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会儿,茭白要再听不懂就真的是蠢了。
“池瑶姐姐,你怎么这样?我哪儿知道魔君的尸身要葬在哪里啊!不过,说真的,外面都传言魔君是不死之身,他这样”
茭白伸手点了点赤尚的尸身,“这算是丢了元神?还是说元神被灭了?”
池瑶检查的手不停,“现在还说不好,不过再等等估计就说不准了。”
“啊?那”她抬眉瞅了眼还在发疯的卜哧,“先打发走他?”
池瑶冷笑,“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带着他的尸身来这?真以为他就是来炫耀的?”
“那不然咧?”茭白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池瑶哼了一声,继续检查手里的尸身。
卜哧发泄了一场,终于平静下来了,这静下来就发现问题了。
“赤尚的尸身呢?”
茭白翻了个白眼,“姐姐带走了,你要去看看吗?姐姐说给魔君找个好墓地安葬。”
“墓地?池瑶她是疯了吗?”卜哧癫狂道,转身进了陌忘渊。
见此,茭白也不在外面站了,跟着回了谷里。
此时,池瑶已经抱着赤尚的尸身进入了谷内唯一的一处温泉里。
这里常年温度适宜,到处鸟语花香的,要把人葬在这里,也算是个意境。
不过,池瑶倒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想着要用个什么法子,让魔君破散的元神重新凝聚起来。
是了,赤尚这个魔君正是不死之身,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也很不好就是了。
元神溃散,这不是一般的手段能够治愈的。
就卜哧来这的目的,她都不相信对方是简单的来找她发泄一场的。
随着泉水的侵漫,池瑶整个身子都湿了。
赤尚的尸身也随着水流的流动而浑然飘动。
池瑶见此,并没有做什么阻拦。
是以,在赶过来的卜哧眼中,池瑶这是把赤尚给水葬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做什么?”
卜哧赶过来,一把抓住赤尚的尸身,“你是疯了吗?他是魔君!你要把一个魔君给水葬了?”
池瑶挑了挑眉,“怎么?不行吗?你不是把他的尸身送给我了吗?”
送个屁!
卜哧戾着一双眼,“你别给我打诨,我来这儿的目的不是给你送人的,现在陌忘渊已经重回人族,你带着你的丫鬟赶紧离开这地界儿,我们人族不欢迎你这个叛徒。”
“是吗?”池瑶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一点没被威胁的意思。
卜哧狠咽了一口气,“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过来?首领已经亲自发了诏令,你——池瑶人皇的身份已经被剥夺了,人族的地界儿再也容不下你这个叛徒了,你、被流放了!”
卜哧恶狠狠的说完,就一眼不眨的盯着她,誓要从她的眼睛里头看出了点东西出来。
可惜了,池瑶是个内敛的,没什么情绪外露,尤其是面对这些至今的仇人。
卜哧被她淡定的神色弄得想发疯,好不容易止住了,但也少了更多的耐心。
“到底走不走!”
池瑶淡定地站在温泉里,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气的卜哧牙痒痒的。
就在他越来越忍不住脾气时,池瑶出声了:
“好啊,我们这就走。”
说完,还真是转头就走,一点没停留。
茭白见状急忙跟上,一路上也没发言,就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池瑶带着茭白一路向北,路过了很多战乱的地方,其中最大的就是人族与魔族交界的混乱之城。
此时的混乱之城比着之前更加的混乱几分,不过是现在大战刚刚结束,对这里的冲击还未彻底爆炸开来。
池瑶两人步履丛丛地走在混乱之城的暗巷里。
“姐姐,这里太乱了,咱们得赶紧离开。”
池瑶闷头走路,一点不操心她说的问题。
这里本就是这世上最混乱的地界儿,哪怕是危险的,相对于她们现在的身份,也是安全的,这一点谁都无从否认。
池瑶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带着她走的这一条偏僻之地。
到了早就寻摸好的暗店里,池瑶径直拿了一把红色的暗箭出来。
随后她就发现自己被几道视线监视了,池瑶也不紧张,仍是不紧不慢的订了客房,跟着小二上楼,收拾,天暗下来后,径直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而旁边屋里的茭白却是怎么睡都睡不安稳,整个人紧张的不行,生怕被人发现,再给她们来个瓮中捉鳖。
虽说首领那边发布的是流放她们的告示,但总有些人是仇恨的,他们可不会看首领的手谕行事,只会按照自己内心的好恶判断。
在他们眼里,她跟姐姐都是叛族的仇人,是他们除而后快的人。
这厢,池瑶已经彻底进入了梦乡。
不过,今日她的梦有些沉闷。
“你什么时候离开?”
池瑶看着赤尚溃散的魂灵,心理多少有些沉重。
要不是因为她,这人也不会上卜哧他们的当,最后惨死沙场。
赤尚元神溃散的厉害,此时也就凭着她的人皇玉才勉强粘连着,只要一点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他再次魂飞魄散。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正在找一个魂钵,只要找到了那个你就差不多有救了。”
“魂钵?佛教法器?”
“是,这东西早些年在混乱之城出现过,我最近得到消息它在喜婆手里,我过来就是为了从她手里拿到魂钵,你要是能坚持就再坚持坚持,等我拿到魂钵了,你就可以重新凝聚元神了。”
赤尚微微笑了下,“不用,我坚持不住了,你把你的人皇玉拿走吧。”
池瑶皱眉,不太想接受这个结果。
倒是赤尚很看得开,“不用为我担心,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不死之身了,自然是不会永远消散的,不过是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之后我还会回来的,嗯”
池瑶还是不想动,但又不得不提醒他,“就算是你重新凝魂,也是五五之数,以现在的情况,你很有可能回不来。你知道吗?”
赤尚笑笑,摸摸她的头,“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回来的,只是你这以后要吃些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