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整以暇的在主位上坐舒服了，“您说的她，是谁？”
夜红哼了哼，“还能是谁，不就是我那位好夫人吗？”
燕雀这下确定了，夜红的精神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了。
依着她原来的性格，她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这不符合她的人设。
果然，她下一句开口就是：
“我知道她怎么想的，不就是想让将军爱上她吗？可惜了，哈哈哈···”
她突然笑起来，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燕雀都替她担心会不会喘不上气来。
然她终是个厉害的，自己喘匀了呼吸，除了脸色红了些，竟是一丁半点的事由都没出。
燕雀看着稍稍放宽心了些，“夫人喝口茶。”
夜红回神望了一眼桌子上的茶盏，在燕雀不解的目光中，扬眉喊了一声：
“玉璧！”
门外的玉璧正跟外面的几个小丫头八卦说闲话，猛不丁听到这么一声响，真是被吓了个好歹。
幸好跟她八卦的几个小丫头机灵，赶紧拍了她一下，叫回神来，“玉璧姐姐，你快进去吧，姑娘喊人进去了。”
玉璧哼哼唧唧地跺了一下脚，“哼，怎么可能是姑娘，是那个夜夫人叫的。”
说完，也不管几个小丫头是什么惊奇模样，掀了门帘就进去了。
“姑娘，您叫我？”
玉璧看着上座的燕雀，眼神一个也不给夜红。
夜红才不管她态度如何的不好，直接抬了抬下巴，冲她吩咐道：
“这茶凉了，茶盏也不够鲜亮，你给我换一盏进来。”
玉璧闻言，一言不发的看着上面的主人，一副全听主人吩咐的架势。
燕雀如何不知她这是对夜红一出一出的作，有意见了，摆摆手，“去换了吧，给夜夫人换个新茶盏来。”
玉璧这才低眉顺眼的出去了，一来一回就给夜红换了一个橘黄色的茶盏进来，悄没声的放在了她的桌上。
燕雀看了一眼，就让她出去了。
夜红倒是对这个橘色的茶盏没什么意见，不过她还是在玉璧临出去的那一脚上，开口道：
“燕姑娘，你这丫鬟有些脾性啊！”
燕雀呵呵笑了两声，“是吧，我也觉得，有时候恨不得她们这些人都是哑巴、聋子，有时间又觉得她们还是活泼开心点好，您说呢？”
夜红没什么情绪地点头，“也是。”
也不知她是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吃尽了苦头的那些个小丫鬟，还是怎么着，又接着前话说：
“我那位夫人是个规矩严的，你知道她平时都是怎么处置小丫头的吗？”
燕雀摇头，“不知，未曾见过。”
夜红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想来你也是没见过那种女人的，假的让人恶心。”
这个就是她个人的真实看法了，燕雀做不了任何评价。
毕竟她从未见过那位大夫人。
夜红也不用她给出反应，反而自己像是活进了回忆里。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一副菩萨心肠，见了我就喊妹妹······”
多年前的风家
“姑娘，听说少将军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您要去看看吗？”
挂着八角风铃的角楼里，浑身透着暖洋洋的女子满面笑意的谢绝了奶娘的提议：
“妈妈，少将军未来如何，那都是他的事，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
兰妈妈望着浑不在意的姑娘，心里有些疼，“姑娘，再怎么着，您都是少将军即将明媒正娶的妻，怎么能让一个不知哪里跑来的野丫头占了名分？”
风沁沁有些无语道：“妈妈，我还没过门呢。”
兰妈妈也自知失言，但她仍是坚持道：
“这本来就是您的，早晚的事，怎么能”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风沁沁也大概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但她又能说什么呢？
说，她自己对卓少将没感觉？
还是说，对于这门婚事，她一点都不看好？
还是，做为一颗棋子她应该要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儿？
亦或者，她该要有一个相敬如宾的妻子的模样？
······
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妈妈想看到的样子，又让她如何安慰她呢？
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快的见到那个让她丢尽脸面的女子。
那一日晴空万里，江北的天都是蓝的。
她带着奶娘和几个小丫鬟去往城外的寒山寺。
这座古寺自有以来就是文人墨客的朝圣之地。
风沁沁作为一个喜好读书的女子，自不会放过一年一度的诗对节。
这是个读书人自己热闹的节日，平时没什么事情的名门贵女也会选择在这一天来到寒山寺，悄悄寻摸自己未来的情郎。
风沁沁作为一个从小就定了亲事的小娘子，自是不会让这些个名门贵女们感到有压力。
她一进门就被好几个贵女给拉住了。
“沁沁，你怎么才来，我们几个都来好一会儿，刚才还看见卓少将从这里进去了呢。”
说着那眼神中，种种看好戏的神情不要太明显。
风沁沁也不恼，抬手在柳湘湘的鼻头上点了点：
“你啊，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这看热闹的劲儿，怎么，今日想看我大杀四方？”
柳湘湘一点不见外地点头，旁边几位玩得好的小姑娘也是乐的点头。
“是啊，沁沁，我们都听说了，刚才也帮你看了，那女子的确是少见的美貌，能让卓少将上心的，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可要当心了呀！”
风沁沁笑着谢过几个小伙伴，不过她没打算依着她们的意思过去看热闹。
不是她自己不想去看热闹，只是不想自己当这热闹中的人罢了。
不过她不去热闹，这热闹却自己找上门了。
卓景玉过来的时候，一脸的心虚。
不过他心虚的不是自己在未婚妻面前招惹了别的女人，而是心虚自己弄脏了别人家姑娘的衣裙，却是要来借未婚妻的裙子赔给人家。
几个等着看热闹的小姑娘，闻言都惊呆了。
怎么也没想过卓少将竟会如此的不要脸。
风沁沁一时也愣住了，“你、刚刚说什么？”
卓景玉低着头，耳朵尖都红了，“我刚刚不小心弄脏了夜姑娘的衣服，这地方离着城里远，想着你肯定带了备用衣裙过来的，就想着能不能先借你的衣服给她穿穿，等回了城里我再赔给你一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