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浅笑道:“老夫人怕不是急火攻心,老糊涂了吧。季时彦还没离婚呢,你们俞家要脸不要脸?”
金繁气势很足:“你才不要脸,自己不能生,还霸占着人家唯一的孙子,你安的是什么心?”
她巧妙地把季老爷子也拉到了自己一边。
抱养的就这么受歧视吗?
季祯脸色不好看,但什么也没说。
季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希望今天这顿饭能让大家和和气气地把事情谈好,谁也不许人身攻击。”
金繁也白了他一眼:“婚事不能定下来,今天你这老脸也丢光了。”
季老爷子无奈地看向苏妗:“爷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能不能……”
“她懂事,不代表她就应该接受你的道德绑架,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她放弃自己的婚姻。”
季时彦打断老爷子的话。
“是呀季爷爷,”苏妗这个时候很会给老公补台,“您是长辈,就不要插手晚辈的婚事了。”
一句话,说得季老爷子老脸有些绷不住。
“你不离婚也行,”金繁发话道,“我们姗姗做大你做小。”
苏妗睁大眼睛,想不到21世纪还能听到来自墓里的声音。
这时,老管家拧着一个看起来就挺贵的食盒走了进来。
“你拿的什么?”季老爷子问。
老管家还没出声,金繁已经眼睛放光:“这是玉膳轩的外卖吧。”
老管家点头:“刚送来的金鹿汤。”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金繁是个吃货,她非常懂。
这道药膳,是玉膳轩最贵的一道药膳。
里面全是名贵的大补药材,而且要提前好几天下单才有得吃。
“拿我这儿来,我看看正不正宗。”金繁道。
“老夫人,这是我订的外卖。”苏妗道。
“在古代,妾室的地位不如正室养的一只狗。不要说这份汤,就是让她跪着我给盛,也不过分。”
金繁讲完就志在必得地看向老管家:“让你拿过来,你耳朵聋了吗?”
“老夫人,什么人喝什么汤,你别控制不住嘴,吃出什么问题来。”苏妗道。
金繁看了看食盒的包装,没有被人拆开过,哼笑一声:“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连碗汤都舍不得拿出来孝敬长辈,季家怎么能你有你这种丢脸的孙媳?”
苏妗明显不高兴,但没失礼地把汤夺过来。
季时彦没说话,他的手在桌下被苏妗握着,老婆让他不说话,他就不说。
“开饭吧,边吃边聊。”季老爷子看金繁已经开始,于是招呼大家。
一桌子菜,都是为俞姗做的。
酸茄子,酸笋子,酸萝卜……
很倒胃口。
“吃了这些东西,你们的牙还要不要?”季时彦问道。
金繁又白他一眼:“我们姗姗怀着你们季家的孩子,孕妇最大,她想吃什么,你们都要配合她吃。”
俞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时彦哥,可能因为是儿子的原因,我特别爱吃酸的。”
季老爷子一听是男孩,忙打圆场:“我们季家一向很照顾孕妇,没关系的。”
“抱歉,这桌子菜实在比猪食还难吃,我实在配合不了,就不给大家扫兴了。”
苏妗讲完就站了起来,丢下季时彦,一个人往厨房而去。
“她走了更好,我们两家定婚期,她一个外人在这里碍事。”金繁一边喝汤一边道。
太好喝了,她都这舍不得分给孕妇孙女一丁点。
季时彦眸色沉了沉:“谁定的婚期谁娶,我没有异议。”
“臭小子,你是在针对我吧?”季老爷子道。
……
苏妗自己煮了一碗面,端到外面露台,正要开吃,俞姗走了来。
“时彦哥和季爷爷吵起来了,你不去做和事佬?”
这个时候叫她去激怒老爷子,苏妗笑了笑。
“怎么,你看他们爷孙反目,你很开心吗?”俞姗道。
苏妗吹了吹面:“你比你姐姐更无耻。”
“你手上有白氏的股份又怎么样?你帮衬不了时彦的事业,而我就不同了,我嫁给时彦哥,只要他高兴,整个俞家都可以是他的。我要是你,就拿上不菲的赡养费,和时彦离婚,保住自己一份体面。”
苏妗挑眉:“什么时候三儿的脸比月饼还大,正室反而要低声下气了?”
俞姗就知道她不会乖乖配合,于是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的手。
苏妗手里的面碗哐嘡一声掉落在地。
这个响动足以惊动餐厅里的人。
“苏姐姐,不要打我,我怀着孕呢,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俞姗抓住她的手腕,就往自己肚子上拍。
苏妗知道中了她的计,第一反应是抽回自己的手。
结果两人就真的纠缠起来。
露台下是个水池,俞姗引着她来到露台边上。
两人看上去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你们在做什么?”俞父生气道。
季时彦已经向她们大步走来。
俞姗就是要在大家面前制造苏妗谋害自己孩子的假象,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对象,这样她就能被赶出季家。
眼见季时彦靠近,俞姗心下一横。
“苏姐姐,不要推我。”
说着,她拉住苏妗的手往后倒去。
她心想:这么危及的时刻,季时彦多少会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抱住她。
结果季时彦上前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搂住了苏妗。
苏妗被俞姗的体重带着,重心止不住往前,幸好有季时彦抱住她。
而俞姗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向后的惯性,即便她的手指掐住苏妗的皮肉,还是倒进了池子里。
池子只有一米深,并且当即就有家佣跳下去救人。
但季家上下已经慌作一团。
……
医院。
俞姗胎像不稳,需要留院保胎。
俞父喊来保镖要把苏妗从治疗室里带走。
但季时彦站在门口,没人进得去。
金繁生气道:“季时彦,我看在姗姗的份上对你一忍再忍,你今晚要是包庇那个女人,我就给你妈去电话,让她评评理。”
季时彦都不搭理她。
“你对老年人什么态度?”俞父道,“姗姗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就这么狠心,为了美色,残害亲生骨肉?”
“俞董,”季时彦眸色轻佻,“你女儿人尽可夫,断言孩子是谁的还为时尚早。还有,我夫人不会推她下水,这种栽赃嫁祸的事,只有无耻的人才做得出来。”
“混账!”俞父怒不可遏,“我女儿虽然未婚先孕,但也容不得你这样诋毁他。今晚你要不交出苏妗,我们两家就彻底决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