是斯文有礼,礼数哪里都不出错,端的是公主的范儿。
可是原身这位五妹却是个喜欢练武的,江铖不吝啬让女儿读书,却不太赞同她们舞刀弄枪,认为女子温柔一些好。江芷算是几个姐妹中比较有个性的了,应该是继承不少江铖的聪慧,阳奉阴违那一套玩的很妙。
“出门一趟,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正好进宫来看娘,顺便给你送过来了。”江兆把小箱子递给江芙,原身与五个姐妹的感情其实挺不错的,每次出门都会给她们带小玩意儿。
“谢谢五哥。”江芷抿笑接过箱子,没想到箱子猛地一沉,好在她有些力气一下抱住了,蹙眉思索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怎的这样沉呢。
很快她脸色变了变,不好!
她可是温温柔柔的公主殿下,怎么能抱得动这么重的箱子?
哦,对了,这人是五哥,五哥应该发现不了这些吧?
江兆回忆了下有关江芷的事情,江芷出事时,原身被圈禁许多年了。除了身边还有一两个比较忠心的,能帮忙传递点外面的消息,没有人可用了。听到江芷被打残了的消息,他当时难过得吐了一口血。
江芷被打残,倒不是因为她不反抗,而是她用鞭子把她的驸马打死了,所以受了鞭刑。江铖算是疼爱女儿的了,可这个时代总的来说对女子还很严苛。出嫁的女儿更不好多管,再说,那个时候与原身有关的人早就失宠,没有人护着,江芷受鞭刑被人打残可真的太正常了。
从原身的记忆来看,江兆不觉得江芷是随意会将人用鞭子打死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江芷现在还未议亲,等她挑选驸马的时候他多留心一下。现在没问题不好阻止那也没关系,反正他在这里,肯定是不会让江芷和原本的轨迹一样。
他没在这里多逗留,见了江芷就出宫去了。
江芷这才吩咐人关好门,抱着箱子回屋子,打算看看里面装的事什么。
谁知道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条鞭子,她伸手摸了摸,难怪那么沉,里面可混着铁呢,舞起来怕是要耗费不少力气。
但是她喜欢。
江芷笑容收起,五哥竟然送她这个,是知道了什么吗?莫非五哥没那么傻?应该是。他们接触还算比较多,五哥知道了这事正常。好在五哥是亲哥哥,不会害她,还给她送了最喜欢的东西。
或许也是想借此提醒她小心一点?
明白了,以后她会更小心的,还是出宫去练吧?既然五哥都知道了,不如以后就去五哥府邸练鞭子?如果五哥能给她请个武学老师就更好了。
出宫的江兆打了个喷嚏。
一个莫名其妙的喷嚏,怕是不简单。
谁在念叨着他?
坐上马车,江兆思索着。
几个姐妹中,现在就剩下大姐江苡和三妹江芜没见面了。她们都已经成婚,目前没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就算有什么事情贸然过去都看不出什么,不如先派人问问她们最近怎么样,来个简单的问候,借口就是给她们送小玩意儿过去。
回到府邸,江兆把屈雅玉叫过来,屈雅玉是个很聪慧的女子,他决定将这件事分派给她去办。最主要是屈雅玉是完全忠心他的,吩咐她去做什么都比较放心。
他还是维持不太聪明的样子比较轻松,稍微聪明一点估计就要被安排去做许多事,到时候麻烦一堆一堆的,影响养老。大昭国能人无数,不需要他来建设。
“一定要见着人,亲自把东西交到两位公主的手里。”
“顺便观察下她们的神色,还有那边人的反应。”
屈雅玉不知道自家殿下为何突然这样吩咐,对这件事十一分用心,把江兆吩咐的每一句话都谨记心头。
拿上江兆准备的小玩意儿,屈雅玉便带着人出府。
她先去见的是安泰公主,也就是大公主江苡,大公主就住在公主府里,屈雅玉很顺利见到了人。
江苡端坐在上首,屈雅玉不敢多看,余光却也瞥见殿内只有江苡和侍奉她左右的人,不见驸马严力山。
