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安家的路上安夫人一直都在琢磨着要不要跟自己的丈夫说皇后的事情。
她心里最清楚不过,皇后的话一旦进了安南的耳朵,那么从那一刻开始安家将不再是从前那个中州第一望族,他们即将踏上的会是一条不归路,赌赢了是谋逆,几百年的清名搭进去挣得也就是一口气!要是赌输了那就不是名声不名声的问题了,抄家流放、人头落地都是可以预见的下场!
在她这个妇道人家看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划不来!
可作为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她又很能理解皇后的心情,同样的事情换做是她自己估计也是想让对方血债血偿的!
可是理解归理解,但一想到日后所要面对的处境她又十分的抗拒,皇后是一位母亲不假,可她也是啊!
她的身下有一儿一女,她同样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陷入未知的危险!
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她绞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人生第一次抗拒着回到安家,她发现这条她走了好多年的路忽然就变得很短很短,短到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马车就停了!
“夫人,咱们到了!”车夫在帘子外面提醒。
“知道了!”
她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确认没问题了才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离安南下衙还得一阵子,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回了自己的主母院。
刚一推开屋门她的步子就顿在了原地,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在衙上的安南如今就安静地坐在她的房里!
“夫君,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说废话,她如今就是如此。
安南这明摆着就是在等她!
“皇后怎么说?”
果然,安南连铺垫都没有,开口便直抓要点!
安夫人本能地吞了一口唾沫,别看安南如今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儿,实际上这人已经两百多岁了,是跟皇上年纪相仿的人,她嫁给他十多年了,如今在他面前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局促。
安夫人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安南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起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别绞了,帕子都快被你给绞碎了!”
他捧着安夫人的脸同她对视,儒雅随和的眼睛里满是诚恳和认真。
“湘儿,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谎言,也请你相信为夫好吗?”
安南站在安夫人的跟前帮她理了理微微散乱的碎发:“你所有的担忧我都清楚,我从来没想过不顾你们的安危一意孤行,月儿是我的妹妹,替她出头是我当哥哥应该做的,可我也是你的夫君,是孩子们的父亲,你们在我心里就好像手心和手背一样,从来都没有谁更重要一说,无论我做什么都会尽我最大的可能保全你们!”
安夫人酸了眼眶,她将自己的脸埋在安南的怀里,声音没闷闷的将皇后的话说给他听。
“我没有想要说谎的意思,我只是替你和两个孩子的未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