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微微一震。
季时彦刚刚醒来,没有注意,看苏妗的神色,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从俞姗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俞姗抓得很紧,他很用力才抽出来。
俞湛脸色变了变,几步上前,蹲到妹妹身边:“她怎么了?”
这么响的动静,俞姗都没醒,肯定有问题。
“发烧了。”季时彦只看着苏妗。
但苏妗纵有千言万语,在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手拉手时,便什么话也没了。
自从他离开锦城,自己没有一天不担心他。
如今两人近在咫尺,苏妗却没了上去抱他的冲动。
两人看了对方好久,苏妗才想到一句话:“你没事吧?”
季时彦摇头。
“他有事就不能照顾我妹妹了,姗姗身体很烫,得赶紧送医院。”
说着,俞就要把俞姗背起来。
季时彦没有上去帮忙,是引路的村民搭了把手。
背起俞姗那一刻,俞湛一眼瞟到外面满是泥水的院子里有一条已经看不清面目的小吊带。
成年人一眼都懂的情形,他当即收回眼神,背上俞姗就走。
回村委会的路也不好走。
苏妗滑了好几次,季时彦要伸手去扶她,都被她避开。
季时彦眉心皱成川字。
直升机直接飞到市区。
俞姗被送进医院。
只是受凉发烧和长时间没有营养摄入导致身体虚弱而已,病情不打紧。
苏妗本打算让季时彦也做个全身体检,但他坚持要回锦城做,于是他们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洗漱换衣服。
季时彦五天没洗澡,没换衣服,身上味道不好闻。
苏妗来回走了四个小时的山路,现在也是泥人一个。
“你先去洗。”季时彦道。
苏妗不接他的话,进了浴室。
没多一会儿,肖勤就给他们送来干净的衣服。
“季总,回去的车已经安排好,随时可以出发。”肖勤道。
季时彦点点头,关上门拿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口,敲敲门。
很久,浴室门才开一条缝,缝里是苏妗沾满雾气的脸。
“干净的衣服。”季时彦道。
苏妗接过,还是不说话,再次关上门。
季时彦摸了摸鼻子,有点愁。
怎么才能哄得老婆对自己多说两句话?
两人都焕然一新后,就准备回锦城。
刚要上车,俞湛的助理赶来酒店:“季总,三小姐醒了,她很想见你。”
“你们要的大活人已经找到了,别来烦我。”
季时彦脸色不好看。
“季总,”助理很无奈,“俞总说有些事你们得当面说清楚。”
季时彦本想说他和俞姗没什么事,苏妗却在旁说道:“去吧,在一起独处五天,是要给俞家人交代的。”
“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季时彦道。
苏妗不接话,季时彦心底的怒意噌噌往上冒:“行,去!”
医院。
俞姗已经退烧,医院的建议还是希望再观察一晚,确定病人受得住旅途奔波再出院。
于是俞湛决定在这边多留一天。
见到季时彦,俞姗当即落泪。
“睁开眼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季时彦不理她的示好。
俞湛看不下去:“你回她一句话怎么了?”
“我和她无话可说。”季时彦道。
“季时彦,你就不能对她好点?”俞湛怒道。
“哥,我都说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问了,问就是我不好。求你了,不要为难他。”俞姗说道。
“所以,是谁找我们来的?”
苏妗一副看尽世间纷乱,唯我心静如水的神态。
俞湛磨了磨牙,他讲不过苏妗,只得看向季时彦:“现在还没有回锦城,我希望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什么事情在这里解决,这是在给你机会。”
季时彦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你脑子什么时候生锈的?”
不是解释的话,而是人身攻击。
在俞湛看来,这就是两人发生过什么的暗示。
俞湛上前抓住他的衣服:“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俞姗的身体情况你我心知肚明。你要行得端,站得直,你就对着她的眼睛说,你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事。”
“这么幼稚的事情我不会做。”季时彦道。
俞湛恨得咬牙切齿:“你们在村里误食了合情草,她的血液里还有残留成分,你敢说你身体里没有?你敢说你忍得住?不敢对着她的眼睛说,就是你欲盖弥彰的证据!”
听到这里,苏妗的心揪了起来。
她对俞姗,是从直觉上就不喜欢。
在担心季时彦的这些天里,她同时也担心俞姗对他耍诈。
果不其然……
“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和我太太离婚。话,我只能说到这里。”
季时彦掰开俞湛的手,厌恶地看了一眼俞姗,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发现苏妗没有跟上来,他又倒了回去,牵起苏妗的手。
苏妗不给他牵,他就强势地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上车后就给她来了个车咚。
苏妗被季时彦压在后座上,动弹不得。
男人要亲她,她拧眉别开头。
季时彦没有耐性,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
“要我怎么解释你才会相信?”
他忍不了重逢后几个小时以来,她对自己的不冷不热。
“我的丈夫前一晚还和我温存,结果几个小时后就找别的女人去了,你要我相信什么?我能相信什么?”
苏妗讲完就咬住唇。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季时彦道。
“我没有想,也不敢想。除了离婚这条路,别无他想。”
“我不离,你一辈子都别想甩了我。”季时彦也发火了。
“你霸道,你不讲理!”
苏妗说着,眼底起了云雾。
季时彦一看她要哭,顿时心疼得不行。
“不吵了,我没有对不起你……”
“不听!”
季时彦正想把女人困在身下,好好教训,苏妗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江绶打来的。
他告诉苏妗,季堃严重怀疑季时彦失忆,又纠集了一些董事在公司里闹。
“他闲人一个,在公司闹,你们不能把他打出去吗?什么都要请示我,我脾气很好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江绶,一时不该说什么好。
季时彦拿过电话,向里面说道:“让他们在会议室等着,一个也别出去,我们五六个小时后就到。”
苏妗趁他接电话,一把将他推开,然后靠在车窗边一路不理人。
季时彦暗自感叹:老婆气性好大呀。