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看着你笑。”师兄拍了拍容妍的手臂，小声说道：“听说，犯罪心理学博士……都有点心理变态的，你跟着他实习，一定要小心啊。”
“为什么这么说。”容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板着小脸和慕靖东对视了一眼。
莫靖东眉心沾笑，容妍俏脸严肃，几秒之后，容妍先转开了脸。
“啊，他总是这样看我，为什么？”她揉了揉腮帮子，俯到师兄耳边小声问道。
“想犯罪！”师兄想了想，认真地回答：“犯罪心理学博士，肯定时时刻刻地在琢磨怎么犯罪才不会被发现，才高明，才像一个博士。他们只有自己精通各种犯罪技巧，才能抓住罪犯。”
容妍手起手落，拍到师兄的脑门上，“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逗你玩的，走吧，我们的桌子出来了。”师兄捂着脑门笑，抓着她的背包带子，牵着她往餐厅里走。
他们的桌子就在莫靖东她们的旁边，左右并排。
“容妍。”莫靖兮向她打招呼。
“莫师姐，莫主任。”容妍点头回礼，埋头开吃。
竹筒焖肉是早就焖好的，她要了一份五花肉，一份排骨。全都焖得滑嫩细软，入口即化。
“啊，好吃啊！”容妍眼睛一亮，小孩儿模样就露出来了。
“师兄，这块大的给我。”她眼疾手快地从师兄筷子里抢下一块大排骨，再从里面找了块小的给师兄，“师兄我这么瘦，我应该补补。你肉肉多，要少吃油腻，多吃青菜。”
师兄好脾气地收下小排骨，再把里面的大块肉，大块排骨全夹给她。
“啊，真好吃啊，拍下来回家让刘奶奶做。”容妍吮了吮手指，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我觉得你不用拍照，你爸爸晚上就会过来把厨师请回去专给你做。”师兄叫过服务生，又点了两份。
“不要，那就没意思了。不过我爸最爱干那种事，我妈妈喜欢什么，他转身就能把人家店里的东西买空。说什么就得让我妈独一无二……啧啧，你有没有觉得，我爸是天下最肉麻的男人。”容妍撇嘴。
“可是，你们女孩子都会喜欢那样的吧。班上的女同学看小说，就爱看那种叫……宠文，莫名其妙地宠来宠去，爱来爱去的……哪会有那样的人。”师兄又抽纸巾给她，像极了合格的妻管严，老婆奴。
“师兄，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容妍看了看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以后也要对自己老婆这么好，听到没。”
“哎……”师兄叹气，托着腮看她。人生中能遇到容妍这样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一辈子，心里头肯定要搁着她了，肯定是不可能结婚的，肯定是要娶别人的，那以后他会拿着老婆和容妍相对比吗？若觉得比不上，会对老婆不好吗？
“师兄，老婆是用来陪你走完一辈子的，别和我比呀，我是来讨债的。对债主，你要躲远一点，听到没。”容妍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又教育他一通。
师兄又叹气，“所以，以后谁娶你，那得事先戴上护心镜，不要总被你看穿了心事。”
“你用得着我费心看你心事？你别把你的心事全发朋友圈啊！”容妍用筷子敲他的脑门，“全天下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不删干净，小心真的找不到女朋友。以后一辈子全靠手。”
噗嗤……
师兄一口茶喷出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怎么说这种话。”
“师兄，我什么都懂。我还准备去上一堂人体解剖课，详细了解一下人体的构造。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要请你当模特，我研究一下骨骼穴位神经……”容妍扳着手指清点她要研究的人体的部位。
师兄的脸都绿了。容妍说出男人那个地方的词的时候，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生什么器……就连他这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在公众场合说出来，容妍就这么说出来了。
可是，能怪她吗？
她从小就在医生里躺着，医生讨论各种病情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小小的她正在四处游走，好奇地观望她能接触到的一切。那时候的她，以为医院就是全世界。在她眼里，人体很干净，脖子以下的部分全是给人的脑袋提供营养的土壤，没有别的用处。