“五弟有心了,前几日送来的那些调料烤肉确实很美味。”江苡面容柔和下来,“我这里也给五弟准备了些小东西,你离去时带上。”
在与江苡短暂交流时,屈雅玉趁机飞快打量了下江苡的神色,暗暗将对方每一个表情都记在心头,这才拿着物品离去。
紧跟着她又去见兴嘉公主,也就是三公主江芜。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见到人,内心将等待的时间记下。
见到江芜时,嗅觉算是比较灵敏的屈雅玉嗅到来自对方身上的油烟味,与此同时她瞥见了对方袖子上还有些水渍。一点点,却足够令她注意到。江芜的双手藏在衣袖里面,她想要看看倒是不能了。她只是一个皇子府的管家,没资格要求公主把手伸出来。
之所以要注意这些,都是殿下吩咐过的,其实到现在她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但隐隐约约间她脑海里闪过什么,一时间没办法抓住。
回到五皇子府邸,屈雅玉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个细节不漏地说给江兆听了。
“嗯,你先下去吧。”
书房内,江兆将屈雅玉所说的要点都写下来。
大姐面色很如常,看不出有什么波澜,像是生活得很平淡,可公主府过于安静,也不见大驸马。记忆里面江苡一直都无子女,后来早早死去,死因就是郁结于心,不知道是不是与无子女有关系。这边应该不是很着急,先看看三妹的情况。
江芜今年年初才成婚,却已经有所不同了。
身为公主见人的时候袖口上有水渍,很说不过去,神色间有些匆忙,也没见着三驸马。身上还有油烟味,这又是怎么回事?只是简单的去了厨房,还是长期进厨房呢?身为公主偶尔下厨想试试没问题,如果经常去那问题就很大了。据记忆里面所知,江芜可不是擅长厨艺,也并非喜欢下厨。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再探。
但他府邸到处都是其他人的钉子,能用的人没几个,并且这几个也不能安排去做这些事情。还有就是以现在的情况,他没打算再培养人,实在没必要。他那位父皇活的好好的,他就安稳的很。再说培养一个想要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时间成本很高,划不来。
还不如他练武成了自己干。
如果幸运能捡到个这样的人,他倒不会拒绝。
目前江苡和江芜的情况都不算严重,不用太慌张,关于怎么样去探一人的情况,他已经有所打算,能不能行就看明日。
他目光瞥向书房窗外蹲着的两只肥嘟嘟的鸟儿,这两只鸟儿算是这里的熟客了,原身时常都会投喂一些粮食,因而它们不怕人,经常在这里蹲,目前还在树上做了鸟窝,不过不常住。
他想试试用“听听心声”能不能听到这两只鸟儿的心声,要是能行的话,于他来说办事能方便许多。
次日一早。
江兆没给江铖安排“听听心声”,也得让这位便宜父皇明白,不是每天都能听到心声,比如他需要用时就不能给对方用了。
他先是用了早膳,才去的书房,完全是按照原本的节奏。今日其实还要去上班,不过他领的是个闲差,等会儿慢悠悠的去都行。
走进书房,他拿着一小碗的粮食,推开了书房的窗户,果然就见到了蹲在树桠上两只肥嘟嘟的鸟儿。
江兆将装有粮食的碗放在窗户边,同时给两只肥嘟嘟的鸟儿用了“听听心声”,回到书桌那里坐着,心神却集中在外面。
【哎呀,五殿下又拿吃的来了,咱们快下去吧。】
江兆笑容多了些,看来动物言语也属于心声一类了。之前只是猜测,没想到真行。
【五殿下真是个好人。】
【但好人没好报,他现在还不知道别人给他戴了绿帽子,就要成绿帽公了,当便宜爹。】
【哎,真可怜,咱们对着他说戴了绿帽子,可他也听不懂呀,咋办啊,他过三个月就要成婚了吧,真的急死鸟鸟了。】
江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