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宫作为千年大派,底蕴自是不必说,七千玉阶始到山门,百廊回幔未入其心,鎏金彩绘皆非凡品,一山一湖独具匠心。
云琅甫一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将某人丢进了自己的静室之中,顺手锁上了门。
“说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某人眨巴着一双水眸,明摆着装傻。
“装傻是吧?行,我问你答!”云琅脱去了身上的大氅,席地坐在了她旁边。
“当年是谁害你?”
楚戈抿了抿唇角,不吱声了。
“说!”
云琅已经等了两百年,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含混过去!
楚戈岂会不清楚他的性子?
只是她原本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的……
“楚宸、楚锦!”
随着两个名字出口,整间静室的温度陡然下降。
云琅掩盖在袖子底下的拳头渐渐收紧,指甲狠狠的嵌入了肉中。
“就凭他们?”
他不相信,就凭那几个草包蠢货,能伤得了血衣教主?
楚戈苦笑着摇头:“还真就是他们!”
反正今日是躲不过去了,也就不躲了,她寻了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倚好,这才继续先前的话题。
“楚宸偶然间发现了我的身份,便派人蹲点儿,伺机掳走了我娘。”
“他们将血咒种在了我娘的身上,用我娘控制我给他们铲除异己。”
楚戈有些自嘲的说道:“你也知道,血咒那东西,阴毒的很!一旦发作,折磨的是两个人!”
“我倒是不在乎,但是我娘怕呀,她那个人就好像菟丝花一样,娇娇柔柔,弱柳扶风,平时绣个手绢扎到手了都要难受半天,哪里受得了那个苦!”
“所以你就成了他们手里的刀?”云琅死死的盯着她,她什么时候成了束手就擒的人了?
“没呀,虚与委蛇嘛,不过异己嘛,倒也是真铲除了的!”
楚戈狡黠地笑了笑:“好人打晕带走,坏人砍头抄家!”
云琅觉得她脸上的笑刺眼极了:“别皮!”
“好好好,不皮,不皮!”
楚戈收了笑意,正了脸色。
“至于两百年前那场变故,简单来说就是卸磨杀驴!”
“楚宸的皇位坐稳当了,我就没用了呀,那些他指使我犯下的杀孽最终也成了诛灭我这个女魔头的罪状!”
“至于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群起而攻嘛!”
“也就那么回事儿!”
“楚宸在关键时刻杀了伯母?”云琅墨瞳微眯,眸底怒色翻涌。
楚戈的本事他清楚,在她的道场之上,便是群起而攻之,也不可能会输的那么惨烈!
唯一的可能便是楚宸利用血咒的特殊性,强行干扰了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嗯,你猜的没错,他杀了我娘,挫、骨、扬、灰!”
楚戈面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身侧的拳头攥得咯咯响,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恨意滔天!
云琅猛地站了起来,简直难以置信!
饶是他已经猜到了一二,也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惨烈!
挫骨扬灰?
那狗东西也真敢!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再看没骨头似的倚靠在博古架上那人,胸腔内泛起了难以言喻的心疼。
她当年……是怎么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