旁边几桌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容妍，都被这个又漂亮又古怪的小姑娘给惊到了。只有莫靖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吃饭。
师兄扒拉出一块特大的排骨，愁眉苦脸往她嘴里喂，“快吃，别说了。”
“可是师兄，你都一大把年纪了，真的不去脱处吗？到时候有什么不懂，我让我爸爸教你呀。我也能教你的。”容妍很仗义地说道。
师兄有种想赶紧挖个洞躲进去，一辈子不出来的羞愧感。
“小妍……”莫靖兮红着脸叫她。
“啊。”容妍扭头看她，眨了眨大眼睛，“师姐，怎么了？”
“嘴角有油。”莫靖东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纸巾，很自然地伸过胳膊，给她擦嘴角的油渍。
餐厅小，摆的桌子多，两张台隔得实在近，他的手臂伸过来，恰能办到这件事。
“谢谢。”容妍又眨了眨眼睛，也拿了纸纸，使劲地偏过身子，去擦他的嘴角，“莫主任嘴上也有，莫主任请慢慢吃。莫主任这么关心下属，我一定会和我爸说的。”
当着这么多人给她擦嘴巴，当她是傻子呢，想占她便宜呢？
莫靖东的神情僵了僵，慢慢缩回了手。是他造次了！
只是，她眉飞色舞地说那些骨头和构造的神情，可爱到让他真忍不住了呢。若，明天她就长到二十岁，那就好了。
不然，十八岁？十八岁的话，容湛会不会肯？
要知道，为了匹配上她，这十年来莫靖东把自己当成了三个人来用。如厮刻苦，为的就是有这一天，他能坐在她的身边，看她眉飞色舞。
“哥……”莫靖兮摇他的袖子，小声说：“她爸爸来了……”
莫靖东往前看，容湛正站在那里，视线正盯着他看。
这么说，他给小妍擦嘴巴的一幕，容湛看到了？
他站起来，礼貌地向容湛点头问安。
容湛沉步过来，视线在他的脸上盯了几秒，慢慢下滑，在他的手上又停了几秒，这才转头看向容妍。给容妍擦汗擦嘴擦手，师兄也干过这种事，不过容湛也不甚在意。师兄这个孩子，他早就知道他的存在，挺憨实的一个孩子，容妍的好朋友。
人是需要朋友的，所以他并不干涉容妍和这孩子来往，甚至还暗中帮着师兄的父亲渡过了几个难关。以免师兄失学。
可是，莫靖东是怎么回事？
一个成年人，未必不知道这样给一个女孩子擦嘴巴是什么意思。
“爸爸，不准你把厨师弄回去。”容妍跳起来，抱住容湛的胳膊撒娇。
“我没空理你，我要去你凌止舅舅那里。你妈妈去上课了，也要晚点回。”容湛捏了捏她的小脸，“你早点回去，别乱跑。”
“遵旨，皇帝陛下。”容妍点头。
容湛又扭头看了一眼莫靖东。
莫靖东垂手而立，沉声道：“明日我去拜访容先生。”
“明日没空。”容湛淡淡地说了一句，拔腿就走。
“你找我爸想干啥？把我踢出办公室？”容妍恼了，盯着莫靖东质问他。
莫靖东笑笑，摇头。
“你别总这样笑……没事就笑，你卖牙膏的？”容妍坐回去，不满地嘀咕，“牙还挺白的，用的什么牙膏。”
“我自己做的，明天送你一份。桔子味的。”莫靖东接话。
“我家所有的日化用品都是哥哥做的，全天然。我的护肤品，还有化妆品都是哥哥做的。口红……这支送给你。”莫靖兮拿出一支未开封的口红递给容妍。
容妍本不想接，但是这支口红外形真的很精巧，银质的，镂空，上面有银铸的小熊。拧开，是淡淡的粉色膏体。
“买的吧？”她接过口红，爱不释手地举到眼前看。
“做的，我家有全套的工具。铸银工具也有。我哥特别喜欢做这些东西。”
“你不好好工作，全做这个了？”容妍摇了摇口红，恋恋不舍地往回递。
“拿着吧，明天去游乐场出外勤用得上。”莫靖东沉声说道。
咦……
是笔吗？录音笔，照像机，还是有特别的作用？
容妍来了兴致，把口红拆开仔细研究。
可是，就是一支口红呀！
莫靖东此时也有些无奈，本来想亲手送她一支最特别的，但是靖兮先送了，那他也希望容妍收下，所以随口编了个借口。
这个，就是一支口红呀！
“莫主任，这个怎么用呀……”容妍往四周看看，索性坐到他身边，凑到他面前，神秘兮兮地问道：“是秘密武器吧？也有毒吗？摁哪里会出喷雾之类的？”
“就是口红呀。”莫靖兮尴尬地说道。
“那……有什么用？”容妍把口红伸到莫靖东的眼前，等他的回答。
莫靖东一向沉稳镇定，此时背上却有点冒汗。被一个小姑娘逼问到这种程度，到底要怎么化解？
“到时候，你可以用它……”莫靖东微微偏过脸，搜肠刮肚地组织语言。
他的衬衣扣子微敞，喉结性、感地往下滑了滑。
容妍的视线慢慢往下移，伸出指尖在他的喉结上碰了碰。
这动作非常突然，众人都楞住了。尤其是莫靖东，整个人都僵了。
“虫子。”容妍抬起指尖，让他看指尖上一点黑。
“给你。”容妍又拉起他的手，把小飞虫的尸体抹到他的掌心，再用口红绕着小飞虫画了个圈。
谁也别想占她便宜！
像这种色色的办公室变态莫主任，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